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城
孤儿院到北门并不远，莫央正奔跑在主路上，在他前方不远处是正在策马疾驰的艾莉维亚。
斗气强在爆发，可以让战士们在短距离内冲锋或者大跳，但却并不适合用来长距离移动，因此，坐骑几乎成为了战士们的必备。
而游侠则可以在能量持久的加持下，维持高速奔跑。
就在刚刚离开福音院时，面对她自己骑来的一匹马，艾莉维亚犹豫再三，好不容易主动请莫央同乘，结果被他下意识地就谢绝了。
可能是因为他谢绝的太干脆了，一向看起来很温柔的艾莉维亚似乎也有些恼怒，骑上马就飞奔而去了。
在她不停地催动下，马匹越跑越快，甚至渐渐超过了莫央的极限，连本来运转在手上镇压伤势的能量都维持不了，刺痛的感觉又渐渐回来了。
可莫央却一点都不恼火，反而是想起艾莉维亚因恼怒而涨红的脸，甚至感觉有些好笑。
谁知就在这时，右手突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湿润的感觉。
不用猜也知道是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看来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还好此时城门也近在眼前，确定不会跟丢后，莫央放慢了速度，将一部分能量重新分配回到右手上稳定伤势。
率先到达城门的艾莉维亚回头看了下，在远处发现莫央的身影，也瞬间认识到了刚才的失态。
她甚至忘了莫央什么实力就带着他跑了一路，还好他跟上了。
片刻之后，莫央也来到了城门处。
首都临渊城的城墙高5米，在这个世界，再高的城墙也都是防不住人的，城墙主要的作用是用来阻挡低阶魔兽的骚扰。
而城门以及城墙上各处安插的全副武装的卫兵也负责处理更大的威胁，不过临渊城距离魔兽的源头海文森林比较远，周围能遇到魔兽都不强，在莫央的印象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在临渊城附近出现过高阶魔兽了。
见莫央到来，艾莉维亚也没说话，直接转身牵着马就向旁边的特殊通道走去。
特殊通道是为军队、皇室等执行一些特别任务时预留的。如果是正常拿到通行证的话，需要走主路的正门，那里负责所有平民、商人或者普通佣兵的通行，加上需要各种检查，通常会排起很长的队伍。
这是莫央第一次出城，并且要经过戒备森严的特殊通道，所以只能小心地跟在艾莉维亚身后。
出乎莫央的意料，在通道路口站岗的卫兵见到二人，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是默默地对着艾莉维亚敬了个礼后，便让出了道路，随后开始打量起了莫央。
敬礼？
莫央这才想起来，之前从安多哈尔那里听到艾莉维亚好像就是隶属于城防军，城防军属于首都禁卫军的一部分，和诺兰所在的军情处一样，只不过他们是负责正常的守卫巡逻的，而军情处更像是特工组织。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中年的卫兵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敬礼还是有些让人震惊的，莫央也不由得对艾莉维亚好奇了起来，之前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就是个天赋很高的少女，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小看她了。
很快，这种想法就印证了，随着二人来到出口处，站岗的两名卫兵脱口而出对着艾莉维亚喊了句：“长官好！”
尽管他们带着厚厚的头盔，莫央也能从激动的声音中感受到那种尊敬。
这让莫央不禁对艾莉维亚产生了一些好奇，卫兵称呼她为长官，说明她肯定是有一定的军衔的，这倒不是特别奇怪，毕竟她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双天赋职业者，真正让莫央奇怪的是，为何她能让这些同样至少中阶以上的卫兵这样尊敬她。
当然，以莫央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也很难想到在这样一个圣光能力主要由教会控制的世界，拥有中阶圣光的艾莉维亚出现在比较底层的城防军意味着什么。
“你们好，这位是福音院的莫央，因为学院的试炼需要出城，布兰卡主教要我带他出去。”
两名卫兵听到艾莉维亚的话后，并没有为难，其中一人转身去打开通路，另一人看着莫央随口问道：
“小伙子要去哪啊？”
莫央正要开口回答，只见那人突然表情一变，猛地后退一步并且握上了腰间的剑，以一个戒备的姿态紧紧盯着莫央说道：
“抱歉，长官，这个人身上有鲜血的味道。”
此话一出莫央能明显感觉到明里暗里有多道目光瞬间锁定了自己，另一个开门的卫兵也停下了动作。
艾莉维亚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也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突如其来地变故让莫央愣了一下，转念才突然想起来应该是自己手上的伤口，今天太忙了，他已经第二次忘了伤口的事了。
情急之下，莫央赶紧扯下了手套，结果用力过猛，手套连着刚凝固的血又把刚刚愈合的伤口扯开了，顿时疼痛伴随着渗出的鲜血又再次向他袭来。
“”
莫央一下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还是强忍着赶忙解释道：
“这是刚才在学院试炼时不小心弄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莫央拔出了腿上的匕首，“这是禁卫军诺兰长官给的匕首，可以用来证明。”
突然拔出匕首的动作着实让众人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那匕首上精美的徽记说明来自禁卫军无疑。
其实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那卫兵听声音年纪也并不大，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只是想表现一下，只是没想到莫央会这么认真地解释。
更没想到的是，眼前这少年竟然和诺兰有关，而且似乎是诺兰的学生，诺兰可是受到很多年轻人喜欢和崇拜的。
这也不奇怪，莫央本质上还是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对待卫兵这类和军人警察很像的职业是十分郑重和尊敬的。
气氛到这里有一些尴尬，本来哪怕仅仅只有布兰卡主教的背书，这种程度的疑点也不是卫兵需要插手的，更何况再加上诺兰和艾莉维亚。
卫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而另一边的莫央也恭恭敬敬地在等卫兵的回应，他不知道这样的解释行不行的通，万一行不通需要诺兰来证明的话，以刚才诺兰懒散的表现来说，麻烦可就大了。
就在双方都在纠结的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突然出现打断了二人。
莫央低头一看，一股柔和的金光从内至外包裹住了受伤的右手，疼痛与疲劳随着光芒的出现，在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灼烧所产生的红肿和伤口也在这个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短短几秒之后，伴随着这股光芒逐渐黯淡消失，他的手也恢复得完好如新生一般。
莫央被这景象惊到了，他立刻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艾莉维亚，而她身前也还零星地闪烁着金黄色地光点，那是正在消散的圣光元素，说明刚才的圣光是由她施放的。
莫央并不是没有接触过圣光，但以往主要都是赐福的方式，更何况即使是以前他受伤后，由主教布兰卡亲自为他施放的圣光，比他自己运转能量的效果也好不到哪去。
这让他一直以为圣光的治愈效果就是和能量差不多，谁想，不同天赋的人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难怪布兰卡要对她百般阻挠……
艾莉维亚并没有理会他的震惊。
“跟我来吧！”
在确认了治疗效果后，她便牵着马朝城外走去，原来刚才莫央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她已经让另一名卫兵移开了门口的拒马等障碍。
见状，莫央也没时间在原地惊讶了，赶忙跟了上去，在护城河的木桥上跟上了艾莉维亚的步伐。
“谢谢你为我治疗。”从福音院一路走来，这还是莫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艾莉维亚对话。
“不，我经常听妹妹说起你，你在福音院照顾了她很多，反而是我要谢谢你。”说到妹妹，艾莉维亚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爱莉吗，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女孩。她也经常说起你，说你多么厉害，她还说……”
莫央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爱莉最近经常和他说要搬出去和姐姐一起住。可现在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莫央一时语塞，不知道要不要安慰艾莉维亚。
见莫央说一半的话好一会儿都没下文，艾莉维亚转头看了眼他，发现他正皱着眉头思索，也没有追问，只是跟着沉默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过了木桥，来到了大路上。
“你要去尼诺庄园吧，顺着大路一直向北走，在奥康镇转到去尼诺庄园的小路就行了。”
艾莉维亚率先开口，似乎已经从失落中恢复，为莫央指明了方向。
“谢谢。”虽然这些他都知道。
“路程挺远的，你会骑马么？”
莫央连忙谢绝了，他不想再麻烦艾莉维亚，更何况马匹是非常昂贵的，他既不需要，也不敢带着马匹上路。
“那你自己小心，对了，诺兰先生给你的匕首，其实就可以当成出入的通行证哦。”
“这……”
见莫央尴尬的样子，艾莉维亚难得笑了一下。
“那么，一路保重。”说罢，没有理会莫央，少女转身向城内走去了。
强大、亲和但又不失少女的可爱，这是莫央跟艾莉维亚短短的相处后对她的印象。
甚至大部分时间里，自己都在跟随她的节奏。
也难怪那些卫兵尊敬她，换他自己恐怕也是一样的。
……
不过，就连这样的天才少女也不免受制于人。
莫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来有必要好好提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