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混乱
次日清晨。
连绵阴雨绵绵。
赫奇帕奇的宿舍里，莱拉舒舒服服地盖着自己黄黑相间的被子，安稳酣沉地睡着。
似乎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大脑停止运转的缘故。这竟然是她自大战结束之后，第一次一觉睡到自然醒，醒后，也不再头疼脑热，而是觉得耳清目明，身体里似乎充溢着一股轻盈飘逸的力量。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受，那只能是……
恍若新生。
当她洗漱完毕、顶着乱糟糟的发型来到霍格沃茨的礼堂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礼堂……不，准确而言，是今天的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竟是格外的热闹，仿佛一锅煮沸的汤。
只见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处，上次有这幅情景，还是隔壁学院的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收到了新的飞天扫帚——当然了，莱拉并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个情景，只是听很多的学姐学长说过，神情都不约而同地很向往来着。
然而目前的情况是，莱拉努力踮着脚尖都没办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于是没有吃到瓜的莱拉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在赫奇帕奇桌的专属座位上，然后问道：“那个……斯莱特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专属座位，顾名思义，就是这个座位只属于她一个人。
嗯……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坐在那个最靠边的座位上。
“哎呀，莱拉拉，不得了了。”一旁直接站在凳子上看热闹的女生转过头，一脸八卦地对着莱拉说道：“布雷斯·扎比尼好像又有女朋友了，所以和之前的女朋友吵起来了！”
噗！
莱拉一口红茶差点没喷到对方的脸上。
首先，她不叫莱拉拉，她叫莱拉。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布雷斯·扎比尼的女朋友……
不就是自己嘛。
“好了，请大家不要凑热闹了。”一声莱拉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人群闻言也随机自动散开，莱拉叼着吐司面包片，看着布雷斯坐在斯莱特林的座位上，眉间微蹙，而坐在他一旁的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漂亮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布雷斯有了女朋友的事实一样，对着布雷斯哭诉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就因为你那个新女朋友吗？”
“亲爱的，别哭啊。”布雷斯轻柔地纸巾擦拭着那个女生脸上的泪水：“你无权干涉我的选择吧，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只是相互寻求欢乐的关系，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哦。”
“你……”那个女生似乎是被布雷斯的话语刺痛了，她气愤地把纸巾扔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气呼呼地对着他冷哼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精彩啊。
莱拉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这么想着。
非常符合她对布雷斯·扎比尼的刻板印象。
“嘶……你没事吧？”德拉科姗姗来迟，坐在布雷斯一旁的位置上，他一个扭头就看见一旁的布雷斯头上正顶着个纸巾，不由得这么问道。语气里多少有些调笑。
“没事。”布雷斯面不改色，把纸巾放在了桌面上，语气淡然，安静道。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德拉科拿起一旁的苹果，咬上一口：“方便告诉我她是谁吗？”
德拉科话音未落，就有几个凑热闹的斯莱特林的男生挤过来：
“对啊对啊，方便透露一下嫂子的名字照片啥的吗？”
“是我们学校的人吗？还是校外的？”
“哎呀，肯定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
闭嘴。
可是莱拉只觉得好吵。
好疼。
身上好疼。
不，准确而言，是一阵一阵的酸意在血液里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很难受，像是指甲划着黑板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酸胀感在她的脑子里膨胀着，就像是一杯碳酸饮料里翻着的泡沫似的，细密的汽泡噼雳啪啦地作响，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只觉得一股阴冷触感钻入自己的指尖，附骨而上，宛若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嘶吼着。
觊觎、轻蔑、恶意、撺掇……
而原本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哎呀，那个就是莱拉·墨菲吗？”
“是啊是啊，这孩子真可怜啊，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死了。”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
…………
好吵。
好吵啊。
我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的忘记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快停下。
快停下啊。
“不可以。”布雷斯开口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莱拉抬起头，只觉得周边除了他以外的一切声音都模糊了。
“她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公开。也请大家不要问了。”
莱拉怔怔地看着隔着大半个礼堂的斯莱特林的长桌，布雷斯温和清冽的声音响起。
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
淡淡的橘香味在莱拉的鼻腔盘旋着，仿佛是一片橘色的海，温柔地包裹着她。
他在维护她。
莱拉有些慢半拍地这么想着。
雨好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