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忍辱全性命

    “砍掉这小童的双腿有甚意思，多半一时三刻便死，岂不是便宜了他？”雷真撇嘴说道。

    鬼蜮道人双眉一轩，道：“哦？莫非你有更好的手段？”

    雷真阴恻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过去捏住那孩童的下巴，将药丸塞进他口中，转身说道：“这药叫做五毒失心丸，五日之后才会发作，到时这小子会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偶，让他做什么都会照做。”

    康堂主眼睛一眯，兴奋道：“那让他吃老子拉出的屎。”

    雷真强忍住恶心与怒火，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康大哥心思灵巧，手段高明，小弟远远不及。”

    康堂主“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相比刚才大为亲热，显然已经将他当作了“我辈中人”。

    鬼蜮道人冷绷的脸皮也松了下来，心道：“看来谷中又添了一名得力门人。”

    雷真暗暗松了口气，这小童的命是暂且保住了。至于五日后会怎样，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五毒失心丸”云云，全然是他情急之下捏撰出来的。那药丸是雷家止痛疗伤的灵药，名叫“春雷丹”，虽不及三清门的“三清露华丹”，却也是武林中难得的内服伤药。

    经此插曲，雷真顺理成章地成了康堂主辖下的一名新弟子。

    当天夜里，他悄悄溜到了柴房。

    只见那“人棍“服了“春雷丹”后，伤势倒好了许多，神情却由惊恐变得木然，眼眸中似乎已经没有孩童的生机，像一个垂暮老人般古井不波。

    雷真恻然之余，不由暗暗焦虑。这孩子中的“毒”，几日后便该“发作”了，如果想不到办法将其救出，自己的谎话也会被戳破，到时只怕两人都要死在这鬼蜮谷。

    一晃四天过去，雷真心中仍然没有头绪。

    这几天那孩子一直不言不语，这晚却突然开口道：“哥哥，我不会连累你，我要留着命为家人报仇，明天我就真的做个玩偶人。”

    雷真闻言心中一动，这孩子小小年纪，性格竟如此刚毅坚忍。

    “你叫什么名字？”

    “范岐正。”

    雷真点点头，看来明天，也只能见机行事。

    “砰砰，砰砰……”

    雷真担着心事，回屋之后许久才睡熟，次日直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

    一阵张扬的敲门声想响起，他揉着眼睛起身开了门，康堂主那张猪头肉似的肥脸闪现在眼前。

    雷真忍着厌恶，笑道：“堂主起得好早。”

    康堂主瞪眼道：“早个屁！这都什么时辰了！”

    “我说甄雷，你也太懒了。”

    甄雷正是雷真在这鬼蜮谷中的化名，便是将雷真两个字倒了过来。

    雷真打了个哈哈，一阵风吹过，突然闻到康堂主身后传来股骚臭，这才发现原来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这也难怪雷真刚没有看到，那人实在太过瘦小，被康堂主铁塔似的身躯遮了个严严实实。

    骚臭味儿正是从此人手上的夜壶里散出来的。

    雷真大概猜到了康堂主的来意。

    果然，只听他兴冲冲说道：“嘿嘿，咱们去瞧瞧那个小人棍。”

    雷真心中又恨又恼，心烦意乱地跟在康堂主身后，瞥眼看见那拎夜壶的瘦汉头上沾了片菜叶。

    他心中一动，笑道：“这位大哥看着面生，不知怎生称呼？”

    “戚地山。”那瘦汉面无表情地说道。

    康堂主接口道：“老戚是堂里管采买打杂的伙夫，你刚来，自然没见过。”

    雷真笑道：“原来是伙夫，我看戚大哥气度不凡，还当是谷中的头目。”

    闻听此言，戚地山灰扑扑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心中顿时对这少年生出几分好感来。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范岐正神情空洞而茫然地看着眼前三人。

    康堂主笑眯眯道：“老戚，还不快给这小子补一补？”

    戚地山会意，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将夜壶递到了范岐正嘴边。

    康堂主柔声道：“乖孩子，快喝吧。”

    范岐正木呆呆地应道：“喝，喝。”

    随即张口竟真的将一壶尿喝了。

    “呃……”雷真不由得轻呼一声。

    康堂主横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么了？”

    雷真强笑道：“这药我也是头一次用，竟真是这般灵验。”

    康堂主打量着范岐，意犹未尽道：“明儿个非拉一泡屎让这小子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