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他了!
“你再说一遍!”沈爸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到他脸上,有点喘不过气。
沈惊的半边脸红了,他握着拳头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死!”
沈惊的眼球充血,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腿有些发软,他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书房。
沈爸没再说话,只是用力踢了一脚散落一地的文件。
沈惊咬牙切齿地走下楼,只见沈暮柔在楼下默默看着自己,他佯装无事地准备回屋。
突然,沈暮柔拉着沈惊的手,“走吧,去我屋里。”
沈惊答应,这倒是一种莫名的默契,从沈暮柔来到家里,他挨了打总会能得到安慰,总会有那么一个女孩在深夜为自己包扎,有的时候他真的希望沈暮柔能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沈惊乖乖地坐在房间的椅子,沈暮柔娴熟地帮他处理伤口,突然她说:“阿惊,对不起。”
沈惊看了一眼沈暮柔,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都听到了?我没怪你,你也没错。”沈惊云淡风轻地说。
沈暮柔摇了摇头说:“是我和妈妈的到来破坏了你原本的生活,这么多年你虽然从来没怨过我,可我心里都明白。”
沈惊目光落在桌上一个相框,眼角微微发红:“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小时候你刚来家里时,我之所以那么讨厌你,是因为我觉得原本我也曾像你那么幸福的,可突然就变了。”
说着他拿起相框,打量着上面的合照,上面是他的爸爸,沈暮柔和沈暮柔的妈妈,没有他。
“你们才像一家人。”他嗓子有些哑。
沈暮柔握住沈惊的手,“不许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弟弟,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的弟弟。”
于是她把药箱放好,坐在沈惊旁边,“阿惊,沈阿姨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人,所以你很爱她,虽然她离开了,可你还有我,姐姐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沈惊默默点了点头,沈暮柔温柔地抚摸他的脸,月色透过窗户照在桌上,似乎也在为他们的感情而感动。
*
“我听说许清桉是私生女,是小三的女儿,上次打她的那个男生就是人家原配的儿子。”
许清桉刚走进教室,恰好听到这些话,强烈的不适感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佯装镇定地走到座位坐下,掏出课本,再三犹豫下还是转身盯着那些说闲话的人:“怎么不说了?”
几个人听了尴尬地低着头,不在说话。
许清桉想到刚才拿着恶毒的话,不爽地摔了一下课本。
“请各班同学到操场集合。”喇叭里不停地广播着。
许清桉刚坐下又起身走出班级,几个说闲话的人气焰又瞬间高涨。
“装什么,敢做不敢让别人说啊。”
“就是,装什么!”
全校同学纷纷笔直地站在操场上,高三学生会的同学在四周巡查,看到有人交头接耳,便记下名字扣分。
今天是星期一,升旗仪式结束后,领导开始逐个讲话。
“最近我校发生了极其恶劣的打架斗殴事件,高一二班的同学打了别人,还绝不认错,对此学校一定严肃处理,特通报批评,记大处分一次,台上站军姿一小时。”校长宣布着。
这时沈惊走到台上,按军姿站好,他四周看了看,突然夺过李老师手里的话筒:“学校怎么罚我,我认了,许言,我知道你在下面,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找事,下次我会更狠!”
李老师吓得捂着嘴,急忙夺下话筒,使劲在背后掐了一下沈惊:“你疯了!胡说八道!”
沈惊看着李老师笑了笑:“李老头,听说你帮我求情了,谢了。”
校长气的指着沈惊,“冥顽不灵!冥顽不灵!给我站着,站够一上午!”
沈惊不说话,笔直地站着,许清桉在台下攥着拳头,眼里有些紧张。
孟晨学长顺势走到许清桉身边,“桉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许清桉摇了摇头,随后她冲出去,直奔台上,站在沈惊旁边,沈惊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你上来干什么?不丢人啊?快回去。”沈惊劝告她。
许清桉摇了摇头,“不丢人,你帮了我,我怎么眼睁睁地看你一个人受罚,要罚一起罚。”
校长气的指着许清桉:“看看!多有能耐,还是年级第一,真是该罚,上次打人你也有份,还敢在办公室当着我的面打人,你也给我站着!都不嫌丢人!”
李老师走到许清桉身后拽了拽了她的衣服:“听话,下去!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许清桉无动于衷,继续站着,任谁也说不动,沈惊斜着看着她,眼里有种莫名的欣赏。
这时,李老师走到校长身边,说:“校长,你看这打架的人里,人家两个都认罚,
那个七班的许言是始作俑者,也得一起罚吧。”
校长拍了拍李老师的肩膀,“你真是护短!我改日找你算账,去,把那个许言叫上来一起站着。”
校长便转身离开走下台,李老师急忙拿起话筒说:“各班依次带回,七班的班主任和许言同学留下。”
顿时操场上人声纷杂,沈惊小声对许清桉说:“像你脾气这么好的人,脸皮也薄,你是怎么敢在校长办公室打人的啊?给我讲讲。”
“简单,我不惹事,可我也不怕事。”许清桉坚定地说。
沈惊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头往她的方向伸了伸:“许言他说什么了居然让你脾气这么好的人都打人了?”
“他说…没说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许清桉说。
李老师转身看着许清桉,“还说小话,怎么觉得很光荣啊?没罚你,你倒上赶着来,你们交情不浅啊!”
许清桉抬起眸看着李老师:“李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李老师突然神色有些不自然,“诶,喝水还是汽水?”
“啊?”
李老师叉着腰摇了摇头:“别选了,喝水吧。”
说完李老师叉着腰走了,沈惊忍不住笑了笑。
许言没上台,被李老师安排在操场中央站着,他虽然气鼓鼓的,但也只能照做。
操场上只剩四个人,除了犯错的三人,还有一个是校长安排监督三人的。
“哥们,过来。”沈惊喊那个男生。
男生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沈惊面前,“别为难我,我就是替校长办事的。”
沈惊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随后掏出一百块钱塞给男生,在那时候一百可是一笔巨款,男生眼都看直了。
沈惊对男生进行一番洗脑:“哥们,你也听说了,是许言先找我的事,我才打他的,说到底也是他的错,这样,你放过我们俩,死死看着许言,让他好好站够一小时怎么样?”
男生摇了摇头说:“不…不行,万一他我告到校长那了怎么办?”
沈惊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把你告了,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或者许言身上,你不会有事的。”
男生犹豫了一会说:“行吧行吧。”
男生偷偷把一百元塞进裤兜里,走下台径直走向操场中央,沈惊则是拉着许清桉坐下看好戏。
许清桉看着偷懒的许言被那个男生喊起来,忍不住笑出声,沈惊也笑了笑。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哄,我就该多揍他几下。”沈惊笑着说。
许清桉目光转到沈惊的脸上,“那你呢?需要我哄哄吗?”她一边说,一边指着沈惊脸上的伤。
“需要啊,那你哄哄我?”沈惊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清桉。
许清桉尴尬地笑了笑,把头扭到另一边:他怎么还当真了啊?
沈惊拍了一下许清桉的肩膀,“行了,逗你的。”
许清桉转过头看着沈惊:“哈哈,主要是你那么有钱,又那么招女孩喜欢,哪用得着我哄啊。”
沈惊摇了摇头说:“许清桉,请我吃饭吧。”
许清桉愣了愣说:“好啊,那放学我们一起。”
*
放学后,两个人就近找了一个地方,就是学校门口的烧烤摊,沈惊坐在那跟回家了一样。
“陈叔,还是老四样。”沈惊挥了挥手。
许清桉“哼”了一声,“当时我还误会了老板,想想还真是有点对不起他。”
沈惊看着远处烤串的陈叔笑了笑,“陈叔进过几年局子,老婆跟他离婚了,出来后连家人都没了,原本他在老城区那片,可那生意冷淡,他又没钱,就只能占最差的摊位。”
许清桉支着脑袋问:“然后呢?”
突然老板拿着一大把串走过来:“后来有一次沈惊这小子在街上打架,把我摊砸了,当时我气的真想揍他,可看他伤的严重,就又下不去手了,就给他烤了串,这小子后来就经常来我这,还给我介绍了学校门口的摊位,我这才能来这。”
老板把烤串放在桌上的盘子上,烤肉还呲啦呲啦冒油,沈惊拿起一个牛肉串递给许清桉:“尝尝,看看跟偷吃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许清桉无奈地笑了笑:“还说,我都没找你算账,把我当猴耍。”
“谁让你说我坏话,我可是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