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仇恕为雪狼吸脓,齐下山去会渡厄
雪狼瞅他一眼,恶意渐收,血色的双曈逐渐由红转蓝,最后变成正常的蓝里夹点灰。
仇恕见它眼神变得正常才小心翼翼靠近,边走边提防它突然变脸。
终于走到鹿腿的位置,捡起来不再乱扔,一步一步挪近雪狼,在离它三尺远的距离伸长手,把鹿腿递到雪狼嘴边。
雪狼一口咬住,用力撕咬,撕下腿上的肉狼吞虎咽,边吃边摇尾向仇恕示好。
仇恕轻舒一口气又道:“你伤得不轻,我是郎中,让我来帮你。”
雪狼只顾吃肉,不理仇恕。他便认为雪狼已同意让他治伤,于是走到雪狼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口。
雪狼受伤极重,全身上下有数十处齿痕不同的创伤,从伤口的形状看全是被犬齿所伤,应是群狼所为。
“从毛色上看,你体毛颜色雪白,还未发黄应该是刚成年不久的狼,难道你是想争狼王之位与老狼王搏斗惹怒群狼群起攻你?”仇恕自说自话,把心中所猜说给雪狼听。
刚说完又觉不对,狼王之争是挑战者对老狼王发起挑战,整个战斗都是一对一,就算受创数十处,齿痕应该大致相同。
雪狼身上的齿痕有深有浅,有粗有细,显然不是一匹狼所为。
不是为争狼王受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它是一头孤狼,不小心闯入狼群领地才被群殴。
想到雪狼是孤狼,自己也是孤儿,同病相怜,仇恕更怜雪狼,为它清理伤口更加仔细。
数十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若不及时治疗,一旦脓毒深入骨髓,便会感染破伤风,就算是华佗亲至也救不了它。
在此苦寒之地,天冷空气稀薄,凉性的化脓草药难以存活,只有像雪莲这种不怕冷,对空气要求不高的植物才能生长。
然雪莲没有化脓生肌的功效,就算仇恕手中有雪莲,也没什么用,何况还没有。
病急无药,要救雪狼,唯一的办法是把伤口里的脓吸出来。
仇恕怕冒然吸胧弄痛雪狼,它会出于自卫的本能发动攻击,不敢唐突行事,手抚雪狼的白体毛商量道:“狼仔,你的伤口已化脓,我身上没带拔毒化脓去腐生肌的良药,只能用嘴吸出你伤口内的脓,防止伤势继续感染恶化,可能会弄痛你,你千万别见怪。”
雪狼吃过仇恕给的鹿腿,敌意尽消,虽听不懂仇恕说什么,但觉得他对自己没恶意,遂摇尾眨眼以示亲近。
仇恕也不知雪狼是否听懂,见它眨眼摇尾姑且认为它已认同,便从离狼头最近的伤口开始,右手拔开狼毛露出伤口,凑嘴上去吸胧。
为防弄痛雪狼,它会暴起伤人,在开吸之前,左手抚住狼头,一为安抚,二防它暴起。
它一旦有伤人之意,安抚的左手立刻便可转化为压制的左手,按住它的头,为自己逃跑争取些时间。
好在雪狼无条件信任他,虽感觉有些痛,但并未发起攻击,而是安安静静让仇恕把它伤口内的脓一点一点吸去。
胧液腥臭难当,又无水漱口,仇恕每吸一口,便抓一把雪漱口,全部吸完已在身边抠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雪洞。
此时风雪又起,冻得仇恕面唇发紫瑟瑟发抖,侧卧的雪狼抬起上面的腿轻轻扒拉仇恕的衣角,示意他卧雪地上。
“不不不,那会被直接冻死。”仇恕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不卧地上,雪狼一直扒拉他的衣角,仇恕无奈,只得依它。
刚躺下雪狼便挪动身体偎过来把他抱住,用体毛温暖仇恕。
明白过来的仇恕大为感动,泪盈双目暗道:“它有情有义,倒不枉我为它吸毒排脓,等天气放晴先带它下山找些草药把它的伤治好,再来找七彩莲子医治师伯的眼睛。”
雪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仇恕与雪狼都被雪盖住,一人一兽都只有眼鼻口露在外面没被雪盖住。
见雪已停,仇恕起身抖落身上的雪,摸摸雪狼的头问它能不能动。
它听不懂,没有回应。仇恕又爬地上手脚撑地背抬高示范,然后再问雪狼能不能动。
雪狼看懂他的示范,挣扎着站起。
仇恕又手脚并用爬几步,问它能不能走。
雪狼学他的样向前爬几步,步履蹒跚走得十分艰难,总算还能走。
仇恕大喜,边往下山的路上走,边招手示意雪狼跟着他。
雪狼一步一趋跟来,一人一兽艰难下行。路陡处顺路下滑,平缓处步并排前行,天黑前下到山脚。
仇恕辨明方向,带着雪狼赶往与渡厄大师藏身的山洞。
“是谁?”洞中的渡厄大师,听到洞外传来六只脚踏雪的声音,怕来的是歹人,先开口问来人身份,好早做准备。
“师伯,是我,我是仇恕。”
“你带了两个朋友来?”
仇恕一听,不知他说的什么?自己明明是一个人,师伯怎说他带了朋友来。
以为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急忙回头去看,那有人影,只一头雪狼跟着自己。
看到受伤的雪狼,他突然省悟。师伯双目失明,耳力远胜常人,把四脚着地的雪狼的踏雪音听成是二人踩雪的声音。
遂答道:“师侄没带人来,在山上救下一头受伤的雪狼,它伤得极重便想把它带回来治好伤再上山为师伯寻药。”
“这小子倒是心善得很,吃人的凶兽他也救。”渡厄大师暗想,又对洞外的仇恕说道:“雪狼凶得紧,你带它进洞见到生人怕会发狂。”
“它很听话,应不至于。”仇恕边说,边带着雪狼往洞内走。
刚进洞,雪狼看到渡厄大师,立刻跳到仇恕身前把他护在身后,双目盯着渡厄大师,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警告渡厄大师不可妄动。
“狼仔,不可胡来,那是我的师伯。”仇恕蹲下身抱住雪狼头安抚,它才安静下来。
“饿了吧!先吃些垫垫。”渡厄大师扔过一只烤熟的雪鸡。
仇恕接过全给雪狼,自己一口都没吃。
等天亮,把雪狼留在洞中托渡厄大师照顾,一个人出洞去找草药、打猎。
中午时候返回山洞,猎来几只雪鸡,够二人一狼吃,大雪封山草药却是没有找见。
吃饱,又准备出洞去找,渡厄大师叫住他让他带些柴回来。
他这一句带柴瞬间点醒仇恕,可以用碳火烧焦雪狼的伤口止住感染。
遂高高兴兴出去找柴,黄昏时候抱一大捆柴回来。
生上火,先安抚雪狼一番,再用烧焦的碳一一烙过雪狼身上的伤口。
雪狼吃痛,呜呜叫个不停。
“狼仔乖,忍忍就好!”仇恕边烙边安抚雪狼。
“小子,你胆是真十,雪狼异常凶猛,你敢这样给它治伤?”渡厄大师闻到狼皮烧焦的味道,在问仇恕的同时暗运真气戒备。
一旦雪狼吃痛不住暴起伤人,他便出手击杀。
好在雪狼全程忍住痛,直到仇恕烙上最后一条伤口,它也没暴起伤人。
烙好雪狼身上的旧伤,仇恕又把雪鸡烤上,烤熟后拿给渡厄大师和雪狼吃。
第二天,仇恕去打一天猎,猎回足够渡厄大师和雪狼吃五天的雪鸡,全烤熟放好,让雪狼留在洞中陪渡厄大师,天亮后独自上山去找七彩雪莲子。
大雪封山路滑难行,他上次去没寻回雪莲子,渡厄大师怕他再去会遇上危险,劝他不要去,自己已适应目盲的生活,眼睛能不能治好不重要。
仇恕认死理,认为自己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坚持要去。
最后渡厄大师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他去,临走前一再叮嘱仇恕要当心,能寻着寻,寻不着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