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云图南战南宫傲,二小受池鱼之殃
“老叫花,来的是你朋友?”独孤斛珠好奇道。
“不是,来人叫南宫傲是南宫世家的家主,与我老人家有些过节,在此遇上多半是来找茬。”
不见云图南嘴动,他的声音却声声入耳,独孤斛珠暗忖道:“他的腹语竟与真声一致,功力之精纯几不输父亲。南宫傲与他有过节,想来也不会输他,否则不会张扬若斯。”
“哦哦!知道了,你多多保重,我就不陪你淌这趟浑水。”
独孤斛珠故意气云图南,她功力不达还不能传音入密,只能以口说出。
“珠儿,你在跟谁说话?”仇恕不知云图南用传音入密与独孤斛珠说话,突然听她说一段没头没脑的话,莫名惊诧。
“小姑娘,你很有眼光,不淌这趟浑水很英明。”
独孤斛珠正要回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舱帘起处进来一个玄衫老人接过话头。
那老人不惑有余,花甲不到,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方脸阔嘴,颌下一部稀疏的花白胡须自然垂在胸前。
耳发与整头华发一起上梳束于头顶,用一枝翡翠簪固定,比坐仇恕与独孤斛珠对面的云图南神气十倍不止。
“九如哥哥,我们走。”独孤斛珠不理他,伸手去拉仇恕。
舱中狭窄,云图南与南宫傲都是江湖上顶儿尖儿的角色,一旦动手招式施展不开,多半是拼内力。
以二人的内力修为,斗到酣处气劲外溢,她与仇恕未必抵挡得住,想免受池鱼之殃最好是退出船舱。
“珠儿,我们与前辈一起上舫饮酒,他有难,我们怎可丢下他独自逃生。”
仇恕从南宫傲的话中听出来者不善,但他生性耿直,没有弃同伴而走的习惯,同伴有难宁舍性命相陪,绝不会单独逃走苟且偷生。
“娃儿,你跟女娃儿走,一个南宫傲老叫花还应付得来。”
云图南是好意,仇恕上舫之时落脚沉重,不像是身怀武功之人,怕他留舱中会被自己与南宫傲四溢的气劲所伤,这才劝他离开。
殊不知,仇恕的易筋经、洗髓经都已练至八段,单以内力修为而论已在他之上,唯有渡难大师、渡厄大师、鬼见愁等几位高手堪与之比肩。
以他与南宫傲的内力修为,全力一击想伤仇恕尚不容易,四溢的气劲给仇恕挠痒都不够。
“前辈,九如不走,誓与前辈共进退。”仇恕认死理,又犯上倔。
他一般不犯倔,一旦认死理犯倔,一万头牛也拉不回。
“是你自己不走,等下伤着你需怪不得老朽。”南宫傲冷冷说道。
他与云图南一样认为仇恕不会武功,不把他放在眼里,殊不知仇恕内力之强远在他之上。
“死而无怨!”仇恕倔犟道。
“九如哥哥……”独孤斛珠知道厉害,还想劝仇恕,没说完仇恕已抢过话头:“珠儿,去我身后,只要九如哥哥不死,绝不让你受到伤害。”
“不,珠儿与九如哥哥共进退。”独孤斛珠坐回仇恕身边。
“南宫老鬼,你我比试不要伤了小辈,我们去湖面上交手。”
仇恕与独孤斛珠要留下共进退,云图南担心与南宫傲比拼内力会伤到二人,提议去湖面上过招。
“依你,无论在何处交手,最后输的都是你。”南宫傲人如其名傲气十足。
“走!”
仇恕、独孤斛珠听到云图南的声音,只觉眼前一花,定睛看时他人已不在舱中。
南宫傲撩起还在晃动的舱帘跟出去,仇恕与独孤斛珠也揭帘跟出,站在船头给云图南掠阵助威。
他们出来时,云图南与南宫傲已入湖中,双脚踩水站立湖面。
众多画舫的灯笼照亮湖面,虽不及白日明亮,却也依稀可见水上人。
云图南双手抱胸,南宫傲背负双手,相距三丈面对而立,谁都没先出手。
“爹爹,加油。”双目注视湖面,所有精力全放在云图南身上的仇恕与独孤斛珠忽闻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二人齐转头看去,只见离画舫三丈远近,一大楼船与画舫并立于湖面上。
楼船吃水多深,二人无法预估,目测船身自水面向上高约三丈,长约十丈。危杆粗约成人一抱,上挂一面大风帆。
清脆的女声便来自楼船上,她双手扶栏,上体伏在栏杆上,双目盯着湖面静立的二人给南宫傲助威。
“月儿,你退后些,等下湖面起浪船会颠簸,把你颠入水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南宫傲回头见女儿伏在栏上,一脸慈祥嘱咐道。
“爹爹,月儿长在水边,自小便会凫水,就算颠入湖中也淹不死,您放心比试一定要赢。”叫月儿的女子年纪不大,争胜之心极重。
“好!”南宫傲不再理她,回转身与云图南对峙。
“南宫老儿,今日不比了吧!你赢不了。”云图南盯着南宫傲。
“老叫花,你怕了?”
“不是。”
“既然不怕,为何劝我不比?”
“你今天心有牵挂,神思不守难抵无垢之境,不是最强的南宫傲,老叫花赢你也没意思。”
云图南与南宫傲功力悉敌,在伯仲之间,若都以无垢状态交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有一人为琐事所累,交手时不能以无垢境对战,则必败无疑。
在南宫傲嘱咐女儿小心的时候,林图南看出他心有牵挂,难抵无垢之境,不想占他便宜才建议取消比试。
“就算不是无垢境的南宫傲,要胜你也不难,看招。”南宫傲生性孤傲最怕人说他不行,明知云图南是好意也不领情,出手抢攻逼云图南应战。
上手便是南宫世家绝学三绝掌绝招空前绝后。
这招空前绝后掌力十分怪异,正面强攻的掌力层层叠叠推进,遇阻便一分为二从两侧绕到敌人身后断敌退路。
为第二招克敌制胜一击制敌创造有利条件。
云图南心无挂碍,内心空明如镜,早已洞悉空前绝后蕴藏的玄机,左手成刀砍向正面推来的掌劲。
空前绝后受阻立刻一分为二,从左右包抄绕到云图南身后,再合而为一铸成一道气墙。
云图南早料到会是如此,在手刀砍出的同时,双脚踏水如一叶离岸的舟射向南宫傲,赶在他克敌制胜出手前右手成爪以擒拿手法拿他右腕。
一旦右腕被拿住劲力全失,克敌制胜便不能如期使出。
南宫傲深知个中危害,脚跟踏水向后急退,在湖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正常情况下云图南应乘胜追击,一举击溃南宫傲,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认为无垢境的自己胜非无垢境的南宫傲胜之不武,是以故意放水维持一个均势。
云图南不追,南宫傲得喘息之机,将全身功力凝于双掌,以排山倒海之势推向云图南。
无招无式以力打巧,以拙降巧,掌劲十分刚猛。
面对南宫傲近乎拼命似的打法,云图南办法不多,只能以力打力,功凝双掌反推回去。
两股霸道无匹的掌力掠过湖面,湖水两分,中间露出一条深约三尺的沟。
两股掌劲在中途相遇,“轰”一声爆响,平地起潮,炸出高约十丈的水墙。
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被掌劲撕裂平衡,水挤水,水推水,卷起滔天巨浪。
楼船体大吃水深,还能承受得住,虽颠得厉害,却还不至倾覆。
离得远的画舫也还好,受到波及在水中颠上几颠,起舵划远便无覆船之灾。
最惨的是仇恕与独孤斛珠站的画舫,船小体轻,一个巨浪打来便翻船倾覆,二人与卖笑女、老艄公一起落水。
“南宫老儿快住手,先救人要紧。”正踏水后退的云图南见画舫倾覆,担心仇恕与独孤斛珠安危,急叫南宫傲住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