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旅馆
从台湾回来后,我就结束旅行社的工作,在家休息几天,剩余的时间准备新学期的东西。
八月底到来,我再次告别家乡,由东方飞往西方,再次来到那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还没到学校报到的日子,我先回公寓休息几天,调整时差和舟车劳顿的苦恼,前些日子的事还有待消化。
浩南哥和他女儿回归正常的生活,戴眼镜男因为绑架和要挟人质,虽然没造成严重后果,但依法要被拘留了十几天。
周怡和杨婆婆也都没事,男人的事,我告诉周怡,听过我的描述,周怡很激动地问男人都说了些什么,我把男人当时说的话告诉她,她听完后,第二天就离开台湾。
后来我从杨婆婆那里得知,周怡之所以到台湾,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从杨婆婆那里套来的情报,周怡和对方的关系匪浅。
到底周怡和对方关系如何,我并不关心,我更关心自己大学毕业后的规划,今年已经步入大三,一年后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我到底是工作,还是继续进修,攻读硕士。
八月二十五日,房东告知我,公寓要进行一次室内杀虫,如果我有亲戚在瑞典,就到亲戚那里住几天。
我确实有亲戚在瑞典,但开学在即,我不打算跑太远折腾自己,于是就在公寓附近找了一间酒店暂住。
跟我一起要去住酒店的还有莫妮卡,她本来也到朋友家借住,但她的同学还没回学校,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为了不多花钱,我们都选了同一家价格便宜的旅馆,外观上稍微有些旧,像泡了五十年的老坛酸菜一样,但卫生干净,设施完善,唯有一点让人有些不太舒服,就是走廊的灯老是坏。
入住那天,我就看到工人在走廊上更换灯泡,灯泡是全新的,放在包装盒里,我目睹工人撕开包装塑料纸,拿出灯泡,将坏掉的旧灯泡丢进废物袋里,把新的装上去。
因为是崭新的灯泡,通电后很亮,然而才过去一个小时,我从超市买吃的回来,却发现那盏新灯的光暗淡了不少,如果说白甚比太阳,那么晚上就宛如月食。
我不是在夸张化事实,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后来旅馆老板收到客人的投诉,又找来工人更换灯泡,新的灯泡换上后,走廊又恢复光明。
可光明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次不到半小时,灯泡再次陷入黑暗,工人没走多久,又被客人的投诉喊回来,不厌其烦地又更换一遍灯泡。
不找出根本原因,只知道一昧更换灯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出所料,灯泡再次罢工,这次不再是变暗,是直接炸掉,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同楼层的住户吓得不轻。
该旅馆的客人大多数长居的,对灯泡总是坏,一直很有意见,他们怀疑旅馆的电路有问题,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于我个人而言,这样有安全隐患的旅馆我是不可能继续住下去的,一定会尽早搬走,可西方人貌似并不在意,跟相关人员反应情况后,原来是怎么样过日子的,之后也就继续怎样过日子。
我寻思自己也就住两天,等公寓杀完虫就回去,也就没跟其他住客那样去跟店主抱怨。
本以为旅馆的问题只是电路故障,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里的住客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首先是住在我对门的女人,有些精神不正常,我刚入住那天,刚打开房间门,她就撞开我冲进我的房间里,扑到房间的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是找来旅馆的负责人,老板又喊又骂,才把她给赶走。
其次是隔壁住的一对法国夫妻,两人无时无刻不在吵架,声音特别大,几乎可以算作扰民,可奇怪的是,整层楼的住户似乎不在意。
与其说不在意,不如说已经习以为常了,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见怪不怪,似乎对两人发生争吵习以为常。
而吵闹夫妻的对门,则住着一位老太太,从葡萄牙过来,独自出来旅游,可我看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来旅行,反倒像个流浪汉。
老太太的隔壁住了一个可怕的老头儿,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但老头的模样确实很吓人,外表跟蓝精灵里的格格巫似的,看着不像好人。
住在一群奇怪的人当中,说实话,我也是够胆大的,当时也没多想,毕竟两天过得很快,等公寓杀虫结束,我便可以告别这个破地方。
入住的第一晚,我睡得很早,但却一直睡不着,大概是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我几乎很清醒,且很精神。
我们这些晚上睡不着的年轻人,都不会乖乖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而是从床头摸来手机,玩游戏,刷视频打发时间。
这看上去不浪费一分一秒,其实则是恶性循环,明明都睡不好了,还玩手机,结果愈发精神,睡意全无。
可我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也舍不得放下手机,打开游戏来玩,一玩就是两个小时。
正当我玩上兴头时,有人敲响我房间的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左三下,右三下,听到这声音,我拿着手机的手松开,下床去门前,有过猫眼往外看。
起初我以为是酒店的客房服务,但仔细一想,旅馆的员工不可能这种时间来打扰客人,而且这里是旅馆,不是酒店,恐怕没有客房服务。
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隔天我和老板确认,他说自己的旅馆从不会大半夜去打扰客人。
然而说完这句,老板接着我问,当时是否有开门。
我说没有开,因为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是谁敲的门,我不会心大地去把门打开,要是遇到歹徒伏击怎么办?
所以,我当时没把门打开。
老板说我不开门就对了,我看他的反应很奇怪,他叫我别多问,有些事不是我该知道的。
我当时忘记告诉老板,我虽然没开门,但和我一起入住的莫妮卡打开了门,我当时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没人后就回去睡觉,却在那时听到莫妮卡在走廊上喊骂,说谁在恶作剧敲她的门。
早上,我会公寓看看公寓的杀虫进度,房东告诉我,可能我要在旅馆多住两天,杀虫公司的人在公寓的屋顶发现很多具死去乌鸦的尸体,排水沟里也被老鼠尸体堵着了,她说杀虫恐怕不够了,她还要请人来消毒。
我没想到自己回国过完一个暑假回来,我在这边住的公寓变成了乌鸦和老鼠的乱葬岗。
我只能在旅馆续住两天,同时受房东所托,把这个消息也告知莫妮卡。
我敲了莫妮卡的房门,想要告诉她这件事,可敲门很久,也没见莫妮卡回应,我心想她大概率出去了,准备等她回来后再告诉她。
这时,对面的房门打开,那个长相古怪的老头站到门口告诉我不要再来找莫妮卡了,如果不想受牵连的话。
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莫妮卡昨晚开门了,她注定是没救了。
感觉老头的说话语气和表情有些渗人,我不继续停留走廊,而是飞快地跑回房间去。
就当我跑回房间锁上门,我突然听到窗外传进来一声重物落地发出的巨响,动机很大,我马上被声音吸引到窗边,探头出去向下望去。
只见莫妮卡四肢张开着趴在楼下的草坪上,而且浑身上下都是血。
我顿时明白,之前那声巨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没时间恍然大悟,连忙拿来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而就在我拨打电话期间,我看到两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女孩,手牵着手站在莫妮卡身边,两眼空洞地注视着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