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椰子
海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包围了蒋赫川，从五楼的游艇高度摔下来，哪怕是水里，受到的冲击力也不小。
疼痛瞬间袭来，蒋赫川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行为还是本身就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低头一看。
！！？
蒋赫川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他怎么会看见人的身上长出了鱼尾巴！
一瞬间的慌张松开了手。
蓁蓁不知道蒋赫川内心的震撼，笑嘻嘻的从他的怀里脱出来。
头上的小龙角也显露无疑，尾巴不停地摇摆，像是之前围在她身边的小鱼一样，在蒋赫川周围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啊？”
蓁蓁见爹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想说什么。
蒋赫川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但是也经不住这么大的冲击。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知道这个胖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要氧气！
还不等他多想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归于虚无。
蓁蓁手足无措地慌了，“爷爷，爷爷，爹爹怎么了，他是不是死了——”
龟来不徐不疾的过来，撒了一眼就知道是晕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
“先把他送到陆地上，过一会就好了。”
蓁蓁立马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抓住蒋赫川的衣领，小尾巴摇摆的像是一个螺旋桨，飞速的朝离这里最近的小岛游过去。
平时懒洋洋，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奶胖子现在可是潜力大爆发，像是个炮弹一样。
呲溜——，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龟来发现自己居然追不上小丫头了。
这难道就是血脉的力量吗？
眼中闪过沉思。
…………
“爷爷，爹爹怎么还不醒啊。”
蓁蓁蹲在沙子上，用随手捡的小木棍戳戳蒋赫川的脸，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月光下荡漾着微波。
接着又自言自语，“哎——那我就等着爹爹好了，爷爷你先回去吧。”
龟来顿时感受到了心酸。
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他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刚见面不超过两小时的人。
这样也好，他也陪不了蓁蓁一辈子。
不说是蓁蓁了，他也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和蓁蓁相同的气息，大概他们真的是父女。
等他醒来第一个看到是蓁蓁，不管他认不认蓁蓁，总归一个救命恩人是跑不了。
“好，爷爷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就去找爷爷。”
龟来转过身，佝偻着身子，迎着无边的月色走去，蓁蓁看着爷爷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闷闷的。
她只能感觉到这些情绪但是不明白，只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蹬着小腿飞快的跑到爷爷身边，一把抱住爷爷的腿，扬起头，“爷爷永远是蓁蓁的爷爷。”
龟来看到蓁蓁的眼里透露着懵懂的担忧，看着让他心纠，心里暗叹，他跟一个男人争什么。
活了一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的小孙女就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慈爱的揉揉丫头的头发，“蓁蓁也永远是爷爷的蓁蓁，等你爹爹醒了爷爷再来看他好不好。”
蓁蓁狠狠地点头，“好——”
…………
蒋赫川是被太阳照醒的，身上干巴巴的，黑色的西服上还能看见海水蒸发之后留下来的晶体。
大脑如同重启一般回忆。
那个贼眉鼠眼居然在自己身上藏了炸弹，孟助理拆除的是一个幌子。
之后他被胖丫头的爷爷给推到了海里，然后……
蒋赫川想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瞳孔一缩。
他，好像看到了美人鱼。
一条又胖又短还长着角的鱼……
蒋赫川正想着，就看到远远的胖乎乎的身影背着光来，手里还拖着一个什么东西。
待蓁蓁走的近些，蒋赫川才看出来，这是胖丫头，手里还抓着一条小金枪鱼的尾巴。
即使是小金枪鱼也赶胖丫头一半了。
“爹爹你醒了。”
蓁蓁高兴地把金枪鱼一扔，围在蒋赫川身边像个小蜜蜂一样。
想起来爹爹还没有吃饭，随即又将那条鱼给捡了回来，献宝似的放到爹爹面前。
“爹爹快吃。”
蒋赫川看着眼前硕大的金枪鱼，那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现在只想喝水。
“乖，你先放下，咱们找个没太阳的地方再说。”
“哦，好吧。”
蓁蓁双手拽着鱼，亦步亦趋的跟在爹爹身后。
灼热的沙滩上留下来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还有那条鱼划过的痕迹。
蒋赫川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问身后的胖丫头她是个人还是鱼。
子弹都能在他面前拐弯，这个世界还是有什么不可能的。
淡定，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抬头一看，椰子树，再往上。
果然有椰子，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找到可以喝的东西了。
低头对上胖丫头的眼睛，“你在下面等着，我给你弄喝的去。”
“哦，好——”蓁蓁点点自己的小脑袋，她不知道什么椰子，只是下意识附和爹爹的提议。
乖巧的小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拿在手里团一团。
蒋赫川将袖子卷了卷，提了提裤子，四肢的肌肉迸发，敏捷矫健的身手像是猎豹一样，眨眼间就到了椰子跟前。
从后腰处拿出一把匕首，割下来几个椰子。
还好当时他已经将浴袍换下来，当时要不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得药将他迷倒，他也不会错失了反击的机会。
三个小贼就能把他弄得这么狼狈，只能在荒岛上摘椰子果腹，传出去要笑掉大牙了。
“爹爹，这是什么？”好奇蓁蓁看着眼前奇怪的东西。
虽然她已经三百岁了，但是还真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毕竟没有哪条鱼会上岸摘椰子喝。
龟来当然也没有想到会给蓁蓁摘椰子喝。
蓁蓁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蒋赫川心里不是滋味。
像是自己闺女居然连椰子廉价的东西都没喝过的心酸。
不对。
不能因为胖丫头喊他几声爹爹，他就真的是她的便宜爸了。
蒋赫川摇摇头，他都在想些什么。
顺手拿起来一个椰子，给椰子削皮，为了照顾胖丫头的小嘴，只在上面开了一个小口。
“给——”
蓁蓁踮起脚，想要用嘴去喝，奈何两个人的身差高实在是悬殊，即使是垫脚也看不见。
蒋赫川也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个矮胖子，于是半蹲下身，捏起来蓁蓁胖乎乎的小手。
还……挺软。
滑溜溜的，比丝绸还要舒服。
“来，这样拿着，然后抬起来往嘴里倒。”
蒋赫川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将胖丫头圈在怀里，一点一点的把椰子往蓁蓁嘴里倒，生怕呛到她。
平时雷厉风行的蒋总此时格外的温柔耐心，要是被孟助理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蓁蓁如愿的喝到了新奇的饮料，眼睛眯成了月牙，“好喝，爹爹你可真厉害。”
眼里纯粹的崇拜让蒋赫川忍不住撇过头，心里怦怦的。
“爹爹你也喝。”半分不犹豫的将椰子给爹爹递过去，小米牙露出来，分享欲看起来史无前例的高。
她刚才都看到了，爹爹将这东西弄下来自己都没有喝酒给了她，她当然不能都喝光。
虽然确实很好喝。
蓁蓁暗戳戳的舔了舔嘴，明显意犹未尽。
“行了，你自己喝吧，我再开一个。”蒋赫川将胖丫头一表一眼都看在眼里。
是个有良心的丫头。
“看，这里还有好几个，而且树上还有，放心，够喝。”
蒋赫川又利索的新开了一个椰子，蓁蓁也和他并排坐，旁边还有一条鱼。
白嫩嫩的小腿在干燥的沙子上来回挑弄，带着咸湿味的海风吹过来，给他们增添了一丝愉悦。
蒋赫川三口两口的喝完椰汁，顺手将胖丫头捉来的金枪鱼给切开。
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个饱。
“嗝——”
蓁蓁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展示给爹爹听，“爹爹你看，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老实坐着。”他还没有吃饱。
“好哒——”
父女两人吃饱喝足，蓁蓁似是困了，眯着眼睛，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蒋赫川见状放下手里的表，将胖丫头的头给揽过来放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一会就传出来微微的鼾声。
他的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整个人散发着慈父的光辉。
这是他平生中最恬淡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