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超市
周末，江临一大早就起来了，拿出上次去超市买的零食之类的就出门了。
路上他买了一个包子边走边吃着，他早上起来基本上没什么胃口。
前几天的天气确实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直降了几度，现在也是，所以他出门前还选了一件比较厚一点的外套，打电话给钟姨说了一声后就下了楼。
街道早已热闹非凡，老的小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属于这座城市的喧嚣再度袭来，人群川流不息，江临仿佛是最突出的那个，以至于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目光。
手里拿着的包子已经慢慢变凉了，江临咬下了最后一口，将塑料袋丢进了垃圾桶内，抬手叫了一台出租车。
“师傅，去商贸中心隔壁那条街，谢谢。”江临坐在了车的后座上，低着头看着手机，语气有点冷。
“诶好。”司机师傅点了点头，踩动了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不用多久，司机师傅就把车开到了商贸中心那边，江临道了声谢，下车付完款后就转身离开了。
穿过前方弯曲的街道就到达钟姨家所在的小区了。
钟姨人真的很好，可惜的是岁月不饶人。
她花了十多年时间把他养大，如今她也老了，对自己也是万般好，所以江临一直都对她心怀感恩之情，包括那么一丝愧疚。
其实当年也不止江临一个人，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也经历着和他一样甚至更让人崩溃难忘的经历，只是后面孤儿院成了一堆废墟，那些早早离开的孩子也杳无音讯。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那些过往的经历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永久的埋在了地底下，随着风雨而日趋腐烂，终究是不为人知。
江临眼帘微微闭了一会，眼底涌现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夹杂着一丝后悔、愧疚以及痛苦，随即转瞬即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绪，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
江临抬脚往前走着，走到熟悉的门牌号前停了下来，抬手敲了敲门。
钟姨很快就开了门，入眼的是她苍老的容颜以及已经变白的鬓发，她在看见江临的时候笑了笑，赶忙邀请他进屋。
江临点了点头，笑着抱了抱面前这位老人，然后他揽着钟姨的肩膀进了门，将零食放在了桌子上，随即飘来了一股好闻的香味。
“钟姨，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吗。”
“对，想着在家也无聊，刚好有些食材能弄一些蒸糕之类的，刚好小绮今天也回来，对了你刚刚拿着的是买给她的零食吗，那丫头一有零食就屯不住。”钟姨打趣道，进了厨房将火关小了一点。
“前两天有空去超市逛了逛，顺手就带过来了。”江临坐了下来，问道，“昕姐今天不在吗？”
“她今天一早就出去买东西了，顺便回来的时候去接小绮，估计很快就到了。”
江临了然的点了点头，噙着一丝笑意说：“这么久没来，不知道小绮长高没。”
“那丫头回来看见你准高兴。”钟姨笑着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闻言，江临低声的笑了笑。
“临哥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江临抬起头来，被冲过来的小绮撞了一下，他跟程昕打了声招呼，然后轻声笑了笑：“干嘛这么莽莽撞撞的，刚下课吗。”
小绮的头立马跟敲鼓似的点着。
程昕把她的书包放在一边：“小绮过来先把鞋换了。”
小绮点了点头，立马过去换上了自己的拖鞋，然后坐在了江临旁边。
“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小绮晃着腿，声音还有些稚嫩。
“吃完饭，待一会就走了。”江临看了眼厨房，“那袋零食是买给你的，但是不能不吃饭，听见没有，不然你妈妈揍你了。”
小绮低声的嗯了一声，“好，我今天听妈妈说，奶奶早上在做很好吃的东西。”
“是啊，哥哥刚来就闻到很香的味了。”江临弯了弯嘴角说道。
转眼到了中午，钟姨和程昕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刚开始江临是想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之类的，没想到刚进厨房，话还没说就被钟姨叫住了：“你呀在客厅坐着就行，小绮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好吧。”江临无奈的笑着。
没过一会，程昕就端着菜出来了：“好了你们两个准备洗手吃饭吧。”
“好。”
小绮今天格外积极的帮忙拿碗装饭，还装了满大碗饭递给了江临。
江临笑着道了声谢，伸手接过。
四个人面对面的环绕着桌子而坐，小绮今天格外勤奋的夹菜：“哥哥你试试这个，妈妈和奶奶做的可好吃了。”
“好。”江临笑道。
“怎么平时在家没见小绮说这个可好吃了，哥哥一在就话多了。”程枔笑着打趣道。
小绮睁着她的眼睛，似乎被人戳穿了一样，低着头吃饭没有说话。
江临弯了弯嘴角。
钟姨做的菜都很简单，但往往都是江临喜欢吃的。他搅了搅热气腾腾的米饭，伸手拿起勺子勺了一口麻婆豆腐，入口微微麻辣的感觉让他心情略好。
江临朝钟姨笑了笑，“还是熟悉的味道，很好吃。”
钟姨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最简单的看望无非就是大家一起围着吃个饭，偶尔也聊几句，就这样时间也飞快的流逝了。
江临吃完饭站起身来，拿起一次性杯子倒了点水，然后他余光就看见小绮也站了起来，走过来挨着他。
“我长高了！”小绮比对了一下，掂了掂脚，无比高兴的说，“上次是到你手臂的！”
江临低声笑了笑，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临哥哥，你可以悄悄告诉我你多高吗。”小绮捂着嘴巴低声说。
“你真想知道？”
小绮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想像你这么高。”
“女孩子太高可不行喔。”江临打趣道。
“那哥哥喜欢多高的女生。”小绮如泄气的皮球，撇了撇嘴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么小就要帮哥哥考虑找女朋友这件事了啊。”江临愣了一下，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因为我看小英的姐姐都有男朋友了，还是小英姐姐亲自和我们说的，哎呀快说嘛哥哥，我保证保密。”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定，要是真遇到喜欢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还是喜欢，好了写作业去吧，明天还要上学，我准备走了。”江临看向窗外，偶尔飞过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小绮，哥哥待会要回去啦！你快回房间写作业，不然明天没零食给你吃！”
闻言，小绮遗憾的点了点头，也不在追问了，拿起书包跑回了房间。
“阿临哥哥再见！”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绮的头从房间里探了出来，朝江临笑了笑。
“好，小绮再见。”
临走之前，钟姨打包了一些吃的塞给了江临让他拿回去吃，江临笑着收下了：“钟姨，枔姐，那我先走了，下次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少年独特的清冽的嗓音响起，他眼里含笑的摆了摆手，而后转身离去。
……
陈屿下午起来的时候还半梦半醒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准备下床洗漱顺便去楼下买点吃的。
他出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隔壁江临的房屋，崭新的门紧紧的关着，陈屿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江临在不在家。
他收回视线，转身按下了电梯。
“叮——”电梯到达了一楼，陈屿抬脚走了出去。
冷风袭来，陈屿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继续走着，他走到一家饭店的柜台前，服务员热心的招呼着他，陈屿看了一眼墙上的宣传海报，有点难以抉择。
“那就要一份招牌牛肉饭吧，打包谢谢。”陈屿低下头，打开了自己手机的付款码。
“先生请稍等，马上就好。”服务员欠了欠身，礼貌的说。
陈屿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百无聊赖的翻着微信。
过了一会，服务员将他的饭递给了他，“欢迎下次光临，先生慢走。”
陈屿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他一出饭店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穿着略厚的灰色外套和宽松的黑色裤子，但却依然掩盖不住他瘦弱的身躯。似乎是有些冷的缘故，他手指蜷缩在长袖里面，可陈屿还是看得见他那分明的手骨节，他走过来的时候还似乎带着风，吹着他那看起来很好摸的头发，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那冷的不行的脸。
陈屿看了一眼自己，因为肚子饿，他出门直接就穿着拖鞋出来买饭了，和江临比起来，还是他比较随便。
江临从他在等饭的时候就看见他了，他撕了个糖放进了嘴里，时不时用牙齿咬着，直到甜味散发在口腔内。
陈屿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似乎有些无聊，他站着的时候跟有多动症一样，百般聊赖的踮着脚后跟，时不时踢一下，这似乎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就当江临想走的时候，陈屿刚好从店里出来。
他们的视线恰好隔空相撞。
周围的喧嚣似乎也停顿了几下，江临眼帘微闭，朝他走了过去。
“江…呃你……今天出门了？”
“好巧，你怎么这个点才吃饭。”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江临低声咳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屿也点了点头，“起太晚了，对了昨晚本来我是想找你还钱的，不知道你睡了没有，就没去敲你的门。”
“我睡的浅，没事，你也不用太急着还。”江临弯了弯嘴角，淡淡的说道。
闻言，陈屿嗯了一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下午我要去一趟超市买点别的东西，你方便的话就一起吧。”江临将手往口袋里缩了缩，敛眸道。
“好，我看也行。”陈屿点了点头。
江临微微仰起头看着陈屿，随即收回了视线，“今天天挺冷，你穿的外套似乎挺薄的，不冷？”
“习惯了，感觉还行。”陈屿顿了顿，淡淡的说道。
“嗯，不过我还挺讨厌冷天气的。”江临嘀咕了一句，但陈屿还是听见了，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江临。
如果此时此刻是王铭在他面前说这句话，他可能会直接说你真是娇气，可对江临……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但奇怪的是他并不知道不一样的点在哪。
可能是因为他和他不熟吧。
不容得陈屿多想，江临喊了他一声，“诶，你真要这么一直站在这里吹冷风啊。”
陈屿回神，“噢，那没有，我肚子都要饿飞了，我先回去吃饭，你待会直接来叫我就好。”
江临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
陈屿吃饭的时候还挺快的，起码江临是这么觉得。
他刚回到家没多久，刚刚坐下来看了会手机，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你吃饭还挺快。”江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陈屿笑了笑，嘴角明显的往上扬了扬，“这不是怕你等太久。”
江临低声嗯了一声，然后关上了门，“那走吧。”
陈屿点了点头，走在他身侧。
江临这才注意到，陈屿眼尾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发现，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泪痣有些闪闪发光的，在陈屿的脸上又是恰到好处的帅气。
江临一边思索着一边走着，然后就被身旁一股力量拉了一下。
“诶你注意看路，要不是我拉住你，你下一秒就直接撞上杆了。”陈屿指了指他面前的电线杆，语气有些许无奈。
“……刚刚没注意，谢谢。”江临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闷。
“话说……你这个样子，会有女生搭讪过你吗。”陈屿侧了侧头，问道。
江临有一瞬间的出神，陈屿看他的反应以为他是不想回答，语气带了些歉意，“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可以不……”
“有。”江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看着陈屿深信不疑的眼神，江临补充了一句：“拒绝了。”
“那你谈过吗，我就好奇。”陈屿抿了抿唇，继续问道。
“那你眼里的我是怎么样的，还有，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好奇害死猫啊，陈屿。”江临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与他对视，一字一顿的回答着他的问题，语气有些愉悦。
“你……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吧，起码第一印象不坏……”陈屿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道。
“好了逗你玩的，快到超市了。”江临低声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超市。
陈屿应了一声，就在刚刚江临低头的时候，他发觉江临似乎真的很开心，比之前他笑的都更开心一点，他嘴角明显的噙着笑意，阳光懒懒的打在他脸上，就好像江临自己一样慵懒又随意，如同加了一个特殊的滤镜，衬得他眼眸更深邃难测，似乎隐去了他刚见到他时的冷漠以及那让人难以揣摩的眼神。
“这次先去买什么。”陈屿看着他问道。
“唔……随便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