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爬山咯
“啊？”
周星奕满脸不可置信，他再三确认那个写在自己名字底下的人，就是复鱼。
同桌噗嗤一声笑开了，“我去！她不是天天看书吗？怎么考了倒数第一啊？这也太假了！”
“我看见她体育课也抱着书看呢！”
“快别说了周星奕都傻了，他还抄人家的答案哈哈哈哈哈——”
周星奕是傻了，反而复鱼一脸从容模样，似乎并不意外自己的这个成绩。
中午吃饭的时候，戚炙年问起成绩，她云淡风轻地回答，“倒数第一。”
“咳。”戚炙年被饮料呛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倒数第一？？”
复鱼坦然看他，“很惊讶吗，我在之前学校也是倒数第一。”
“”
她好像还挺自豪的。
戚炙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倏而，一道低笑声自身边响起。
复鱼面无表情扭头看着陈宴，礼貌地问，“你是在嘲笑我吗？”
陈宴从容摇头，“不是。”
“哦。”
那就好。
她继续吃饭。
戚炙年的表情纠结起来，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憋出几句语重心长的话。
“可能是因为刚转学过来，你还没有适应，没关系没关系，你努力了就好，咱们不追求多高的成绩，过得开心就好。”
这段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复鱼，说完后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月考试卷普遍偏难一点，考差了很正常。”
“对了妹妹，你当时为什么选理科？”
主动选理科的女生并不多，相当于思维能力还是日后的发展路线，大部分女生都会偏向文科一点。
复鱼回答得很快。
“因为文科试卷字多，手累。”
戚炙年，“”
好任性。
好无奈。
复鱼离开教室后，戚炙年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
他在思考今晚该怎么回去把这个成绩告诉他老妈。
老妈一定会被打击的。
思绪拉回后，戚炙年看见陈宴那道探究的目光。
他不满皱眉，“又盯着我的帅脸看什么？自卑了？”
陈宴勾唇一笑，忽略掉他的话。
“你这个妹妹”
若有所思的表情被戚炙年看在眼里，他顿时明了陈宴想问什么，脸色忽然板正起来。
“怎么？不能考倒数第一吗？女孩子嘛学理科本来就艰难，这次可能是失误。”
“况且倒数第一也不要紧，她开心就好，学习成绩不重要，不重要。”
最后几个字他咬在嘴里，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复鱼被请进办公室喝茶了。
班主任是一名比较年轻的英语老师，28岁还没结婚，平时对待学生十分温和。
此时她先是给复鱼倒了一杯水，然后微笑询问，“这一个月还适应吗？和班上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复鱼乖巧点头，“挺好的。”
“嗯，老师也看见了，你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上课也很认真。”
顿了顿，班主任终于步入主题。
“只不过这次的月考成绩你似乎不是很理想，是觉得题目太难了吗？”
复鱼想了想，然后轻轻点头。
“老师能理解你，毕竟题目确实很难，大部分学生的分数都不是很高。”
“但老师也希望你加加油，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快高考”
这次的念经大会持续了半个小时。
复鱼全程听得很认真，态度端正，模样乖巧得不行。
班主任没有说重话，反而把复鱼的座位从中间调到第一排，更方便她听课。
复鱼很高兴，这下她终于没有同桌了。
周末是放假日，戚炙年组织了一场爬山露营活动。
他死活都要带上复鱼去，扬言让她放松放松。
“我们要主张劳逸结合，学习的同时也要多运动，知道吗？”
两人站在山脚下等人，戚炙年开始碎碎念。
复鱼忍不住白他一眼，“你好像老妈子。”
戚炙年挑眉，“长兄如父，懂不懂？”
懂个屁。
这会儿，马路那头走过来一群人，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复鱼抬眼看去，一眼看见陈宴挺拔的身影，只是，他的身边挨着一个气质极佳的素颜美女。
复鱼知道，那个女生是主持人，她的照片被贴在校门口的宣传广告上，十分醒目。
“怎么还带了两个女生？”戚炙年嘀咕了句。
那群人走过来后，互相认识了一番。
白子涵弯眸一笑，“嗨戚炙年，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加入你们吧？”
不愧是主持人，打招呼大方又自信，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戚炙年当然认识她，只是接触得少。
旁边的男生介绍道，“这是五班的白子涵和方佳怡，这是戚炙年的妹妹复鱼，人多热闹嘛，正好你们三个女生还能互相照应。”
这么一说也是，要不然这里面的女生只有复鱼一个。
戚炙年嘴角勾起笑，点头，“行。”
他们开始做好爬山的准备，虽然说这座山不高，但也要走一个多小时呢。
戚炙年和一个男生去旁边的便利店买水。
其他人在路口等着。
“诶？你们的鞋是情侣款？”
方佳怡突然开口，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过去。
结果居然是复鱼和陈宴撞鞋了。
颜色一黑一白，还真挺像情侣款。
复鱼也没注意这事。
“不是吧。”白子涵的声音里面带着点疑惑，“这款鞋我知道，只有男款没有女款，而且还是限量版呢复鱼的鞋标好像少了两个字母？”
“盗版啊？”
“嗯好像是。”
嗯好像有点尴尬。
方佳怡看向复鱼的目光里藏着几分笑，那点儿瞧不起和嘲讽意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而复鱼处于游离状态。
什么盗版？她连牌子都没注意过，就是随意网购的。
不过她下意识看向陈宴。
陈宴在低头看手机，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交流，似乎话题无关自己。
“哎呀没事啦。”方佳怡笑着说，“盗版鞋也没什么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呢，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的，抱歉啊复鱼。”
明明是道歉，可语气里根本就没有真诚。
另外两个男生尴尬的笑了下。
他们和这三个女生都不太熟悉，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参与话题，索性不说话了。
复鱼并不在意什么盗版，只是看着方佳怡的表情，心里头有些不爽。
但她大度，可以暂时忍忍。
“没事”两个字在嘴里还没蹦出来，就听见一道不徐不疾的嗓音低哑响起。
“你有没事盯人鞋看的癖好吗？”
方佳怡明显愣了下。
因为这个开口的人是陈宴。
而他这会儿掀起眼皮看向她，漆黑瞳眸里的冷意丝毫不掩盖。
“我”
“她不是故意的。”白子涵出声打断方佳怡的话，朝着陈宴弯眸笑道，“大概是因为你们的鞋很像，所以好奇问了一句。”
“饮料买好了，大家来挑自己喜欢喝的。”
戚炙年上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略微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了。
大家都在分饮料，各自放各自的背包里。
复鱼趁着大家不注意，低头盯着陈宴的鞋看了几秒，把鞋标记下来。
一切就绪，爬山开始。
几个男生干劲十足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打闹着还有力气跑两步。
复鱼走在最后，低头用手机搜索。
当她终于翻到陈宴的那双鞋售卖界面时，脸上的惊讶难以掩盖。
那鞋——
18000元。
这是她第一次对穷富差异有如此大的感触。
一双鞋，接近两万？
这是什么概率？有些人一年都无法存下来的金钱，却是别人的一双鞋，仅仅一双鞋而已。
“你在看什么呢？”
戚炙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复鱼关了手机摇头。
“爬山就爬山，少玩点手机。”
“哦。”
“要喝水就告诉我啊，你的饮料在我背包里。”
“好的。”
两人的步伐不快，落后那几人小半段的距离。
复鱼望着前面那道挺括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她低声问戚炙年，“你那个同桌家里很有钱吗？”
“你说陈宴？”戚炙年看了陈宴一眼，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也知道他的鞋标？不错啊，很少有人认识的。”
停顿了下，戚炙年的话并不是很清晰。
“是挺有钱的吧？我也不知道，没具体问过，不过他的生活用品都比较讲究，上学都有专用司机接送，午饭也是家里阿姨每天送来的。”
“他家我没去过，但住的地方确实是别墅区。”
他们这个年纪，大多数人并不会在意什么名牌、奢侈品，能注意到这些的都是少数人。
戚炙年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他爸是开公司的，他又是独生子，所以也算得上是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是好的。
而复鱼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鞋背，忽然觉得这次的爬山似乎也不是很好玩。
但来都来了，就爬吧。
半个小时后，前面那几个兴致高涨的男生终于慢下来了。
随着体力消耗，打闹也没了，只剩下喘气声。
“你们怎么回事？走这么慢？”
跟着复鱼走在最后面的戚炙年开始催促。
“走快点行不行？马上我妹妹就要超过你们了。”
复鱼走得慢，但从来没掉队。
更奇怪的是，她也没流汗，呼吸十分均匀不曾大喘气。
走得无聊了，复鱼捡到一根又长又直的棍子，所过之处两边的花草都要被她鞭打。
拐弯时，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下来。
复鱼没注意，手里的棍子一扬，尖端不小心打到一个人的后脑勺。
“”
陈宴捂着后脑勺回头，幽暗目光盯着她。
复鱼尴尬弯唇，“对不起。”
他朝她伸手，“拿来。”
“？”
复鱼懵懵地把棍子递给他。
想问他为什么要棍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宴站在高一节的台阶上，低头看她时能将她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看着她在疑惑，偏偏又那么听话。
稳稳拿住棍子后，他唇角勾起一抹不禁的笑。
“没收。”
复鱼，“”
队伍继续前进，中途爬到半山腰凉亭，大家坐下休息。
有个男生看见陈宴手里拿着棍子玩，顿时来了兴致。
“你从哪里捡到这么懂事的棍子？快给我玩玩。”
伸过去的手被陈宴躲开。
“？”
一抬头，对上陈宴那双狭长幽暗的眸子，眼底似乎掺着点不明的笑意。
“不给，我的。”
“你tm这么小气？”
男生抱着胳膊抖了下。
还“不给，我的。”
咦，说话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