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个学生
余君如记得自己上辈子认识了不少收尸体的组织，想哪些被仇家杀死的，秋后问斩的，病死没钱医治扔在荒郊野岭的人都有专门的组织去收拾。
余君如午睡起床之后，就穿上衣服自己偷偷出城门去了，循着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那家铺子。
开门的是还是五年前的那个老板，土黄的皮肤，干涸的嘴唇，头发有点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上的胡子也没刮。
袁杰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斗篷，带着帽子低着头，从第一眼他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故意亮了手里的流着血的柴刀，凶神恶煞地说道：“小姑娘，这地方不是你能来地。赶紧走吧？”
余君如无声笑了一下：“我就是专门来找你地，只是不知道袁公子学了五年，这解刨尸体的活做的怎么样了？”
袁杰站直了身体，警惕看着周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他会解刨尸体，那就是教他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五年了。他有些期待问道：“你是何人？”
余良筠摘下帽子，露出那张明艳的脸说道：“我姓余，袁公子叫我余姑娘就行了。”
袁杰对余君如并不知道，此时听到来人姓余，就以为这位姑娘是余君如。
余君如拿出了一袋钱：“先生，你的解剖技术是醴都最好的了，我拜托帮我教八个人解剖尸体，这买卖你接还是不接。”
“你让我教人解刨尸体是何意？”袁杰虽然心动，但是也害怕担责。
余君如明白他的顾虑，解释道：“不必担心，不过是她们要学些医术，医人嘛，总得了解人有什么才行，你说对吧？”
余君如想过，他一天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教完这个再教另外一个。所以他打算把一部分简单的教学任务承包出去，这样自己也会轻松一点。
袁杰有了余君如的保证放心多了，但是他并没有接过余君如的钱袋，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教医术得带上我。如何？”
余君如正愁没有学生，现在学生送上门来了，不收是白痴。余君如说道：“好啊，不过这钱嘛可能就没有啊了。你看啊，我让你教别人收学费，我教你肯定也是收学费得。不如这学费就两两相抵了吧？”
袁杰也是爽快得，豪爽答应了他：“行。”
这事在袁杰看来是他占了便宜得。他自己一个人总是收尸体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之前本想去衙门应聘仵作，不曾想，他只会解剖，认识人体器官。其他得只是没有接触就被刷下来了。
他现在跟尸体打交道，别人都嫌弃他晦气，邻居见到他都是离得远远得，连媳妇都没有娶上。
如今如果能学点医术，以后还可以当个大夫，开个医馆，实在不行当个游医也可以。
余君如痛快把银子收了回去。今天出来一趟不仅省了一笔钱，还收了一个学生，赚了啊。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余君如差不多告辞了，她说道：“我明天带学生过来。解剖尸体的道具我会准备好的。我们明天见。”
余君如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还缺一个可以实验的地方，谢府肯定是不行的。
余君如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问道：“你的房子，我能看一下吗？”
袁杰愣了一会，侧身挡在门口：“余姑娘，你还是谨慎一点吧。不然你一个未出阁女子单独到我这个未娶妻的男子家中，明早醴都的百姓口中你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余君如推开了她往里面走：“我都单独来找你了，左右也会有风言风语，现在谁还管那个。”
“你。”袁杰没有想到她一个姑娘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又撵不出去，只能跟着余君如转悠了。
不得不说，袁杰这地方是真好，背靠山阴凉，又因为常年接触尸体，几乎没有人来。袁杰这里的解剖道具还是挺齐全的。后院还有一个院子，字里面还有一个石山。袁杰把她改造成了屋子。如果能把这间屋子改造成实验室的话？
余君如试了一下温度，挺阴凉的，这里可以做成一个解剖室加一个实验室。
余君如转头说道：“这间能给我改造一下，我们学习医术的时候用得到。”
袁杰想着自己也是要学的就同意的。余君如叫袁杰拿出来图纸，自己画出实验室的样子交给袁杰办。
做完这一切，余君如便回去了。
改了兰莹的作业，修改了兰草的话本子之后给她上了课。
晚上，余君如在床上问道：“系统，我能换解剖器具吗？还有一些福尔马林，再有就是做实验的衣服设备，人体模型吗？”
系统：【宿主，当然可以了。这些都是教学需要用到的教学用具，系统这边已经为你兑换了。现在已经放到了西宅中去那边去了。】
“谢谢。”余君如想着明天就能直接搬去袁杰家那边去了。
余君如叫兰莹去书坊卖书之后就动身去了袁杰家，不得不说，这个袁杰办事
能力是真的快，昨天才商量好了，现在这个快的时间就已经找人来改造了。
余君如找来昨天那九个人，把西宅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去了袁杰家安装。除此之外，余君如还在里面铺了地板，跟系统要了消毒液。
把一部分的医学用书全部搬来了袁杰，现在，袁杰家已经成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袁杰急着学东西，问道？：“余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课？”
余君如摆摆手：“不急，你教一下这几个人认识人体的基本部位。”
她转头对京墨说道：“京墨，你教一下其他人认草药。”
京墨点点头：“是，老师。”
余君如把这几个认留在了袁杰家，带着萧疏玉去了街上。玉君如没有坐马车，而是偷偷走到了兰莹经营的书坊去。今天是她学生第一出山，她这个做老师怎么着也得跟去看看，万一卖不出去，她也能及时找人去买几套。
“听说了吗，海朝书坊的书买一送一。”
“真的，还能有这种好事？”
“是啊，我这个月用来买书的钱着实多了点，如果真能买一送一，那我这个月能省下不少钱呢？”
“咱们去看看。”
玉君如跟着那两个小姐妹一起了书坊。萧疏玉跟在身后有些不解，问道：“老师，咱们是要去哪里？”
玉君如挤过人群：“去看看你师姐的实践成绩。”
萧疏玉拜师之前没有听说过余君如还有其他的学生，眼下更要跟着余君如过去，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位师姐好不好相处。
几人来到书坊门口，余君如自己找了好观察的店家，找了个位置，点了杯茶拉着萧疏玉一起喝。
她靠在柱子后面，萧疏玉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问道：“老师，师姐是在经营书坊吗？”
余君如点点头，这间书坊只是一个起点，是兰莹和兰草的起点。也是兰莹走出谢府，走出醴都的起点。她能不能成功就看这间书坊了。
余君如这个老师有一点紧张，萧疏玉也察觉到了，她自小寄人篱下，很懂得察颜悦色。余君如如今紧张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很在乎这个世界。
她安慰道：“老师不用担心。师姐一定能成功吧。”
“但愿吧。”余君如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她现在心里紧张担心，一慌张小动作就多了。手正搓来搓去没地方放的时候，萧疏玉及时递来一块点心：“老师，吃点东西。”
余君如这个时候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接过去了。
她说道：“其实失败也没有什么，总结失败的原因再来一次就行了。一次就成功本来就少之又少，现实中大多数的成功都是基于失败的基础之上。”
萧疏玉以为这是余君如给她的教诲，低头应下了。
为着买一送一的好事，不少人都慕名去买，出来的时候，余君如观察到有人满脸疑惑，还有的人脸上有点不愉快。余君如猜到可能是哪些人读的都是阳诗文这种阳春白雪，突然出现白话话本子这种下里巴人的本子难免有些不理解，认为辱没自己文人的风采。
“我以为是什么难得的诗集，不曾想是这种粗俗之文。”
“唉，亏了亏了。”
萧疏玉此刻低着头不说话，她心想老师此刻心头正烦着呢？自己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了。
玉君如放下了茶杯喊住了那个人：“这位公子请留步。”
马天听闻有人喊住自己，停留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头戴金钗的姑娘朝自己招手。
马天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姑娘身份定是不凡，如果能趁此攀上，日后日子肯定也能好过一点，说不定还能捞上一个官当当。
马天转身往玉君如方向走去，随手把书本放下：“姑娘，不知你找在下是何事？”
余君如给她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刚刚听到公子说海朝书坊买一送一，不知可否是真的。”
“原来是这事。”马天指着桌子上的两本书说道，“喏，就是这两本书。姑娘是否想买？”
马天摆手，喝了一口茶猛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吐槽道：“姑娘，听我一句劝，这买卖听着划算，实则亏大了。”
马天摊开两本书，指着其中一本说道：“这本书就是普通的诗集，比平时贵了三文，至于送的这本，实在是庸俗之物，配不上姑娘这等身份的人。”
萧疏玉正愁着没有办法解老师之愁，朝马天行礼：“我倒是挺好奇的，公子若是不读，可否借小女子一看？”
马天把书本放到萧疏玉面前：“唉，不堪入目，姑娘若是想看便看吧。”
萧疏玉笑着接过去，翻开书本来看。这事招揽客人，给人免费打广告的好机会。余君如怎么着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给人好好宣传。
所谓酒神不怕巷子深那都是假的，只有营销号是真的。古往今来，那样商品不都是人民宣传出来的。
现在只要等着萧疏玉看完之后总结了。
余君如殷勤给马天倒茶，打算给自己的学生探探市场说道：“公子为何这本书不堪入目。”
“唉。”马天又叹了一口气，“这书如同市井婆娘说的话，满篇俗不可奈，哪是给文人看的。”
余君如明白了，继续倒茶：“公子消消气，说不定其中蕴含大道理呢？”
马天一拍桌子气氛道：“市井粗俗之语哪有道理可言，姑娘真是说笑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萧疏玉突然一拍桌子，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这老翁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