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手术了
顾佳醒来已是三日后的事情。
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睁开眼，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可是……
渐渐，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顾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漆黑的眼眸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
护士给她换药，笑着跟她聊着天。
“恢复的真好，切口是好的，干燥。我们美容医生给你缝的针，很漂亮的。”
“没事，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她们都是知道，顾佳是腹部挨了重击，子宫就打出血了，孩子流了。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浑身透露出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冷漠。
陆之光来看望她。
她缓缓地抬起眼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说什么傻话。”
她不再说话了，没有丝毫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靠近的气息。
顾佳出院后，一直不曾开过口。陆之光每天都会捧来一束鲜花。
她面露笑意，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喜欢吗？”
她不动声色的撩了撩额角的碎发。
陆之光生气的询问：“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顾佳开口：“娶我，弥补我。”
“除了这点，其他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呵呵。”她的笑容里透露出一种淡漠，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
其他的她不需要。
“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很给你脸面了！”陆之光冷冷地呵斥。
一片沉寂，让人喘不过气。
整个房间中弥漫冷战。
“对不起，是我不要脸了。”顾佳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让他感到不舒服。
陆之光忍下来了，耐着性子开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顾佳说：“非常感谢您哦。”
他发誓。
顾佳又不说话了，恢复到冷漠。
陆之光在顾佳的沉默中离开了。
顾佳眼睛一眯，冰冷的手摸着小腹：“谢谢你，你做到了。是我对不起你……”
是的，她就是想用这个孩子换陆之光的这一句话。
因为她会疯狂地逃跑！逃跑失败那将不会挨打了。
挨打真的是太痛了。
她已经被打怕了！
事实上，顾佳彻底死了心。
她确实……爱上陆之光。
可是他从未真的把她当回事，他的心捂不热。
所以，感谢他的狠毒，让她一直保持清醒。
流掉了这个孩子，换来了三个多月的平静的生活。
这是这么久以来，顾佳觉得最幸福的日子。
她在五颜六色的卡纸上写下对孩子的愧疚，心愿……叠成一个一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放进玻璃瓶中。
她在花园里种植了喜欢的花草，打理它们，修剪它们，额头微微沁出汗，坐下来跟它们聊天。
她对着蓝天比划着，透过双手构成的框架，看这个云朵像绵羊，棉花糖，小恐龙……
如果陆之光不来看她的话，那会更好。
顾佳依旧对陆之光不理不睬，无论他送来什么精致的礼物。
她的表情冷漠得像一面无情的墙壁，不露丝毫情绪。
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哄着哄着就生气了，他会一把抓住顾佳的手臂。
“你若再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踏进这里！”
顾佳笑着说：“我失宠了吗？”
陆之光恼羞成怒，砸了东西，然后气冲冲地离开。
顾佳再蹲下身，默默捡起这些东西。
深夜，他喝的醉醺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又回来了。
顾佳从床上坐起来，灯火昏黄，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陆之光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除了娶你，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放我走。”
陆之光错愕，他是喝醉了，人醉了，但是脑子不醉，心也不醉。
“不可能。”他是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娶我。”
“不可能！”但是，他又不想娶她。
“当我没说。”
顾佳笑着推开他的手，不肯放过，也不肯冠名……哎，只想用一张嘴，让她付出一生。
陆之光疲惫不堪。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人这么难哄。
他虚脱地倒在床上，落寞地说道：“我爱你。”
“用我爱你，绑架我一生吗？”顾佳冷静的可怕。
陆之光叹了一口气，渐渐没了动静。
顾佳嘲笑自己，：“你居然跟一个npc谈恋爱……呵呵。”
“npc？！”陆之光居然没有睡，不过听声音差不多了。
顾佳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把他当回事。
她说道：“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顾佳，一个无助的穿越者……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家，回家，呜呜。”说着说着，她泪流满面。
陆之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之光，我不欠你的了。”
顾佳把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卧进沙发里，抱着自己，脸埋进深处，哭到无力。
……
第二天早上，
陆之光醒来。
陆之光喊了一声，顾佳发出重重的啜泣声。他寻着一丝动静摸过来，发现顾佳睡在沙发上。
她的身体冰凉，像个虾米蜷缩着身子。
顾之光抱来被子，盖住她的身上。
他因为看不见是否盖好而讨厌自己！
其实，一个多月前。陆之光就想告诉顾佳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他已经决定治疗眼睛。
他已经联系好医院，约了一个月后进行眼部手术。
可是……偏偏发生了那么多事，让他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他又怕手术失败，还是不要告诉她吧，成功更好，失败就当没这个事。
陆之光白皙的手指抚摸她柔软的头发，说道：“我好想……看看你。”
“你应该很漂亮吧……不然怎么会让那么男人为你倾倒？我好羡慕他们，也好嫉妒他们……”
从眼睛看不见开始，陆之光很敏感这个话题。
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眼睛，谁提剜谁眼珠。
他没有想去看这个世界的欲望。
顾佳，几乎成为他想恢复光明的一切根源。
很多时候，他圈制她在身边，就是不想别的男人窥探她的美丽。他享受独处，喜欢她像个孩子一样粘着自己。
无数个深夜里，陆之光偷偷抚摸着顾佳的面部轮廓，眉、眼、鼻、口，只是为了幻想她的样子。
看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宠爱的却有恃无恐。
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在他的咽喉处堵住，让他发不出声来。
陆之光落寞地离开了房间。
他一直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