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贯通经脉
他脱下靴子，脚还有些红肿，虽经江逸雪治疗，肿块已消下去了许多，可依然还是隐隐作痛。
剑无伤蹲下握住剑离天脚背。
“嘶……”，剑离天疼得倒吸口凉气。
“天儿，忍着点”，剑无伤道。
剑无伤从关节处探入一丝元力，元气涌入剑离天涌泉穴关。元气如洪，剑离天血气上头，脸色涨得通红。
剑离天忍着痛，终于问出了长久悬在心底的问题：“爹爹，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娘亲！”
“住口！”剑无伤脸色冰寒，接着他意识到语气过重，声音柔和了些道：“待你姑姑回来，她会带回你娘的信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剑离天面露喜色，身上疼痛也不由缓解许多。
剑无伤道：“天儿，接下来我为你疏通经脉、调理阴阳，会有些疼痛，你坚持住。”
剑离天点头。
接着元力一重叠一重，如狂风如暴雨，痛苦席卷，剑离天全身绷紧，经脉抽搐痉挛，近乎休克。
疼痛随着那一缕缕元气，猛地刺进他的脑海。仿佛有一条条金线，正一寸寸地切割他的血肉、他的皮肤，甚至是碾碎他的骨骼，破灭他的意识，绞杀他的灵魂！而且，那每一条元气金线都在扯动他的神经，它将那种血肉切割的痛苦，骨头灵魂碾碎般的挣扎，都一分不毫地传递到他脑海里，甚至还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瞪大了眼，眼底只有一片黑暗，最后几乎痛的昏迷了过去！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剑影儿不停晃动着他肩膀，可剑离天却没有一丝反应。
“哥哥……”，剑影儿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影儿，你放心，天儿他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罢，剑无伤一把抄起剑离天，飞掠而起。
院子不远处，有个小湖，剑无伤一掌轻推，剑离天便扎进湖里。
湖水氤氲，雾气升起，袅袅朦胧。剑离天身在其中，脸色依然苍白，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
不远处，剑影儿她跌跌撞撞跟上前来，一路摔一路跑，摔倒了她也不理会身上沾染的泥土，而是爬起来，抹着泪继续往前跑。她轻唤道：“哥哥……”
湖水沸腾，窜起数十丈，形成一个漩涡状，将剑离天围在一起，化成一道环形瀑布。
泉水翻涌，层层叠叠，涓涓而起涓涓而落，迎着夕阳余晖，像是为剑离天披上了皇装。
许久之后，剑离天只觉自己身子虚浮，肢体麻木，耳旁隐隐传来剑影儿嘤嘤啜泣，甚至手心里还感受到剑影儿的体温。
他幽幽醒来，一缕月色闯进屋，青草芬芳的灵气涌入，空气对流，剑离天脚下也蓦地一颤！
足底涌泉穴，汇通元脉，气脉、血脉竟都感受到了一股颤动。空气之中，那稀稀疏疏的元气，似乎一点一点有意无意地卷入涌泉穴关，默默地改造着他的身体。
未开窍，未凝气，未修行，他怎么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修行须贯通百穴，原本他连百会穴都没有冲开，只是隐隐抓住了一些御气法门，刁钻取巧，攻夺内蕴，因而能在某些时候勉强能跟王战打个平手。
现在洗髓伐毛，百窍贯通，已是脱胎换骨，剑离天狂喜，只是还未开辟识海，没有踏入修行之门。
刚刚那些痛苦煎熬，他脑海中依稀还有印象， 不然何以影儿如此悲伤如此害怕，想起这些，他心底就不由一阵后怕，可是现在回过神来，感受到涌泉处那一丝丝清凉，他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清晨，他正要出门，这时陈岩拎着个大葫芦迎了上来。
陈岩道：“小离天，你是要去老孙那边吗？”
“是啊，我要去师傅那边”。
“嘿嘿嘿，那我就跟你一起过去”，陈岩笑道。
剑离天道：“那可先说好，不能拔师傅家的草药，不能偷偷拿他的丹药”。
陈岩道：“那能算偷吗，那是借，是要还的，到时候我匀一些酒给老孙不就得了。”
“好好好”，剑离天没有反驳。
陈岩道：“最近啊，你灵姨老是说皮肤不好什么的，看看能不能配一些护肤的药，等会儿我去问问老孙”。
剑离天道：“配方我也懂，但是得对症下药，因此要先望闻问切，我们得去看看灵姨的情况，才能配好药”。
“那走！”说时迟那时快，陈岩拉着剑离天胳膊，一个瞬移，瞬间来到了灵姨屋前。
“嘘……”，陈岩示意剑离天别出声。
他们躲在屋后，隔着窗瞧见灵姨正在对镜梳妆。
两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镜子里，她体态丰腴，芳容如新，只是肌肤有些松弛，笑起来会有一点点皱纹，梳子上还有几根断发。
“许是老了……”，灵姨长叹息。
剑离天观察得仔细，心中已有了计较。
陈岩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久久不动。
剑离天推了推他，他还是没有动静。
“陈爷爷？”剑离天小声喊道。
陈岩没回过神。
“陈爷爷”，剑离天喊的声音大了些。
这时候，灵姨注意到这边动静，站起来转过身，打开窗，看见他们一老一少，霎时大眼瞪小眼。
剑离天脑袋轰然，灵姨怒道：“杀千刀的陈老头，老娘今天要弄死你。”
一柄飞刀激射而来！
“哎哟！”陈岩屁股受痛，顿时反应过来，身如幻影，消失不见。
但是灵姨却没追上去。
灵姨问道：“离天，你怎么不跟着跑了？”
剑离天道：“我跑不快，以前跑得快都是陈爷爷带我的”。
“他带你来这干嘛？”
剑离天解释道： “陈爷爷说你老是觉得自己皮肤不好，需要配一些护肤的药，我觉得药不能轻用，得望闻问切，所以他就带我过来看看”。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灵姨有些自得，接着又疑惑道：“哎，不对吧，那他为什么跑得跟兔子一样快，绝对是做贼心虚”。
剑离天解释道：“陈爷爷不都是这样么，上次他还托我去张爷爷那边打制一根金发簪，最后也不敢直接送到你手上，还有上上次，他做了些你爱吃的桂花糕，偷偷放到你屋里，还有之前去买的衣裳，不也托我带给你了……”
“呸！怂货！”灵姨啐了一句。
“他还天天喝酒吗？”
剑离天道：“对啊，他说酒是他的命，之前他喝酒喝多啦，拉着我哭哭啼啼地说些胡话来着”。
灵姨道：“他说了什么话？”
“他说他害了你，害了很多人，辜负了大家，对不起所有人，反正我也不清楚”。
灵姨叹了口气，道：“你劝他少喝点吧，都说酒壮怂人胆，他是越喝越怂，真是没用的东西”。
“哦，好”，剑离天点头应下来。
剑离天走了很远，陈岩见风声已过，立马凑了上来，问道：“离天，灵姨有跟你说什么吗？”
剑离天气道：“她让你少喝点酒，说你太怂了，就知道跑，只会出卖队友”。
“你小孩子怕什么，她又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老陈可是要面子的，可不能被她骂了，那样多没面子，嘿嘿嘿”。
“灵姨还真骂你了”。
“骂我什么了？”
“骂你做贼心虚，骂你怂货!”
“我没听到，没听到就是没骂”，陈岩嘿嘿笑道。
“那你下次别跑，不跑肯定能听到”。
“不，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