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来爹爹你什么都知道
难怪，他总是在看着我时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伤；难怪，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从不叫我樱儿，只唤我乖乖；难怪
&34;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尾音微微颤抖，拿着落英剑的手，暗暗攥紧了。
沈定武那张苍老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微微凹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老夫自己的女儿，难道还会认错？”
“老夫自己的女儿，难道还会认错？”
这句话，与那日在议事厅中的如出一辙，没有那时的盛怒，他语气和缓平静，一双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头。
“乖乖，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日樱儿去了，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将你除掉。
但看着你用樱儿的脸冲着我喊爹爹，最开始，我也只是在骗自己，骗自己，樱儿还好好的活着可到后来，我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再看看女儿快乐鲜活的模样。
爹也知道，你在固北山庄里的这段日子，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沈樱望向他那双苍老的眼睛，心中泛起涟漪，嘴唇翕动，终是无声
沈定武是个好父亲，也是在这个世界中给予她无限温暖的存在。但有些事情，知道了，只会给他，给沈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垂眸，看向地上的青石砖块，默不作声。良久，听到沈定武轻轻的叹了口气。
“若你有难处，不说便是了，乖乖，你只要记得，你和樱儿一样，永远都是爹的女儿。”
沈樱抬起脸来，柔声道，“对不起，爹爹，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我保证，我不会害人的。”
“嗯，好孩子，爹知道。”
她问道，“父亲方才为何突然言及母亲，说母亲尚在人世？”
沈定武将手负在身后，眼神看向远处，“是昨日，花赢带给我的消息，说是在瀛川某处，发现了你母亲的踪迹。”
瀛川，是西北地区的一处地名，位于秦沈两家领地的交界模糊地带，向来是个不受管辖的乱处，故而许多避世而居或是避祸遁逃的人与妖皆混在其中。
“可瀛川，人员复杂，每日来来往往的人和妖都数量巨大，就算母亲曾去过那处”怕是也难寻其踪迹。
她话只说了半截，但沈定武也能猜到那未尽之音。
“十五年前，她一言不发的丢下我们，独自离去。那时我就晓得，她一定有不能言说的苦楚。这许多年，为父从未停止过寻找她的踪迹。今日，既有她的消息，无论真假，我都希望能去看看。”
沈樱习惯性的拧眉，她知道，在东盛为了均衡各方势力，平稳局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若非族灭人亡或是易主迭代，五大家族的族长皆不可擅离自家领地。
继任家主之位，便如那巨树生了根，行动再无自由了的。
“爹爹，是想让我去瀛川？”
她开口试探道，却对上父亲充满期许的眼神，沈定武点点头。
“仪儿此次受创，依那秦家长老的意思，需将他带去青囊谷医治，重连体内经络，再重头开始修行。乖乖，你可愿意，随他们一道，前往秦家，去瀛洲看看？”
沈樱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他的眼里藏着小心。
此刻他只是个儿子病重的父亲，渴望妻子回归的丈夫，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沈家家主。
“若是不便，爹爹也不勉强你的”
似乎是见她神情犹豫，沈定武补充道。
“不，不是的，我愿意去。”她终究还是心中不忍，出言打断，抬眼对上父亲的目光，“父亲待我亲厚，这段日子也多有赖于父亲的关照。此情我无以为报。既是父亲的嘱托，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好，好孩子，好孩子。”沈定武扯着嘴角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变柔和了，声音微微发颤。
他又从怀里掏出个铃铛式样的东西，沈樱伸出双手接住。
这个，好眼熟啊。对了，好像在《六区奇珍异宝图鉴》里面瞟到过一眼，叫什么来着？
“这个就是花赢那边的人在瀛川找到的，从前是你娘贴身带着的事物，也是我手头为数不多的线索了。”
沈樱看着手中的小铃铛，暗暗懊恼，要是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好了。不过，既然是六区那边的东西，应该是来自北垣妖国吧。
“父亲，昨日您与花旗王，可还聊了些什么。”
父亲偏过头避开她的灼灼目光，沉声道，“乖乖，那黑袍妖人的凶险你也晓得一二的，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插手了。就，交给我们这些当爹的吧。”
“是”
走出炼剑堂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沈樱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背着手一个人站在那里面，一侧的烛光将他孤寂的背影拉得很长，向来挺拔的身姿此刻竟有几分佝偻。
英雄迟暮，亦是人间憾事。
不过刚刚一时冲动，热血上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要到瀛川去。哎，这边恒山妖兽失踪事情的调查得都还一团糟呢，可该如何是好啊。
龙文佩适时的嗡嗡震动起来，她看着四下无人，躲进前方的一处拐角，挥手设下结界。
将龙文佩举至唇边，她压低了声音开口。
“喂，说话。”
“组长，组长，好消息啊！我们这边终于有新进展了！”
这听着10086的快乐都要要溢出来了，她眼前一亮，追问道，“查到什么了，快说！”
“是这样的，为了追寻那些妖兽的踪迹，我们就去查了一些森林外围监控，还和三组的同事们联系了一下。
发现来不止在恒山，顺着这一路向东，今年来，大大小小的妖怪聚居地都有类似的失踪事件发生。情况都不算太严重，所以也没人及时上报。”
从固北山庄向东，沿着两国边界的话，那不就是，秦家。
瀛川，秦家，青囊谷，看来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啊。
沈樱掐断了通话，顺势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望着天空中挂着的那个月亮，她眼底墨色浓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