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羊头
四月上旬，我开始忙于小组作业，收集资料，制作ppt和写presentation这类工作几乎占据日常的全部。
就当大家都忙于作业时，老肖却陪周甚元外出，一去就是两三周，等回来时，作业已经进入尾声，老肖只能得了个不及格。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
我感觉他变得太多了，以前的他可比谁都关心成绩，另外他的衣着打扮，越来越阴郁。
我平时就是一身黑的打扮，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价他人风格阴暗，但老肖的这种阴郁风，不是显人成熟，而是把别人整忧郁。
前段时间死了几人，又退学了几人，没有前辈坐镇的学联基本是空置状态，这件事被一位即将毕业离校的学长知道，他便联系我们这些曾经的学联成员，一起约出去开会。
我们本来不打算掺和学联的事情，但看在那位师哥以前比较照顾我们的份上，我们这些“退休干部”便卖给他一个面子。
见面那天，我们在学校开了一间自习室，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们也不是不喜欢学联，但之前学联内部的问题让我们很寒心，大家才决定退出的。
师哥觉得大家应该互相理解，可我们这些退休干部表示理解是解决不了问题，就因为所谓的互相理解，学联才总是没有办成一件好事。
会议上，大伙特别抨斥上学期死去的学联主席和抬杠男，说他们就是老鼠屎，弄浑了学联。
师哥说那两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计较了，死者为大。
我也觉得死者为大，但唯独那两人，我给不出他们任何尊重，我真不怕他们，他们要是不服就来找我，看我不把他们打到灰飞烟灭。
那天的会议没有结果，我们这些退出的人，早就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想再掺和进去，于是都拒绝了师哥的邀请。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谁想到第二天，师哥竟然在学生群里发消息威胁大伙，要是不回去，就会让我们死无全尸。
大伙起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都不加理会，然而当天晚上，一名男生被人发现死在学校的过道上，还被人分了尸。
这件事在第二天的新闻媒体上引起很大的轰动，毕竟是著名大学发生的命案。
死亡的学生是我们自己人，我不认识他，但小丽认识，他是小丽的同乡，之前因为小丽的原因加入学联，后来小丽退出，他也跟着退出。
这件事发生后，大家才意识到师哥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不过大家也不是傻子和呆子，不会真的听师哥的话，比起把命交到一个杀人疯子的手里，还不如交给值得信任的警察叔叔。
大家果断去报警，并求助大使馆，把师哥的犯罪动机拿出来，让警察和相关人员去逮捕师哥。
师哥好像发现情况不对而提前逃跑，但他的作并没有停止，第一起案件后的第三天，又一位学生的尸体被人发现。
警方和大使馆赶紧对我们全体中国留学生实施保护。
可警方很快发现，凶手的目标不仅限于中国留学生，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也遭遇了攻击。
一位意大利的留学生和男友出去玩时被袭击，男友为了活命，把她甩下，好在旁边有条河，她正好会游泳，就跳进河里游走了，至于她男友，则死在桥上。
当警方问幸存者关于凶手的外貌时，幸存者表示不清楚，根据她的描述，凶手行凶时戴着一只羊头面具，拿着一把剁骨刀乱砍，跟恶魔撒旦一样。
案件发生后一周，有人在一家汽车旅馆附近发现那位师哥的踪迹，并报了警。
本以为师哥被捕，事情就可以结束了，可等警察赶到时，他们把师哥住的房间包围，准备抓捕师哥时，师哥却已经死了，同样被人分了尸。
警察在师哥的房间里发现了几件染血的衣服，对比上面的dna，与之前几名死者的完全相符，因此判定师哥就是凶手。
可问题是，谁杀了师哥？
有人认为那大概是死者的亲朋好友寻仇，也有人认为真凶不是师哥，而是另有其人。
面对种种猜测，官方没有给出答复，因没过两天，又有命案发生了。
这次死了一名菲律宾的男生，他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的，当时血溅满整个厕所间，因为这件事，那间厕所后来一直没人敢用。
之后，凶手又犯下三起案件，又杀害三名学生后，他才被警方抓捕归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作案的凶手竟然是个非洲女生，黑人犯案自然不算什么罕见之事_，问题是那个女生又矮又瘦，根本不像是那种拿得动剁骨刀的人。
而且后面三起案件中，有一名死者身高一米九，体重九十公斤，随时随地一巴掌就可以拍死那个非洲女生，却死在对方的手里。
要不是那个非洲女生在犯最后一场案件时，在现场被一群老人目击，而且在抓捕时，她的力气忒大，还把围攻的警察甩飞出去，警方还真不可能觉得她会是一名杀人凶手。
然而真正邪门的是，女生入狱当晚就被人杀害分尸，而作为证物的羊头面具在有监控的证物室里离奇消失。
杀人分尸案再度间接二连三地发生，凶手依旧戴着羊头面具犯案，死者也均是学生。
莫妮卡也差点命丧黄泉，一天她在公寓客厅里玩电脑，听到有敲门声，就去开门。
结果看到门外站着一直戴着羊头面具的人，对她举起剁骨刀。
莫妮卡原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然而对方的刀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只是看了莫妮卡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等我和艾丽卡回来后，莫妮卡已经报警，把警察叫到公寓里，警察根据玄关对门口的摄像头记录到的画面，看到那个消失的头套，已经戴着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头上。
我当时凑热闹看了一眼。
起初我和其他人一样，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分析凶手的犯罪心理，但后来我在一个私人网站上看了历代校庆的照片时，看到一张学生戴着羊头面具的图片。
我找人查了那张照片里，该名学生的情况，因此得知，照片上的学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时候学校校庆，他身穿不布偶服装成一只羊，据说此人为了真实，特意找了一只真羊做成皮套服，成功捉弄了同学，后来一次去屠宰场参观，他为了恶作剧，又带上这套衣服，伪装成羊混入羊圈。
谁知他混入的羊圈里的羊其实要准备送去加工的，他装得太像了，工作人员没看清楚，把他和其他羊一起赶进机器来。
记得那天去参观的学生回来后都去看了心理医生。
至于那个羊头，是之后屠宰场的人送回学校里来，当时大家对这东西无法直视，就找地方埋了。
埋羊头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的树林里，可却在前些日子被野狗刨出来，有学生拍了视频发到油管上，视频里，一只野狗叼着一只布满血斑的羊头，画面格外的诡异。
值得注意的是，画面帧移动到七分三十六秒时，一个男生从附近经过，羊头突然从狗的嘴里脱离，顺着草坡滚到男生的脚边。
画面里的男生被下一跳，摔个四脚朝天，拍录像的人见到后哈哈大笑。
出于对对方肖像权的保护，视频中的男生被迷糊处理，看不清面孔，但衣服颜色和款式能看得出跟那天师哥约我们见面时穿的一模一样。
真正的重点是最后一幕，师哥捡起地上的羊头头套看了很久，也站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头套戴上了。
羊头戴上后，师哥的样子就变得古怪，先是扭头吓拍视频的，还捡起石头砸过来，拍视频的吓得仓惶而逃。
艾丽卡通过私信询问那位拍视频的油管主当时的情况，过后跟我述说，她认为那个羊头应该是被诅咒的了，上面寄宿着当年死亡学生的怨灵。
她说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只怕还有更多人遇害。
但案情已经被警方立案，如果警方不同意与我们合作，我们根本不可能插手。
我不是不相信警察的能力，但警察们就算抓住凶犯，要是不把羊头毁掉，羊头会继续寻找宿主继续犯案的。
不出所料，迫于社会各界的压力，警察们展开地毯式搜寻，再次逮捕了羊头杀人魔，这次戴上羊头的，是一名油管主，居然还是艾丽卡私信的那一位。
艾丽卡得知此事后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来甚至到了要喝精油泡的茶才能入睡的地步。
想到她之前还曾跟水鬼住一个房间，我还以为她胆子特别大，大概那羊头不仅有恶灵，还有人，人往往比鬼还要可怕。
该油管主被捕后两天，我接到一通陌生来电，是一名女性，她声称自己是林肯教授的朋友，她是从林肯教授的遗孀那里获取我的电话，希望我能和她见个面。
我口头上答应，但背地里对这位陌生人充满怀疑，为此我还特地打电话跟林肯女士确认，她说确有此事，并且她还告知我，那位女性是警察。
我猜对方肯定遇上问题，不然也不会打电话找我，然后结果跟我猜测的无异，对方确实因为一件邪门事来找我的。
对方姓科尼，她让我称呼她科尼女士，她跟我讲的邪门事正是跟羊头有关。
她是羊头杀人案的负责人，那段时间里一直被羊头杀人案折腾得够呛，舆论压力和侦查案件的压力，从双面袭击她，害她总是精神憔悴。
羊头杀人魔被捕后，她久违可以松懈，可谁知道羊头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偷窃它的人还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趁着女儿带他来看望自己，就跑去偷羊头，还带出去犯了事。
因为此事，她挨了上司的训。
重新把羊头抓回来后，她对其严加看管，却不曾想，这次轮到自己女儿去偷，偷出来后还当着她面戴上。
她当时被吓得赶紧去夺，结果被女儿踹了一脚，沿着走廊飞出十米。
还好她那天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局里的警察们最后协助她抢下女儿头上的羊头，才没进一步酿成大错。
事后，她问女儿为何要这样做，女儿却显得很无辜，表示自己没想过要偷那羊头，倒是听到一个声音不断在自己耳边重复着“戴上它，戴上它”的话，她起初不想理那个声音，但后来那个声音越来越怒，她十分害怕，随着害怕，她就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朝着羊头就过去了。
通过她这些话，足以说明那羊头有问题。
我建议对方回去就把羊头烧了。
科尼女士表示此事难办，那个羊头是证物，她不能破坏证物。
我说那个羊头可以蛊惑人，之前犯案的凶手就是受它影响而杀人的，更准确来说，杀人的是该羊头头套。
科尼女士表示此事她也清楚，但他们警察不能把凶案的结论推到妖魔鬼怪的身上，即便是妖魔鬼怪的问题，但给社会的交代还是需要实际点的东西。
另外，死者的家属都要起诉凶手，羊头作为必要的证物，需要留下。
说实话，这种妖魔鬼怪作案，让普通人来背锅这种事，我是很讨厌看到的。
我问科尼女士，究竟想让我怎么做，说实话，我不想无辜者蒙冤，但那几个被羊头控制身体杀人的人究竟属不属于无辜，不是由我说了算，甚至我自己也无法判断他们是否属于无辜。
让他们杀人的是羊头，但杀人的是他们的身体。
他们其实更可以比喻为工具，杀人的凶器不仅仅是剁骨刀，他们也是羊头的凶器。
对于此事，我无法发表过多的意见，我只能做到的，是不让那只羊头继续害人。
我也希望能证明羊头才是元凶，但这哪有那么容易呢？
我很纠结，心里思考究竟哪样才是正确的。
科尼女士认为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她委托我，只是想避免再有其他人被羊头蛊惑而犯下无可挽回的罪孽，至于其他事，她会跟上面的人思考怎么处理。
我被她说服，按照她的委托的要求，废掉羊头迷惑人的能力，而羊头里的怨灵，是在结案后，才将其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