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无前路取道华山,醉仙楼四丑欺人
“我是真没听清。”仇恕挠挠头,一脸歉然道。
“你说会一直陪着珠儿是不是真的?”独孤斛珠红着脸,压低嗓门再问一次。
“当然,我在世上只剩下两个牵挂的人,其中之一就是珠儿。”
“另一个是男是女?”女人天生的敏感,独孤斛珠也不例外。
“是个与你年龄差不多的女孩……”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独孤斛珠醋意甚浓。
她也不想想,初见仇恕时,他还是个刚从少林出来的假和当,自相遇后便一直与她在一起,叫仇恕去何处拈花惹草。
仇恕见她吃醋心中暗乐,强忍住笑解释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胞妹?我不该牵挂?”
“你坏死了,不一口气说完。”独孤斛珠的粉拳雨点般砸在仇恕宽阔的胸膛上,起手重,落手轻,她舍不得真打痛仇恕。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呀。”仇恕笑道。
“哼!你是坏人,不理你了。”独孤斛珠叉腰跺脚别过头,假装不理仇恕,等仇恕主动哄她。
仇恕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她假装生气直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傻愣愣站在原地。
等半晌,不见仇恕来哄,独孤斛珠心头更气,暗骂仇恕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同时偷瞧他在干什么?
见他目光呆滞,傻愣愣呆立不动,吃惊不小,急转身双手抓住仇恕手臂问道:“九如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理我,着急失态。”仇恕如实相告。
“呸!花言巧语,不是好人。”仇恕无心之言,说出的却是全天下最动人的告白,独孤斛珠听在耳里,心比吃蜜还甜,嘴上骂仇恕不是好人,手不自觉的挽住仇恕的臂弯。
“珠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二人相识以来,仇恕第一次问前路。
“本来父亲写信告诉我,让我在镇上等他。我们住在风叔叔家里时,他又派人送信来让我赶去华山相见。”
“你多久没见过令尊?”
“九如哥哥,说了不怕你笑,自从我懂事后见家严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他整年整年不归家,也不知在忙什么?”
“你的武功不是他亲传?”
“不是,他没教我武功,教我的是一个老尼,她不许我叫她师父,也不告诉我她的名字,还不许我向别人提起她的存在,今天我把这事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
“珠儿不让说,九如哥哥就不乱说。”
“九如哥哥真好。”
“令尊让你去华山干嘛?”
“他只让我去,具体做什么没说。”
“他是让你尽快赶去吗?”去到华山,难免遇到华山派弟子,仇恕不知该不该找他们报仇,暂时不愿与他们碰见。
“倒是没吹,只让去。”
“我们一边赏景,一边慢慢赶去可好?”
“依你。”独孤斛珠难得小鸟依人一次。
“谢谢!”仇恕如释重负。
二人边走边玩,一月后赶到华山脚下,没见到独孤斛珠的父亲,先遇上华山弟子。
仇恕最先遇上的偏偏是最不想遇上的人。
他与独孤斛珠赶到离华山两里有余三里不到的华山镇已是午牌时分,该歇脚吃饭。
独孤斛珠带仇恕去镇上最好的酒楼醉仙楼吃饭。
二人进门,小二热情相迎,独孤斛珠手指门外的白马率先说道:“小二哥把我的踏雪牵去马槽,喂最好的饲料,照顾好它少不了你的好处,这是给你的赏钱。”
说完,独孤斛珠拿出一块足有一两的碎银递给小二。
“省得!省得!二位客官请上二楼雅座。”小二点头哈腰请二人上楼,又叫来一个老伙计把白马牵去马槽喂上。
仇恕、独孤斛珠径上二楼,选临窗的雅座坐下,正点菜时忽闻琵琶声响,跟着雅座对楼传来娇嘀嘀十分动听的歌声,唱的是大宋词人柳咏填的一曲《雨淋霖》:
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
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
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
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
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一曲婉转悠扬,唱出多少离愁别绪的无奈,仇恕忍不住想鼓掌叫好。
“好!很好!非常好!唱他妈得真好!”他还没来得及鼓掌,楼下传来一个粗犷的叫好声。
没多久,一个满脸横肉,手提鬼头大刀的粗犷汉子,领着三个捧着扑刀的汉子走上楼来。
那三人也是生得稀奇,一个獐头,一个鼠目,一个猴腮,獐头鼠目猴腮三种坏相一次聚齐。
独孤斛珠暗自好笑,仇恕不能使用武功,她不想惹事,倒没笑出声。
刚上楼的四个汉子,见临窗的座已有人坐,便选临栏的座坐下。
倒不是他们好心不与仇恕、独孤斛珠争座,而是坐临栏雅座更好听曲赏人。
四人坐相各不相同,满脸横肉的汉子坐一头抬脚踩住另一头,霸气十足,流氓气亦十足。
獐头侧坐,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住后脑勺,遮住他那颗难看的头。
鼠目伏在桌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尽可能不让人看清他那一双贼眼。
猴腮双肘撑在桌面上,左右手各捧半边脸,正好遮住猴腮。
“嗟!那卖唱的小娘子过来,爷重重有赏。”刚坐定,满脸横肉的汉子便叫唱曲的女子过来领赏。
那女子还以为出门选黄道遇上贵人,放下琵琶拿一面铜锣笑盈盈走过来。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一色青衫,一个手提长剑,一个怀抱长剑的年轻剑客走上楼来,见空座已不多,坐了墙角的雅座。
他们刚坐好,唱曲的女子已走到满脸横肉的汉子身边,道一万福:“奴家谢过大爷厚赏。”
“谢赏!哈哈!她谢赏了,来来来,走近些,大爷要好好赏你。”满脸横肉汉子笑得十分放肆。
“大哥,好好赏她一个香吻。”
唱曲女暗感不妙,转身就走。她已入狼窝岂能轻易走脱,满脸横肉汉子眼疾手快,右手飞快抓住她的玉臂往怀里带。
唱曲女吃力不住,滚入汉子怀里,他又大笑道:“哈哈,她投怀送抱,可不是老子欺负她。”
说罢一张臭嘴迎着卖唱女的樱桃小口便吻上去,仇恕大怒再看不下去,正要出声喝止。
忽觉眼前一花,似有人飘过,定睛看时,那怀里抱剑的少年剑客已闪到满脸横肉一桌。
他手中的剑隔在满脸横肉汉子与唱曲女之间,剑身轻轻一震,传出一股柔力分开唱曲女与满脸横肉,左手顺势把女子拉到身后护住。
满脸横肉汉子被人坏了好事,大怒道:“那来的黄毛小子,敢坏爷爷好事?”
“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于法不容,于理也不容。你若识相就此打住,小爷还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否别后面的话少年剑客用哼哼带过,在座的人都明白哼哼的潜含义是满脸横肉汉子还要继续为恶,他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嘴上无毛,屁股上蛋黄未干,也敢管老子的闲事,你是找死。”
“敢惹黄河四俊,你小子是找死。”
獐头、鼠目、猴腮齐为满脸横肉汉子壮声势。
他四人长得奇丑无比,却自称黄河四俊,往自己脸上贴金。
江湖同道并不买账,都叫他们黄河四丑。
“原来是黄河四丑,撒野也不问问地界。”手提长剑的少年剑客踱到满脸横肉一桌,给抱剑的同伴壮声势。
“你们是华山弟子?”满脸横肉问道,气势已弱不少。
“知道我们是华山弟子还不快滚,难不成还要小爷吹锁喇打鼓送你一程?”抱剑的少年剑客倒转剑尖,指向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