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场抉择
“依仗勇力，或可拼死突围，但是此举绝不可取！”剑离天说道。
“这还用你说”，立马有人反驳道。
“其实，打不过，就跑！跑不过，还是得跑……”，剑离天嘿嘿笑道。
“这还怎么跑，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封江嘲讽道。
“怎么说？”林云心底也略有些疑问，盘龙阵围困数重，插翅也难飞，要逃跑，不吝于突围，更加是困难重重。
“这架势，看去就像只龙盘着，对吧？”
“龙这东西，他身形巨大，对吧？”
“蚊子尚且还可以叮出狮子一管子血来，人怎么就不能灵活行动呢？”剑离天指着图画，嘿嘿笑道。
“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等不及了！”林木浓眉大眼神光绽放，他崇拜地看着剑离天。
“你看，这就像是个棋局，对方棋子已经摆成大龙，虎视眈眈，既然我方无法与之正面硬抗，那么，我们就退后一步！”剑离天走上前方，对着阵图比划。
“如何退后？”林先生问道。
“迂回包抄，以退为进！”
“如何进退？”
“大龙盘于地，又怎及飞龙升天？若论防御，它确实无匹，若论灵动，它还不如一条蛇”，剑离天解释道。
“强龙抵不过地头蛇，哦！哦！老大，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木咧开嘴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你明白个屁！”左虚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心底直犯嘀咕：怎么好好的阵势阵法，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味了呢？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战一口啐道。
“不错！林木说得对，正是强龙抵不过地头蛇！”剑离天拍掌回应。
“啧啧啧！听见没，老大都说对，哼哼！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林木拍拍胸脯，一脸得意道。
“问题是，你能抵过一条龙么？”江逸尘冷笑。
“若是你，不能！若是我，能！”剑离天答道。
“为什么？”江逸尘脸色涨红，被气得不轻。
“你是君子，我不是！我因时变化，可以是龙，可以是虾，可以是君子，可以是小人，而你，不可以！”这一席话，说得江逸尘哑口无言，就连林云先生也不由一惊，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无法相信，这一句话是出自一位学生之口。
江逸尘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他这句话说的，不知道是夸他还是骂他。
“离天，你说说看？该如何抵挡？”林先生语气有些急迫，他心底很是期待。
“第一，分立全军，尾随龙尾，沿长龙身，绕势而进，抽丝剥茧，就可绕开大龙合拢围困；”
“第二，聚集军士，组成梯队，分散绕行，不与敌方硬抗，敌进我退，敌追我跑，打断敌军节奏，使其首尾不能兼顾；”
“第三，整军直取龙头！龙首主阵，不信其不回救，敌军若回救，我军速速后撤，若对方不回，牢笼可破！”
“这才是全军之法啊！”林云一阵赞叹，他的眼角，有两朵泪光在晃动。他想起往昔，想起过去一幕幕，可惜的是，时光再也不能倒流，他的一颗心，也沉淀在那一场梦中。
“牢笼虽可破，依然不能胜”，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张文元起身，面对着剑离天。
剑离天道：“好，那你来我对阵！”
张文元道：“你分兵，我便合围，你绕势而行，抽丝剥茧，我便以大龙之躯，一点点蚕食你军队！”
“你梯队行军，分散绕行，我便收缩战阵，步步紧逼，看你如何行动！”
剑离天道：“你若合围，我军便聚于一处，只取龙头，置之死地于后生，我军军士必能以一当百。”
“既然如此，那我军留出一道盘龙口，龙潭虎穴，就看你敢不敢闯！”
剑离天道：“有何不敢，将士用命，死战不退！”
“你会全军覆没！”张文元眼露精光。
“你也会元气大伤，但是我后方稳固如山！”剑离天语气坚定，在他看来，战场将士死则死矣，只要达到战略目标，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战拊掌赞道：“精彩精彩，若要突围，自是攻击龙身，若要死战，那便攻击龙头！”
张文元反驳道：“一入龙口，九死一生，你这是要葬送了这支军队，何谈胜利。”
剑离天道：“败也是胜，胜也是败，你难道不清楚，这军队挡在最前方，后方军队按兵不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前锋军队就是炮灰，林先生，我没说错吧。”
林先生一愣，接着神色激动道：“不，他们不是炮灰，他们是精锐，是百战精兵。”
剑离天道： “也是，以三五千将士抵挡十万，确实只有精锐能做到，但是这以少击众以弱击强根本不符合常理，所以在我看来，它就是炮灰，炮灰就应该发挥炮灰的作用，自然是整军死战，一换一不亏，一换多大赚。”
王战感慨道：“若得身后十万大军支援，里应外合，当前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剑离天笑道：“王战，你太天真了，若能以最小代价取得成功，又何须大军出动。大军一动，万命所悬，两军交战，流血千里，以三千军士为代价打痛对方，此战过后对方必然受挫退兵，不敢再犯。”
林云一愣，这话倒是被他说中了，此战奠定了这场战争胜局，对方数十年不敢再犯。
林先生总结道：“离天说的没错，此战奠定了胜局，带来了数十年和平。”
“各位，战场中形势千变万化，时机转瞬即逝，为将者当果决，是死战是突围应当早作抉择，危急时刻，不论如何选择都是对的，拖延片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战场是分生死之地，切莫错失时机，切不可感情用事。”
课后，晚霞红茫茫一片，林云站在高坡上，遥望南方，他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盘龙阵都可如此破，那么，神龙阵又能如何？”
“破阵不破阵，真的重要么？”他执起一杯酒，他先是缓缓倒入土地中，礼敬曾经的战友，接着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他是在感叹，在怀恋，在真正的解脱。
是啊，人世苍茫，几多孤独，几多伤叹。
晚霞，映照着他朦朦胧胧身影，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