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炼
不久之后,莫央再次来到了木桩假人前,用力把出刚才忘记带走的匕首,握着匕首在原地比划了几下,当作热身的同时,也在回忆着刚才诺兰教他时的感受。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做好了训练的安排,他将诺兰说的两种修炼按照前世看小说的经验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内功,也就是对体内边界的探索以及对能量的控制。另一种则是外功,就是用在能量的推动下挥出匕首的这种攻击动作。
他准备白天先练习刺击匕首的动作,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进行冥想,也就是练习所谓的“内功”,毕竟是在体内的修炼,甚至睡觉躺在床上时也能练习。
并且拥有打击动作的刺击练习,能更简单地量化成果,也更容易看到是否有进步。
确定好安排后,莫央右手握着匕首,摆好姿势站在了木桩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只是调动了非常少的能量,毕竟如果再次紊乱的话,没有诺兰出手相助,几小时的紊乱不仅身体不好受,更是会拖累修炼的进度。
而且因为时间相对自由,他可以做更全面的准备工作。
闭眼,调息,随后让意识进入体内的能量空间,先找到刚才边界上发现的锚点,随后将一小团能量附着在其上。
充分做完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莫央猛的一睁眼,用最好状的态刺出了这一击。
随着莫央掌心一麻,匕首在与木桩碰撞的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次匕首没入了一半,介于之前两次攻击之间。
莫央甩了甩手,很快手上麻痹的感觉就褪去了,毕竟这次只用了很小一部分的能量,只造成很轻微的紊乱效果。
不错,他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随后谨慎地加大了一点点能量的投入,又尝试了十几次。
这些刺击取得的进展就没那么显著了。
随着尝试的次数增加,他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锚点”地位置是在握着匕首的右手的掌心,能感觉到能量在发力时是在侧面向前推进的,这种情况下,推进作用的大小就只能取决于他的能量能与“锚点”之间建立多强的连接,有点类似于把手贴在玻璃上去滑动窗户,能否滑动取决于摩擦力的大小。
但显然,他现在只能非常模糊地用一团能量凑在“锚点”旁边,别说建立连接了,能给出一定地推力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另一个问题自然是能量的形状,回想起诺兰那凝结在一起形成枝干状的能量,在想想自己还是雾状的,其中的距离自然是天差地别。
这十几次刺击不知不觉间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看了眼渐渐爬上头顶的太阳,莫央在附近的墙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是稍作休息,二是稍微思考一下接下来练习的方案。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像这样的刺击练习他可以继续练一天都不带累的。每次刺击都有着很大的调整空间,包括手臂的蓄力、能量的微调等等,然后这些调整反应的结果上就是刺进木桩的深度,虽然并不明显,但每次的调整都会带来一些变化。
在这些变化中找到最优解,莫央是一个在这种过程中可以感受快乐的人,这也是他非常喜欢和擅长的方式。
但是,他也深刻地明白,眼前的修炼并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在现阶段,哪怕他把这一招刺击再练习一万次,练到出神入化,也不如在体内能量上的一点点进步。
或许是这半年来一直都没经过什么正经的学习,他在体内能量上的修炼进度已经开始严重拖慢整体实力的进步了。
想到这里,莫央看了看右手,如果能扩大能量边界上锚点的面积,或者改变体内的能量形态的话,那将能获得巨大的提升。
说做便做,莫央立刻模仿着从前看过的小说中的样子,打坐一般盘腿坐下了,双手合力握着匕首,闭上双眼后,所有注意力都潜心专注于感受手部的能量去了。
此时正值上午,好几个禁卫军的士兵在训练场中做着练习,渐渐的有人开始发现角落的墙边一个少年用奇怪的姿势坐着。看他的样子是在做着冥想,可不仅姿势从来没见过,更神奇的是,随着观察,在场的人渐渐发现那少年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膛的起伏说明他还活着,恐怕就要有人帮他呼叫牧师来急救了。
回到莫央这边,他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更准确的说,自打他入定之后,他就已经忘了外界的存在了。
起初,他只是在精神世界中重复早上诺兰教过的东西,以右手手心上已经发现的边界为起点,慢慢向外探索,可就像想象的一样,雾状的能量太过于粗糙,并不能很好的完成探索的工作。有时候刚刚感受到新边界一点影子,可下一个瞬间就又消失在雾中。
像这样的探索不仅缓慢,更是会严重的消耗莫央的精神,不久就会产生注意力不集中之类的症状,导致前功尽弃。
此路不通,他能想到的另一种方法就是改变能量的状态,如果能将雾状的能量变成更具体的状态。
可诺兰的确交代过,改变能量形态是一项高阶的技巧,极有可能遭受反噬,有没有生命危险先不说,至少耽误修炼是肯定的了。
就在他对着那团能量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莫名地想探究一下能量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像水雾是由水蒸气分子组成的,那雾状的能量又是什么呢?
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尝试细致地观察起那团雾气来,并试图不断放大其中一个局部。
这反映在精神世界中,就是莫央地视角如同穿梭在这团雾气中一般,并且眼前的雾气开始不断放大。
渐渐地,周围地“雾气”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个金黄色的球状物体,而随着这个发现,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如同穿梭在星辰之间一般,越发得迷幻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他看到了想看的东西,一个表面光滑到完美的金黄色小球呈现在视线内,它发着淡淡的光芒,同时在缓慢地自转着。
这就是能量最细微的样子。
这不挺科学的嘛……
莫央下意识地开始尝试控制这个小球,无论是移动,旋转都能非常轻松自如地控制。毕竟是自己体内的能量,还是挺容易的嘛。
然而,当他玩得差不多了想要回到之前得视角的时候,问题发生了,无论他在意念里怎么尝试,在脑海里穷尽一切想法,都没法改变丝毫,那小球就如同被钉死了一般,永远都是那么大。
坏了!
莫央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然这只是个形容的说法,在精神世界里,他并没有身体这种概念,只有意识里一个类似摄像头一样的视角来展示他感受到的东西。
很显然,现在他没办法调整视角的大小了。
“不会吧,在这么个魔法世界难道还要整量子力学这么科学的东西!?”莫央在心里吐槽道。
好在很快,莫央就冷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虽然不能改变“视角”了,但对体内的感知还是在的,他甚至可以在身体的其他部位再次汇聚能量,只是无法再观察到那股能量了。
最重要的是,他依然能感受到手心锚点的位置,这也是他在精神世界中唯一能产生方向感的东西。
既然有目标那就好办了,花了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之后,莫央的意识来到了手心的边界处。
那是一大块圆形的悬空的大陆板一样的存在,和组成能量的小球一样,也是泛着金黄色的微光。
而在那之外,是仿佛被撕裂过的大陆一般,除了少数若隐若现的一块块碎裂的板块,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莫央并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不是正常的,但是如此破碎的边界,难怪之前向外探索的时候困难重重。
随后,莫央尝试控制一个小球穿过缝隙到外面,不出意外地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挡了回来。
“这就是边界的真实样貌吗?”
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莫央来到了边界的边缘,随手招来了一个小球,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边界之外,固定好位置之后,便在脑海中不再管它了。
在莫央期待地目光中,被放置好的小球始终纹丝不动。
“漂亮!”
随后赶紧的再从远方召唤来了第二个小球,继续固定在旁边。
他并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正确,但直觉告诉他,既然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就应该做点什么,更何况此时也无法离开这精神世界。
一个接着一个,莫央开始用这种方式扩展着边界。
至于该如何离开这个空间,这个问题被莫央暂时抛在了脑后。反正也没有办法,不如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恢复了呢,亦或是当自己的肉体饿晕过去的时候就恢复了。
就这样,在这个无时无间的地方,莫央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刚开始还是一个一个地控制,熟练之后甚至可以一批一批地控制小球,后来甚至为了缓解无聊,突发奇想用小球堆起了积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莫央正渐入佳境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他拽离了意识空间。
这突然的转换让他非常地不适应,迷茫地睁开眼一看,一个人影站在眼前,一只手好像正在拍着他的肩膀。
再环视周围,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围也没有了嘈杂的人声。
莫央只觉得在意识中只过了一小会,没想到外面却已经过这么久了。
“小伙子,修炼这么刻苦呢。”
“抱歉,一不小心没注意时间,我这就走。”莫央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呆在这里超时了,想要站起来离开,才发现,经过一整天的打坐,双腿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觉。
“走?为什么要走,这里又没有限制。”
那人说罢,仿佛是看出了莫央的窘境,用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也是借此机会,他也借机打量了一下那人的样子:斑驳的白发和眉毛,布满皱纹但却坚毅的面容,消瘦但却依旧笔挺的身板,都在说明眼前之人是一位年长的高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普通人是很难达到这个年纪的,而不论斗气或是各种魔法,提高修为都可以同时增加一定的寿命。
所以只要是遇到这种白发斑斑的老人,那大概率都是高阶起步的高手。
就在莫央正在飞速思考这位老者是谁的时候,那人又开口了:
“我好像以前在这里没见过你吧,是新来的吗?”
“是的,我是诺兰导师的学生,今天刚来报到。”
“诺兰那小子……他不是今天有任务吗?”
用小子称呼诺兰,这口气着实让莫央感觉到有些害怕,连忙解释道:
“诺兰导师确实有任务,但他还是在早上抽出时间指导过我后才离开的。”
“哼……所以放你一个人修炼到现在?”
“不是,跟诺兰导师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误了。”
“哈哈,不错,来,让我看看你什么水平。”那老者说罢,指了指一旁的木人。
莫央虽然对这个一直有点倚老卖老的老头有点烦了,但是检验一下修炼的成果也正合他意。
来到木桩前,想起之前的经历,莫央也有些害怕再陷入精神世界了,于是只好睁着眼睛做准备,将一部分注意力分散在眼前的木桩身上,让另一部分注意力去驱使体内的能量。
在这样小心地过程中,莫央终于感受到了边界,让他欣喜的是他也感受到了这一整天努力扩展的结果,虽然只是非常杯水车薪的一点点进展,但那也说明了这条路是可行的。
更让人感到惊喜的是,他之前突发奇想搭积木一样用小球建的一些东西,此时依然能被他感受到。借着这些积木一样的突起,让能量找到了一些便于发力的空间。
咔的一声,伴随着匕首完全没入木桩内,整个木桩也在这一击之下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