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容婉君手里的药瓶掉落,摔在地上,瓶肚里面的药片散晃。
姜恬揉着眼睛,眼前还没看清是何人,一抹刺眼的光便袭来,她忙掩住眼。
要瞎了要瞎了!
解北赶来时,她已经团成了一团在床上瑟瑟发抖,容婉君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率先关掉房间灯光,让姜恬先睁开眼。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解北!你干嘛开灯,我的眼要瞎了,你想害死我直说,我眼好痛,睁不开了。”
姜恬说的话容婉君听不见,只有一阵聒噪的鸭叫。
她后怕的问道:“这是什么?你房里养了个什么东西?一只鸭子?”
解北有些头疼,措辞他还没想好,只得稳住这局面,“妈,你先出来,我等会给你解释。”
容婉君拍着胸腹平复心率,“家里怎么会多出一只鸭子?别告诉我这是你买的宠物鸭。”
她就算没吃过鸭肉也见过鸭跑,姜家养殖场去的次数也不少,怎会分不出宠物鸭和养殖鸭的区别。
在他屋里的那只分明就是一只可食用的养殖鸭,看个头,正是该宰的时机。
“你想吃鸭子买回来一只熟的不就好了,外面那么多加工店。姜家最近正是乱,我还要去鸭场帮忙,没时间给你做。”
解北边推她到外面边解释,“妈,这不是吃的鸭子,是我在烤鸭店买的宠物。”
容婉君皱起眉手背覆在他脑门,疑惑的问道:“你发烧了?买宠物去烤鸭店买?姜家养殖场那么多鸭子不够你养的?等你娶到姜恬,她家万千只鸭子都你来养。”
解北捂住她的嘴,拉着她离卧室门远了点,慌忙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姜恬了?”
容婉君看穿心思的一笑,“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再不抓紧机会,我儿媳妇就跑了。”
说到这,她想到躺在医院的姜恬,唇角耷下,叹息道:“也不知道姜恬能不能挺过这次鬼门关。凶手逍遥法外,可怜的孩子还在医院受罪。你姜叔瞬间老了十岁,要是……唉,不说了,我去做饭,做完你赶紧给他们送过去,姜恬要在重症监护室待三天,这三天,你姜叔估计都合不上眼,对了,把咱们家的支架床也拿去,让他晚上能睡会。”
提起这个话题,二人心思都沉重下来。
“解北——我的眼睛,快救救我,好疼!我泪流不完了,解北——”
姜恬实在疼得不行,翅膀揉不了眼睛,闭着眼疼的哇哇叫,两只鸭掌在空中乱蹬,胖壮的鸭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
容婉君听到惨叫的鸭音,脚步一顿,往他房间里面望去,“家里养什么鸭子?明天去退掉吧。”
解北挡住她的视线,认真的说道:“这只不一样。”
容婉君拗不过他,叹下一口气,“你想养就养吧,平平安安的就行。”
王爷从伤心中回神过来时,家里已经多了两个人,它垂着耳朵,四只脚打架似的奔向家里的女主人,投入她的怀抱,呜呜哭了起来。
容婉君本来是想去厨房的,见到她似第二个宝贝儿子的王爷哭的这么悲伤冲过来,一颗心都要化掉了,揉了揉它的狗头,柔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大宝贝?”
“呜呜呜。”王爷哭喊,可惜再怎么样它是一条狗,主人也听不懂它的狗言狗语,“我喜欢的女孩是你儿子喜欢的女孩,我抢不过,我失恋了,我不活了,来世我不要再做狗了,狗狗好难。”
解北也听不懂它的鬼哭狼嚎,怕它这样毫无忌惮的汪汪叫喊惊扰到卧室里的姜恬。
从箱子里给它翻了个罐头,“大男子狗,哭什么哭?吃了罐头玩去。”
王爷听到罐头两个词,尾巴动了动,从容婉君怀里起身,两只湿漉漉的狗眼睛看他,尾巴摇的甚欢,头上耳朵也支棱了起来。
不对,给罐头就给罐头,他感恩戴德干什么,他们可是情敌!
哼,想到这,王爷狗头歪到一边,夺爱人之仇不共戴天,最喜欢的罐头也不行!
解北心系房间里的姜恬,没时间和它玩闹,把罐头放下就走了。
容婉君见它被罐头哄好,也就去了厨房做饭。
一时间,身边忽的冷清,王爷左右转头看看两人走远的后背,诶诶诶,怎么都走了,罐头还没给它打开呢!
它湿润的鼻头拱了拱肉罐头,最终叼起决定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和它的狗骨头项链藏在一起。
“解北!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死了!”姜恬眼睛疼得不行,刚要试着再次睁开。
鼻翼间便闻道一股清冷的气息,被这份凉意浸透,眼里的疼痛感减轻不少。
紧接着,身体腾空,解北把她放到膝盖上,嗓音过磁,“我这不来了?”
姜恬被他的扰入乱了神,停下乱动的身体,“我眼里刚才被东西射
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激光灯。”
解北一声低笑:“哪里有激光灯,led灯照的你。”
他帮她检查了一下眼睛,确定没事后,拿出家里的动物医药箱给她上了点药对眼睛舒服的药。
姜恬好一会才睁开眼,眼周围的毛发被泪浸湿沾在皮肤上,很是难受,不过眼睛倒是舒服了。
看见床上他自备的医药箱,她问道:“你给我上的是人的药物,还是鸭的药物。”
解北摸了把她的鸭头,收起东西,“你现在是鸭子当然是动物的药物,这是店里的医药箱,上回出诊不小心拿回了家。”
他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衣襟当一个外科医生,但是还在学医的领域,做了名兽医,在宜城这座城市也算小有名气。
也是这几年变好的生活,和他因专业闹掰的父亲才对他改观。
至于解北当年为什么反抗家里执意高考志愿删除所有的临床医学,只剩下一个兽医学的原因,无人所知道。
只知那是他十八年来的唯一固执。
医院……姜恬心情低落,“我的人身还好吗?”
他手下动作慢了几拍,“保住了,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我父亲和魏一珘才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碰上医术高强的二人,你就偷着乐吧,再在重症监护室里待几天估计就能转病房了。”
解北的故作轻松她又岂能听不出来?安慰她罢了,从车祸的生死线上捡回一条命,算她命硬。
该死!是谁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懂不懂?
除此之外,还要感谢系统,感谢给她再生生命。
不过!任务是什么……怎么还没下达……
她好想变回人身,一个人插着一堆管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吓都要吓死了,老姜肯定更不好受。
这些年,他身体也不太好,一个人可得抗住。
姜恬烦躁的抓了两把鸭头,下身瞬间来了熟悉的感觉,她迅速起身埋进被子里。
解北只见一道白痕飞了过去,她便没了踪影,床上一角鼓起一个包。
他走近,隔着被子拍拍鸭身,“出来,里面不透气,别憋坏了,本来脑子就笨,变成鸭子脑细胞更不够用。”
姜恬死活不出去,脸通红,躺在窄小的被子中,又羞又气恼的说道:“你走远点,我要下蛋了。”
解北手一愣,脸上也熏染起一抹红晕,咳咳两声,“那我先出去,你从被子里出来,在外面下。”
姜恬没回话,只祈祷他赶紧出去。
过了一会,听到门开门关的动静,她探出一颗小巧的脑袋,解北细心的帮她拉上了窗帘。
确认没人后,她迈着鸭掌从被子里出来,开始寻找下蛋的好地方。
刚才只是来了点感觉,但却出不来,远没有前两次顺畅。
试了两个地方,姜恬才最终决定在床的一角,那里异常柔软。
紧接着,开始蓄力用劲。
两只鸭翅攥紧成拳,屋内并未开空调,姜恬鸭毛上出了一层汗,到了,就快到了。
马上要解放的时刻,门处忽然传来一小阵旋风,“姜恬我要不要给你找个碗铺上毛巾接着。”
解北一手端着王爷没用过的备用饭盆,一手拿着一个崭新的毛巾,进屋就见到了全过程的场面。
一颗洁白无比的卵圆形从鸭屁股里……出来。
好巧不巧,姜恬选择的地方屁股正是对着房门,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鸭蛋顺畅的出来落在床上,然后碎掉,里面依旧放着和前两次一样的一张纸条。
不过此时二人都没有心情去看。
“嘎————”姜恬回头看到在门口僵掉的解北,发觉发生了什么,大喊一声,一溜烟攥紧被窝,“不是说了出去不让进来嘛!”
刚才眼前闪过的场面太震撼,解北两秒之后才回神,语气已恢复自然,“看见了就看见了,又不是没见过。”
“不一样!”姜恬脸红了个透顶,丢人死了!下蛋这种鸭鸭的隐私是能让别人看的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下蛋,你家鸭场成批的生产我也不是没见过。”
如果姜恬有勇气能从被子出来准能看到解北面口不一的窘迫,可惜她没有,解北太熟悉她了,继续逗她,“你小时可是光着屁股在我家睡过觉的,还非要跟我一张床。”
“没有!”姜恬抓狂,说偷窥鸭鸭下蛋呢扯什么小时后的黑历史!
“这次是我下蛋,不一样!我下蛋就是不能看,我是人,不是鸭,你这样、你这样和看我生产有什么区别……”她话说到后面音量越说越小。
可惜隔着一层被子终究是隔着音量,姜恬的声音不是很大,解北也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好了,我没看见。”他妥协,背过身,把手中东西放在门前
柜子上。
姜恬哼哼两声,选择不理他。
解北没忘正事,捡起床上蛋壳碎片上的纸条,叫她出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早日回人形,对你我都好。”
她变成鸭子跟在他身边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