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果不是因
闲着也是闲着，她打量起眼前一波又一波涌过来的小东西们，按理说，这样的妖兽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智慧，如果明知上前便是一死，为何还如此执着呢？
正这般想着，她突然发现有几只漏网之鱼竟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沈樱拦住要上前补刀的阿远，飞身跟上。
前方不远便是三头蛇王的残骸，地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变成了褐色，那蛇身形巨大，一张蛇皮摊开来，它的几颗头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总之这画面是让人极度不适的。
那漏网之鱼里还有只银色的小蛇，身形极是灵巧，沈樱这厢还在猜测着，它是不是这蛇王门下的孝子贤孙。
转头便见那银蛇脖子一扭吐出红信，尖声嘶叫，又猛得向前一冲，匍匐于原先主上的蛇皮之中疯狂啃食起来。
啧，有些变态。
她皱了皱眉如是点评道，再凝神看去却发现那小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周遭妖力大涨。沈樱当机立断，口中喃喃，同时几道粉紫色的光亮起，那小蛇便被斩成了几段。
她上前几步，竟发现那蛇王腹腔中开出一朵七彩艳丽的花来。它状若莲花，花茎纤细，似乎是受了血气滋养，被风一吹微微晃动，愈发显得妖冶。
那花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气息，不是气味，是一股强大而磅礴的“气”，想来那些妖兽都是被它吸引而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难道是那蛇王的妖丹幻化出来的？还是说，是倪千山又设计了什么陷阱？又或者，会不会跟这迷阵的阵眼有什么牵连？
阿远此刻已战到她身边，他左右开弓，出手主打一个稳准狠，但那些妖兽仍然是跟斩不尽杀不完一样。一行人来此已经约有半个时辰，一刻不停的杀敌，不论是谁都多少有些吃力。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转了转手中的落英剑，一把将那七色花朵斩断，微风吹过，那花还没落地便失了颜色，化作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灰色石头花落入她手中。
巨大的蛇妖尸身也如大厦倾颓一般，顷刻间便肢解断裂，化作灰飞散去。
周遭的小兽在那个瞬间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纷纷停下攻击，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不再恋战，成群结队的往森林深处退去。
见此状，众人也无心追杀，纷纷收了武器在原地调息。
楼白兰长枪点地，稳住身形，胸口微微起伏，一脸诧然的看向林子深处，这是，什么情况
话说，那些小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本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不多时竟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几个闪身来到女儿面前，看着原本该躺着巨大一滩子蛇王的地方，如今已是空无一物，楼白兰眼中惊疑不定。
“樱儿，这是你干的”
沈樱点点头，又摊开手，将那朵石头花展示给她看，“母亲您看，方才混战之中，我发现许多妖兽都冲着那蛇王残躯奔去。
再走近一看，那蛇王腹中竟开出一朵花来，我见那花甚是诡异，便将它斩落。
看它如今这模样，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石头花便是此间的阵灵石之一。”
“何谓阵灵石”楼白兰不解道。
“唔像我们之前在镇中见到的那颗巨大灵树，它是此间阵眼，阵灵石则是为了防止阵眼出现纰漏而增设的。
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布阵之学，我猜测，倪千山大概率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将这些石头放置在了四或八个不同的方位，一旦阵眼被毁坏，他们之中最强大的的那颗便会成为新的阵眼。”
“四到八个方位这么说起来，此间山林之中，正东正南正西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角，各有一方妖主，这石头，莫不是就藏在他们体内”
沈樱闻言，点了点头，“大约是如此的，不过体内含有阵灵石是他们称霸的果而不是因。
我方查探过，那石头幻化成花型，便会散发出很诱人的气息，那群低等妖兽约摸也是被它吸引而来。
方才母亲所言及的八只大妖估计也是因为早前吃下此物，方才妖力大涨，修为大增，一跃成为一方之主的。”
张凌云在一旁听了半天，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问道，“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如何才能证实呢”
楼夫人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简单，只要再杀一只，看看是不是也能开花不就知道了。”
“楼夫人不要冲动，若是咱们胡乱动作，扰乱了林中的势力均衡。那些妖兽再次出动，闹得镇上不得安宁又当何解”
“好了！都已是这样的情形了，我却不明白，你这张家小子还要这般畏首畏尾到什么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日日如缩头乌龟一般过着自欺欺人的安生日子，你当真以为是长久之计”
楼夫人语气不善，秀眉下压，一双好看的凤眼又凌厉起来，语气咄咄逼人，一时间林中诸位都噤声了。
张凌云那边也收了折扇，似乎不甘示弱，还想要多辩驳两句。
眼看着二人要起争执，沈樱忙堆起笑脸在其中斡旋，“母亲，其实张大哥说的也有道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还是再商量看看。再说，经过方才一战，大家现在也都累了，咱们先回镇上休整休整吧。”
见女儿温言相劝，楼夫人脸色缓和几分，偏头不再看张凌云，对那甲胄人交代到，“你们留几个人将这里收拾了，晚些时候再换些人过来轮值，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那几个壮士齐声回道，“是！”
“樱儿，跟娘走了。”淡淡的一句话丢下来，楼夫人便径自腾云而起，向上空飞去。
沈樱暗自扶额，这阿娘，还真是个风风火火我行我素的奇女子。
罢了，先让她和张大哥两人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别等会儿大水直冲龙王庙，自家人到先内讧起来。
她对着那头的张凌寒挤眉弄眼一阵，示意晚上再会，便扯着一旁的阿远追亲亲娘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