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考核
“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声音不带有一丝恶意，让本来已经在心里开启防御姿态，准备应对各种刁难的莫央有些错愕，愣了两三秒才连忙回答道：
“您好，我是莫央，今年十七岁，来自福音院，职阶是游侠初阶，能量修炼到了3阶。”莫央搬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介绍词，用简短的一句话就说完了自己的主要信息。
对面的导师等了两三秒见莫央依然没有后文，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似乎很满意他简洁的自我介绍：
“很好，我是诺兰，三十九岁，来自禁卫军，高阶游侠，能量8阶，斗气8阶。”那人用和莫央几乎一样的格式介绍了自己的信息。
然而这简单的介绍却让莫央的瞳孔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
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时间，莫央在学习各种基础常识的过程中，自然不免了解到很多奇闻异事，而诺兰这个名字，则是经常榜上有名的。
传说他是极其稀有的双天赋拥有者，可以同时使用斗气和能量两种力量，虽说斗气和能量属于生命力下同源的两个分支，不如某些魔武双修的双天赋那般，具有复杂的变化，但对比那些人，他却可以完美地融合两种力量，这使得他既保持了斗气的爆发力，又有着能量持久的特性，大大超出了相同等级其他人的战斗力。
甚至可以说，即使放眼整个大陆，除了那屈指可数的超阶的老家伙们，眼前之人就是最顶尖的战斗力，并且也是最年轻最有希望进入超阶行列的其中一人。
莫央一直把自己定在穿越的游戏主角的心里地位上，但他上辈子本质上仍然不过是个普通人，况且即便是在游戏中，遇到这种强力的npc，也是一种能令人非常兴奋的事情了，要不是他多活了一世的定力，此刻恐怕就已经激动地表情失控了。
不过在高兴地同时，莫央也不免心生疑惑：诺兰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被匹配到自己呢？
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唯一能值得说道的事情就是穿越后这半年时间内，自学修炼能量到了初阶巅峰，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事情，相比于其他的天才差远了。
学院的匹配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极具天赋的人、或者是位高权重的家族子弟，总是会被安排到厉害的导师，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但诺兰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开口说道：“简单的介绍完了，接下来我会对你进行一定的考核，按照规定，如果你对导师不满意，你也有权力随时终止考核，有合适理由的情况下，不会影响你之后再次挑选导师。”
这些都是作为导师必须要告知学生的内容，说到这里诺兰稍微停顿了一下，见莫央依然能跟上自己的节奏，继续说道：
“如果能通过考核，你将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跟随我修习，除了能量的修炼外，还可能会负责禁卫军军情处的一部分工作，主要的任务是侦察和清除首都范围内的威胁……包括魔兽和人的威胁，因此伤亡率非常高。”
说到这里，诺兰带着一丝哂笑看向了莫央：“准确来说，对你这样的新手而言，受伤率是百分之百，死亡率是百分之二十以上。能接受的话，考核立刻开始。”
“能接受。”
莫央几乎脱口而出，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他并不怕死，只是怕在这个世界也碌碌无为。
“很好，接下来有几道题，需要你如实回答。第一题，说说你的身世。”
诺兰的节奏很快，直接就开始了考核，而且这第一题就直接触及了莫央的核心秘密，根据经验，一般人对孤儿院的孩子多少都会回避这个问题的，但显然来自军方的诺兰并未顾及那么多。
好在对付这种核心问题，莫央也早就有了预案:
“我只有近半年的记忆，听说在那之前我都是处于痴呆的的状态，是布兰卡主教半年前用圣光治愈了我。其他的事情……只知道我是在很小的时候被福音院接收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关于我身世的线索了。”
莫央用说出了他这半年来屡试不爽的答案，除了穿越这个核心秘密外，这段话是都是实话，也是莫央知道的全部了，并且还用教会来为自己穿越的转变打了掩护，这也与当初教会的宣传相符，再配合上略微低沉的语气，对绝大部分人都是十分有杀伤力的。
果然，诺兰似乎也没有多虑，直接开始了下一题的考验。
“第二题，聊聊你对特殊能力的了解。”
莫央很奇怪，作为导师诺兰不更应该问问自己对于能量的了解吗？不过这个问题他并没有仔细想过，只能凭借着近半年了解过的内容回答。
“特殊能力包括两种，一种是多天赋，也就是天生拥有两种以上的天赋，比如像您这样同时拥有能量和斗气的。
另一种是稀有能力，是指除斗气、能量、元素、圣光外，所有罕见的能力都属于稀有能力，比如自然、召唤、空间、暗影……”
随着暗影两个字一出口，莫央立刻感受到诺兰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甚至目光也更凌冽了，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朝他袭来。
他也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抱歉……暗影是禁止讨论的……”
说罢，莫央略微低下了头，不再直视诺兰，做出了一副犯错而羞愧的样子。
诺兰毕竟是禁卫军，莫央即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那股目光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时间就在这种沉默而压抑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莫央因为这压抑的环境开始感到烦躁的时候，诺兰突然开口了。
“第三题，接住匕首。”
忽然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仅那股压迫感在一瞬间消失了，甚至连诺兰的语气也恢复成之前略带着懒散的感觉了。
莫央本来还在心中分析自己的处境，听到诺兰的话，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刚才还在被诺兰把玩的匕首，此刻已经泛着微弱的橙黄色光芒，被诺兰轻轻抛出，正旋转着向自己飞来。
接住空中飞来的刀剑，这是一种很常规的敏捷训练，莫央虽然修炼时间不长，但也练习过很多次。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在光影之间找准了机会，一把抓住了匕首握柄端。按照之前的练习，到这一步，他基本上就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需要控制住匕首就好了。
但下一刻，他就立马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场试炼的强度，匕首上闪烁的橙色光芒正是诺兰的特殊能力，它结合了斗气的狂暴和能量的持久，即使脱离了诺兰的身体，依旧能强而有力地驱使着匕首，这使得莫央在抓住它后瞬间脱手，并没有阻止它的动向。
眼看泛着橙光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莫央在情急之下几乎是靠着本能的反应，瞬间激活了全身的能量，凭借能量提升的身体机能，硬是在瞬间起身后退了一步，再次一把握住了匕首，随后用尽全力卸掉了它的力量后，一把将其插在了桌子上。
成功后的莫央这才突然感到身体一阵疲劳，能量的特点是消耗快但恢复也快，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全身地能量，好在这种疲劳一般几秒内就能恢复。
刚刚平复下来，手掌上又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抬起手一看，整个右手手掌已经全部泛红，甚至好几处已经皮开肉绽正在渗血。很明显，这是被斗气灼烧过的结果。
莫央不禁感叹诺兰这种能力的强大。
斗气与火元素的固有色都是红色，具有一定火焰的特性。不同的是斗气属于生命力，是人体内内生的力量，而火元素属于魔法，是调动自然界中元素的力量。
斗气总量大，适合瞬间爆发，但离开身体的斗气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散，初阶只能强化自身身体，中阶后才能用来强化贴身的武器和护甲，只有修炼到高阶后，才能脱离自身，但即使是高阶战士，隔空释放斗气波时，斗气依然会在极短的距离内消散，更多的是靠伴生的剑气造成伤害。
因此正常的斗气通常只有打击效果，很难发挥出灼烧的特性。
而能量总量小，但恢复快，不适合爆发但具有持久性，虽然依旧要高阶后才能脱离身体，但不同的是，能量离开身体也依旧可以持续控制。
而诺兰加持在匕首上的特殊橙色力量，混合了斗气和能量的优点，使它能在脱离诺兰的控手臂后，依然保持斗气的灼烧特性。
莫央虽然对诺兰的特点有过了解，但情急之下并没有想这么多，这才被灼伤了右手。
但对于考核来说，他自认为刚才的反应已经非常不错了，尤其是最后本能的“接化发”那一下，让他一扫之前说错话的阴霾，抬头看向了诺兰，期待着他的评价。
然而，等着他的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表情和懒散的声音:
“第四题，”诺兰边说边从腰间摸出一封信扔在了莫央面前：“把这封信送到北方的尼诺庄园，再把他们给的东西带回到这里。”
话音刚落，碰巧远处钟楼的钟声响起，正午时间到了。
钟声似乎提醒了诺兰，只见他又掏出了一块怀表放在桌上，随后推到了莫央面前。
“我只等到晚上8点，怀表跟匕首你应该都用得上。”
这突如其来的第四题让莫央有些惊喜，匕首不仅可以作为武器防身，更主要的是可以作为禁卫军身份的象征。
将身份的象征给到莫央，可以说，到了这一步，试炼就基本已经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的临门一脚。
这说明他已经有很大希望脱离福音院的控制了，虽然不过是相当于从福音院变为了禁卫军，但是他对诺兰这样的顶尖强制做老师还是非常满意的，而且经过诺兰刚才的介绍，禁卫军似乎也不是特别无聊的。
他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抬头用寻求确认的目光看向了诺兰，但得到的依旧是毫无波动的表情。
至此，莫央也不再磨蹭了，立即收起了信与怀表，在确认了匕首上的橙光已经完全消散后，左手将其拔出，顺带束在了腿上。
在简单的示意后，莫央动身准备离开。
“慢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莫央的步伐，他看向了诺兰，后者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双方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讨论暗影魔法，明白了吗？”
莫央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见状，诺兰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在莫央飞奔离去的片刻之后，诺兰所在的房间又来了一位新的客人，此人白发苍苍，但身形笔挺，看起来十分精神。
“老头子我耳朵不好，刚才好像听到了暗影魔法？”
“据我观察……应该只是意外提到的。”
“最近城内暗流涌动，看好那小子。”
诺兰没有再回答那老者的话，深邃的目光望着圆桌上被莫央用匕首插出的洞，不知道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