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怎么样
周运良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车，经常去镇上买东西，顺带也会帮宋思瑶买些菜。
“你看我们就两个人，还分开做饭多麻烦，我们要不就一起做饭吃呗，怎么样？”周运良提议。
宋思瑶暗自转动一下肩膀：“好。”
“那你煮饭，菜就我来炒，你帮忙洗个菜可以吗？”周运良小心斟酌措辞，缓缓开口道。
她点了点头，自己的手还不能用太多的力气，这样对她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你想吃什么，中午放学我去买。”
“都可以，我不挑食。”以前是挑食的，进了警校之后就改了，训练或者出任务的时候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生活老师是很闲的，宋思瑶每天巡班、旁听，其实也没有哪个同学需要她的帮忙，起码在她眼里是这样。
两只眼睛看不出更多东西，于是她打算去走访一下附近的村庄，她不想一年都只在这个小学待着不出去。
离学校最近的村庄大约三百米，宋思瑶徒步走过去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左右。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还不是很刺眼，很适合下地劳作。
她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地里插秧，三五个人手里拿着秧苗插在水田里，弯着腰，被太阳拉的老长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
她走上前去，拿手机拍了几张他们插秧的照片。
“小姑娘，这是要去哪呀？”一位大婶好奇道。
其余人把目光投过来，淡淡一瞥就又弯腰下去插秧了。
“不去哪里，就逛一下。你们插秧需要我帮忙吗？”宋思瑶回答道。
大婶摆摆手：“不用，我们人够了，你去走走吧。外地人吧，别迷路了。”
“好，不会迷路的。”宋思瑶礼貌的和他们道别继续往前走。
一亩田种不出多少大米，还要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就为了这点粮食，这里真的是落后。宋思瑶暗念道。
村里有人养狗，狗看到宋思瑶下意识就开始犬吠，主人在家就会出来阻拦一下，不在家就只能让狗一直吠着。这些狗跟在她的身后又不敢靠近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声音吓退她。
她发现村的主干道都没有摄像头，可能因为他们觉得没有装的必要又或者不想花钱。这里大部分都是自建房，以三四层楼为主，外面看过去，都已经装修好了，很一般朴素。
再往远一点走是另外一条村子。
这个村子比刚刚那个村庄要热闹，他们有一个晒谷场，现在正是插秧的季节，晒谷场属于空置期。
一群老人扎堆在晒谷场，坐在小木凳上，小木凳看起来也很有年头，估计是自己做的。
老人大多头发花白，有的手里还拿着拐杖。
晒谷场上还停了一辆大货车，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摆放整齐的净水器。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耳麦，手里拿着一个净水器：“我们的净水器都是按照国家标准生产的，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无论多么浑浊的水，只要用了我们家的净水器都可以变得干干净净。”
“你们用的都是井水，一到下雨天，那个水有多浑浊，就不用我说了吧，大家也都清楚。”
“我们的净水器一直都是卖1980，但是为了回馈各位父老乡亲，我们今天特价只要980，那一千块钱就当我们送给你们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生病，我们为大家省下一千块钱拿去看病不好吗？而且水干净了，喝起来也没那么容易生病不是，老人家生病了还要子女从外地回来，这不给他们添麻烦吗是吧。”
男人很会抓住空巢老人的心理，1980太贵了他们肯定不会卖，但是980就说不定了。空巢老人希望子女多回来看望自己，但是又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我们今天就只带了二十套净水器过来，真心想要的就不要犹豫了，等你犹豫完就没有了。”男人继续添加柴火。
下面的老人已经在讨论了，他们不敢自己买，但好像左邻右舍也买的话，他们也是敢出这个钱的。
“你可以说下你这个是什么牌子吗？净水器的通量是多少，滤芯是什么，废水比又是多少呢？有没有官网可查。”宋思瑶双手环抱依靠在晒谷场旁边的电线杆上。
清冷的声音按下了老人讨论的暂停键，他们回头看着这个女娃子，没见过呀。
男人对上宋思瑶的双眼，内心暗道不好，但还是做好表面功夫。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特地为父老乡亲准备的净水器，不怎么在大城市流通，说了牌子你也没听过。我们官网还在准备中，现在呢查不到，你说的通量什么的这就不方便透露了，毕竟是我们厂里制作的机密，也不好外传呀。”男人讪讪地说着，眼神有点闪躲。
“那不就是三无产品吗？”宋思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场的老人听到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钱大多是子女给的，老一辈的人总是不舍得花钱的，这净水器要是没用，那这个钱就给不得。
男人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你在胡说什么！”
他的同伙这时候递给他一些资料，他接过来：“这是我们净水器的详细资料，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拿来看一下，我们绝对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字里行间都比刚刚多了几分底气。
“所以是什么牌子，原价要卖1980。”宋思瑶缓缓走过去。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宋思瑶早就褪去了当年的稚气，她现在只要一个眼神就具备一定的威慑力。
男人后退了一步，心里七上八下，不是说好了这条村子都是老年人，没有年轻人吗？这个女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宋思瑶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资料，没看他，她随意的翻了几下。
“净水器是没有问题的，的确是符合国家的生产标准。”宋思瑶还给他。
男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我就说嘛，我们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
“980太贵了，卖98吧。”下一秒，男人彻底石化。
“98？98我们路费都不够呀。”男人的汗从额头流到了脖子，但他却不敢伸手去擦。
宋思瑶冷笑：“报警怎么样？要罚多少你知道吗？”
男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微微颤抖，手心直冒冷汗，他假装镇定，加以恐吓：“非要把事情闹大，你也承受不住后果。”
“你吓我？”宋思瑶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像是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了。
“卖980，我给你让一份利怎么样？”男人见状觉得有戏，于是赶忙说道。
“不怎么样。”宋思瑶的话刚说完，警车已经开到了晒谷场。
男人愤怒的看着宋思瑶：“你一开始就报警了！”这女人压根就没想放过他们。
宋思瑶唇角微微扬起：“对啊。”
男人此时被气得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却又无可奈何，刚刚恐吓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也不至于只能到乡下骗骗老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