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086怎么来了
她步履匆匆的穿过外间的开放办公区，五组众人各司其职，埋首于一方工位之中，不时发出清脆的键盘敲击声。沈小六略略扫了一眼便径直走向深处，那是她的独立办公室。
她轻叩两下推门而入，来访者是两名青年，都着便装，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左边男人的胸口处挂了个工作牌，隐约可以看到“督导”二字。
待看清他的的脸后，沈小六赶紧堆起个笑脸儿迎上去，“杨督导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呀。”
被称作杨督导的男人站起身来，也展开个笑，与她握手，“倒是好久没过来五组了，沈组长，最近怎么样？”
“哈哈，还不是老样子。”沈小六笑笑，在他旁边坐下，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坐在右边的男人，是10086。她正了颜色，直奔主题道，“您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指示？”
杨督导回头看了眼旁边的10086，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他要来收拾收拾东西，我也就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正好也来跟你打个招呼。”
沈小六哦了一声，仍旧没去看旁边那人，保持着标准的社交笑容说道，“他的东西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去取吧。”
这么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被杨督导打断，他慢悠悠道，“诶，不急。他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这样，我出去转转，你俩单独聊聊？”
看他站起来，沈小六也连忙站起身，“好，我安排个同事陪您在附近转转。”
杨督导连连摆手，“别别别，弄这么大阵仗，你别管我，坐坐坐。那什么，总工啊，你们好好聊，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推门而出，贴心的把门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密闭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在自己的主场，沈小六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组长最近，都还好吗？”10086偏头看她，那张俊秀的脸比先前愈发消瘦，平添了几分颓废之色。
“我好得很。”
“他们没有因为我的事为难组长就好。”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沈小六轻哼一声，觉得有些讽刺，笑道，“现在说的好听，你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连累我？”
10086垂下眼眸，两只手交叉起来放在腿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轻声道，“对不起。”
她不耐烦的皱起眉，低头看眼表。
“好了，有什么话要说就快说吧，我这儿还有很多活儿要干的。”
10086打开乾坤袋，白净的手再摊开时，一条黄金制成的梅花手链出现在她的面前。&34;这是感谢组长救我一命的谢礼。&34;
沈小六腾的一下站起来，胸口微微起伏，她死死盯着那条手链，唇齿轻颤，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我一位故友的旧物，”他对上她难以置信的一双眼，补充道，“是梅远的，他临死前还将它死死攥在手里。”
“你，认识梅远？”
“是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10086将手链轻轻放到她手中，眼神逐渐迷离起来，“那个时候，东盛还在调试阶段，只有一处不算大的城。梅远就被安排在那里研发引灵大法，我作为架构师负责对城内的各项数值进行调试。
当时项目组里的年轻人不多，一来二去的，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他经常会跟我提起你，还有这个手链，他说你喜欢了很久了，这是他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眼前泛起迷蒙的雾气，眼前的梅花手链也看不真切了。
“可他没有给我。”
“是…引灵大法的研究出了意外，他也没能再回到归元境。”10086话锋一转，“但他也并没有死，当时我赶到的时候，他还有一丝气息，神魂也未散。”
她瞳孔一缩，手心微微冒汗，紧张等待他的后文。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提取他的神魂，投入东盛。”
“然后呢？”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成功的在下界轮回转世。但这一次，我在下界看到了——引灵大法。”
她强自冷静，轻抚着那条精致的手链，说道，“有引灵大法的存在又如何，东盛最初被开发出来就是为了研究引灵大法，虽说失控出事之后，理事会在明面上全面暂停了引灵大法的研究。但这样好的功法，有人私底下偷偷练，也不是什么很让人意外的事吧。”
10086摇摇头，一字一句道，“引灵大法的研究是高保密事件， 就算与梅远关系亲密，你知道的也都是些只言片语。所有修得引灵大法的人，当时都在城中，事发那日，无一幸免，尽数陨落。梅远，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突然就停止运转了，喃喃接话，“张凌寒会使用引灵大法，而原本此间应该只有梅远一个人会的，你的意思，教他的人…是梅远？”
“不知道是不是梅远教的他，但至少说明梅远的魂魄曾在东盛完整的存在过，世代更迭的过程中，把这套功法给传承了下来。”
下界魂灵一旦诞生，便生生世世不灭，只是会不断坠入轮回。
梅远，还活着。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在复生之后寻求创世局的帮助？为什么不想办法和你联系？”
面对这样的追问，10086沉默了，半晌后他轻叹口气，沉声道，“小六，这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还是不要踏入太深的好。”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沈小六静静的凝望着他，想从那张苍白的，带着几分悲戚的脸上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把我往水里推吗？说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觉得，这些该让你知道的。”看着女子眼中的戒备，淡淡的苦涩在他脸上弥漫开，10086笑道，“如果组长实在是觉得我居心叵测，便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那姓杨的督导适时推门而入，见这俩人一坐一站，似乎气氛有些僵，&34;二位，聊得怎么样啊？&34;
10086站起身来，轻咳一声，&34;我言尽于此，个中利害，组长您自行判断吧。&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