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命使然
“嗯!”紫荷花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用自己的胳膊支着小脑袋,双眼溜溜地转着看着四周找能不能对取名字有用的东西,左一圈,右一圈。
“好姐姐,还是你帮我取吧,我这真不会,你知道的这一千七百年我光修炼法术了,法术我玩的溜溜的,姐姐你却德智体美劳均衡发展,我这好生羡慕啊!”终于,紫荷花沮丧地过来央求这着白晓臣。
白荷花爱怜的抚了抚紫荷花的肩头:“我早已经帮你想了一个,学名叫何瑜臣,姐姐再给你取个乳名,叫紫瑜如何?”
“紫瑜。”紫荷花嘟哝着,“为什么你的名字只有三个字,而我的有两个字又有三个字呢?你也取个乳名,我不要嘛。”
“凡人的名字有三个字的,也有两个字的。都是无碍的。反而两个字的名字叫起来更亲切些。”白荷花好笑地安慰道,对于这个粘人的妹妹,她总是百般娇纵。
“那你为什么不叫白晓啊?”紫荷花对这个解释不甚了解。
“因为白晓这也太不上口了,白荷花又气又好笑,不知道怎么去说。
“那紫瑜呢?也不上口吧?”白荷猜疑地问。
“当然不是。从今以后,紫瑜只会是一株紫荷花的名字。”白荷花说。
“那好吧。我就叫紫瑜了,呵呵。”紫荷花又忽然兴奋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白晓”真的不上口,再说姐姐有乳名也不好叫,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在这一点上是赢了白荷花,因为自小就以白荷花为榜样,凡事也都是向之看齐,不是因为忌妒,仅仅是出于一种尊敬和膜拜。所以这时候她也不再坚持,高高兴兴地定下了这个名字。
夜色宁静,暖风拂柳,天空中几颗寥落的白色星星映照在湖心,泛着水波一漾一漾的,使得湖的周围的黑暗明显有些苍白。只有一头蟋蟀发着因思春而焦躁的急促的嚎叫,叫的夜更加寂静,叫的风更加灵动。
没多久后,万籁俱寂——
黄昏-龙潭湖-翠云山-紫凌道场
一束余辉透过破败的窗户纸照在屋内阴冷的地面上,紫凌已然多少年没有回到过自己修行的地方了。一位素衣女子正静静地躺在一张破旧但还算干净的床铺上,一双眼木木地盯着床尾还未干的血迹,两行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角,沿着嫩白的双颊滑落。
门外院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现在你爽了吧,刚刚捉你的时候你还跑,现在再跑啊,怎么不跑了啊,再叫啊!怎么不叫了啊?刚刚不是叫的挺大声的嘛!告诉你吧!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你就乖乖地在这里躺着吧!”
寂静片刻,门“吱吱”地响了一声开了,那女子蓦然回首,迅速地拭去眼角的泪水。目光里满是惶恐,一个男子托着大碗走了进来。
“我给你煮了些鸡汤,赶紧趁热喝了吧!”
来人竟然是紫凌。
“承蒙大仙搭救,又害大仙破戒,杀得鸡来,小妖诚惶诚恐。”话虽不错,但这女子神情中尽情表达的的确是一份深深的感激。四分幸福,五分躁动。
“不不不”,紫凌连忙打断白荷顾虑,“并非有因为你破戒这么一说,其实我本来也没收过什么清规,我信奉的是那就肉穿肠过,不误积德也行善。因此我向来不忌杀生的,行了,不多说了,赶紧把汤喝了吧,要不然就凉了。喝了之后你身上的伤就会好很多。这可是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的野鸡,又花了好长时间炖好的,不要让咱的辛苦白费啊,快赶紧喝了它。”
“嗯”白荷精娇羞而又顺从地接过大碗,突然大嘴一张连碗带鸡一口闷。连骨头都不吐。
紫凌顿时绝倒。
“大仙,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嘛!”白荷精见紫凌目不暇接地盯着自己,竟然娇羞不已,顿时用手遮脸侧了身过去。
“啊!那个…没什么,只是对你的吃法感到了点意外如果你能慢慢吃那就更好了。”说罢,接过白荷递过的大碗揣进怀里。
“嗯嗯,以后慢点吃!”白荷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个小仙还有一言相劝,”紫凌突然正色道。
“大仙请讲”。
“虽说你盗取西海神珠只是想早日修成正果,但这毕竟不是正当手段,被人捉了炖肉熬汤,废了一身修行,功亏一篑不说,就算不被发现,日后回想起来也于心不安。既然你想修道,这修道第一要诀便是人畜无害,唯有一心向善,从容坦荡,方可功德圆满,才能修成正果呢。”
白荷花一直在认真地聆听,微侧的身躯紧锁的额眉表明她一直在认真思索着。
片刻间白荷花挣扎着下床立起。
“多谢大仙指点迷津,令小妖免坠深渊误入歧途,此后定当痛改前非,刻苦清修,不负大仙教诲之恩。”
“不必,不必,”紫凌连忙扶住欲跪的白荷小臂,“正所谓心诚则灵,以后的日子还需你多多磨练自己把握。”
“来,上床吧”,紫凌说。
“什么?”白荷精顿时激动起来,眼神有些期盼,声音有些嘶哑。
“啊?我是说你赶紧早早休息吧!”紫凌自知语失,忙将白荷扶上床榻,抬起她受伤的腿,找了个枕头给她垫上。
“我这小岛上还存着几副愈伤散,专治刀伤,箭伤,划伤,刺伤。外敷内服,效果绝佳,同时还有消肿止痛,美肤养颜的功效。正是外出必带,居家必备之良药呐!估计到了明天,你的伤口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怎么,大仙,你要—走了吗?”白荷觉察到紫凌话中有话,不禁急切地询问。
“我善缘未满,当然要走。”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有缘自会相见的。”
“那大仙何时要走?”
“便就在此时,”
“当然啦!到明天也行,紫凌连忙补充道。”
白荷精因沮丧而垂下的头又重新抬了起来了,目光里闪烁着激动和欣喜。一个甜甜的小酒窝浅浅地浮于嘴角,更像是珍宝失而复得却又缺失一块的那种美中不足的味道。
这宁静而又神奇充满可爱而又充斥着野性的夜透过那破旧泛黄的窗户纸向屋里的两个人告诉它的到来。一切只在静谧中和谐,一轮银色的玉盘孤寂地镶嵌在东方的天空。暮鸟低鸣,庄严之中总能感受几分躁动。
紫凌看着窗外,试探性地说:“你睡下吧!”
“嗯嗯,”白荷点点头。
“我今晚就睡在门外,你可以随时叫我,如果有需要的话—任何需要都可以。”
“嗯,”白荷犹豫地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突然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重重的地压着紫凌内心,紫凌在心里默念:“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在屋里睡。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在屋—里—睡。”但是白荷一直低着头,不吱一声。
“那你早早歇息吧!”紫凌左顾右盼一会只好转身悻悻慢慢地走出去了。
望着紫凌略显单薄的背影,白荷花心底恍然大悟,就在此刻一种灼热的洪流正燃烧着她的内心,冲撞着她的胸口,然后又迅速地充斥了全身。她的身体灼烧地无比火热,一只颤抖的手紧握衣襟,另一只手已经扬起,呼之欲出。那几个字符仿佛就在嘴角。但是突然间又有另一种声音像洪流一样从外面涌入内心,使得散遍全身的激情和动力迅速退去。因为没有足够的灵力补给,到口的话像落潮的海水退去了,手也软软地放下了,头也低低地垂了下来。
再后来,她开始懊悔刚刚那不够冲动的冲动,同时希望下一个涨潮能随着磅礴的的力量同时而来。
但门还是“吱”一声关上了,仅留下旷日持久的余香。
白荷精默默地侧身躺下,看着窗外那斑驳的月影,不知不觉泪水又湿了脸颊。
紫凌出了院子,背着手合上屋门,不由地一声长长低低叹,举目望望好似要掉下来的弦月,憋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讪笑。
白荷花正在一处小摊子上看东西,紫凌走上前,到了白荷旁边。
“摆平了?”白荷花并没有回头,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精致小瓷瓶。
“搞定了。”紫凌面露得色,十足一副在自己女人面前挣足面子的猥琐面孔。“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这叫——”白荷花启齿答道。
“千年膏”摊主抢答。
“能有什么用的?”紫凌瞟了此摊主一眼,又转过头去问白荷花。
“此药乃我祖传秘方专用于消肿止痛,再严重的烧伤烫伤砸伤也可以一抹就灵。”摊主不顾紫凌的白眼,依然卖力的抢答。
“那岂不是很厉害?”紫凌故作惊讶状。
“那必须厉害呀!就连你这性感的嘴唇也只要五分钟能见效,十分钟能痊愈。你说是不是很厉害?”
“那还不快去申请专利,申报知识产权。”
“谢谢您嘞!下了班便就去了。”
“这摊主,也欠揍,刚才筋骨没完全伸展。”紫凌轻声骂了一句。
“走吧,到别处看看。”紫凌跟白荷花说道。
“哎。”白荷花放下手中的精致小瓶,转身又向别处去了。紫凌又看了摊主一眼,诡异地笑笑,然后追着白荷花去了。
“妈呀!搞什么东西。看了这么半天,浪费了那么多表情,这竟然却说走就走,啥都不买。”摊主对着紫凌和白荷花离去的背影愤愤的骂道。为了增强渲染,他直直地伸出了右手指。
“咦?这是什么?”摊主突然觉得自己手中多出了一摊东西,“黏黏的,黑黑黄黄的,还有几条小小的不知什么颜色的动物在里面穿行,这到底是什么呢?闻起来还有点臭臭的,好象大便一样的玩意啊,好象真的是大便呀,妈呀,真的是大便啊,救命。”
春日的余辉又一次映红了远方的天际,眼前一片片金光漫洒在碎石碧草交错的小径上。远山上的一座送客亭傲然屹立着,在青苍的天空背景里显得落寞而孤寂,深情而诗意。淡蓝色的潮水无休止地击打着岸边的礁石,
潮水退去时留下空洞而难以掩饰的回音,以及,拍打成雾花状壮美绝伦的水滴。
两个将要重叠的人影从山的一个尽头缓缓走来。
“白妹——”紫凌柔声叫着白荷花。
“啊?”白荷花侧过来脸来看着紫凌,洁净的脸上闪放着异样的光彩。和紫凌整整逛了一天的集市,她真的好开心,开心的到现在也还收不起笑容。
“我必须得走了。”紫凌说出这话的时候竟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内心的波澜必须收一收了。
“凌哥——”白荷花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紫凌蓦地转过头来,默默地正视着她无奈的双眸,他的眼中,却也有着同样的无奈。
“走之前,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白荷花寄希望于这一刻。”
“这是当然要说的的。”
“那是什么呢?”
“一句话。”
“说呀。”白荷花的手悄悄地搓着。
“请保重!好好养伤。”紫凌点点说了一句。
“啊?就这?”白荷花失望地叹了口气,她有心理准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还有什么吗?”紫凌不解地问。
“没没有什么。”白荷花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么就此别过。”紫凌一横心,转身就要走。
“凌哥,”白荷花叫住他。
紫凌立即停住,转过身来。
“这是给你的。”白荷花伸手从腰带里取出那个精致小瓷瓶。
“千年膏?这个你不是没买吗?怎么?”紫凌很是诧异。
“凌哥莫怪。这是小女子为了凌哥的嘴才……”白荷花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
“其实真的不必的,我们昆仑山里有的是。”
“但这是我给你的的。”白荷花抢道。
“好吧,那这次我收下。但是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嗯。”
“无量我尊,那——小仙告辞了。”紫凌单掌行礼后转身走入深山的另一个尽头。
看着紫凌的身影慢慢变小,渐渐朦胧,直至消失,白荷花抬头望了望又已暗了许多的天空,轻喃着:“凌哥,我的心真是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