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还是要回去
周子盈回去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的，她一再强调听见了有人呼喊陈子亦的名字。
“全国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肯定就是他。”
“我知道的，真的是他，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她眼神坚定，周子盈肯定就是他。
周思冉不愿意在姐姐这个时候泼冷水，可是看着周子盈还是深陷于过去之中，对她既觉得可怜又可恨。
“是他又如何？你们已经再无可能了。”
闻言周子盈的目光很快黯淡下去，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却始终忘记不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释怀不了。”
那晚姐妹俩都没在说过一句话，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临睡前姑姑给周思冉打来电话，叮嘱她些注意安全之类的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
周思冉给手机接上电源线，看着背对她而睡的人，她始终狠不下心来说重话，给周子盈掖了掖被子，周思冉也躺下了。
赵茵茵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今天真是太充实了。早上观鸥，下午去动物园，虽然人流量拥挤，不过还是把动物园绕了一圈儿下来。
陈子亦看着今天拍的相片，等回去了正好整理归纳在赵茵茵买的相册里。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出发去叶榆市。”
赵茵茵：“好耶！”
她要去坐洱海上的轮渡，站在甲板上感受苍山洱海的风光。
赵小姐狗腿的跳到床上，她爬到陈子亦身后，“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捏捏肩吧。”
说是捏捏肩，其实赵茵茵就是胡乱来一通，毫无章法可言，他也随她了。
“左边用点儿力。”
“好的。”
当晚赵小姐跟沈思燕聊了会儿，结束后又找了朱雨霏接着说，陈子亦半倚在床头听着她流水账的说了一通。
赵茵茵：“我们今天去海埂大坝喂海鸥了，那里人好多的，我觉得人比鸥都要多！”
“动物园就别提了，人更多，简直是去看人的，就那种你看我我看你。”
“不过，来这儿确实太有意思了，外地人比本地人都多。”
“大观园吗？我两年前就去过了。”
终于赵茵茵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原因是没电了，不然赵小姐说了她还没说够呢。
陈子亦：“媳妇儿，你喝口水吧。”
赵茵茵听话的喝了小半瓶，她喝的有些急，嘴角留了一丝水珠下来，陈子亦把抽纸递给她。说了大半天，口是真的渴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聒噪啊？”
陈子亦：“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娶回家的。”
很明显了，词不达意，却尽显嫌弃之意。
赵小姐挪过去靠他怀里，她把陈子亦的手臂拉出来搂住自己，“你说当初咱俩怎么就迫不及待的结婚了呢？”
“哪儿迫不及待了，咱俩认识都二十几年了。”
说的也是。
赵茵茵又问：“那要是以后咱俩闹离婚了怎么办？”
陈子亦：“照目前的夫妻感情来看，应该没有这个可能。”
“那要是有了怎么办？”
“那就是你在钻牛角尖，我都说了没这个可能。”
赵茵茵抬眸盯着身旁的人，下一秒她搂住陈先生的脖子，小脑瓜使劲的朝他脸上蹭。
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是已经在要了吗？”
“是哦，我都忘了。”
几分钟后，陈子亦感觉胸口都快被压扁了，他把赵茵茵推过去一边，只是赵小姐很快就黏上来贴着。
“你要把我压瘪啊？”
“我明明很轻的，是你自己虚！”
陈子亦不悦的瞥她几眼儿，今儿暂时不跟她计较了。
“下去，赵茵茵。”
“真菜！”
她听话的翻身退到床上躺着，双手紧紧的缠着他腰身，口里却尽吐狂言，“回去后你要好好锻炼身体，增强体质，太弱了。”
陈子亦：“”
他不想理会她。
赵茵茵：“怎么不说话？你听见了没？”
“我想收拾你。”
她马上认怂，“口误口误，我道歉。”
“晚了。”
第二天赵茵茵捂着被子睡，天塌了都叫不醒的那种。
陈子亦起床的动静她听见了，只是睡意战胜了意识，很快她又睡了过去。
昨晚上她说：“你好像大灰狼。”
他说：“那你就是小白兔喽。”
赵小姐：“我可不是！”
上一秒气场还在，下一秒赵茵茵就开始认怂，“我是我是。”
她假装害怕的抬眼儿看他，“你要干嘛？”
陈先生揉捏着她的耳垂，语气温柔，他的呼吸全洒在赵茵茵的脸上，把问题推给她：
“我怎么知道。”
赵小姐把脸撇过一边不去看他，嘟喃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好受。”
很快她的脸被转回来，陈子亦紧盯着赵茵茵的眼眸，“你既然知道那还问我？”
赵茵茵张开手臂，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洱海，“子亦哥，快快快，拍照啦。”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叶榆市，傍晚天气降温，不过依旧阻挡不了游人对这里的热情，古城里跟洱海附近全是彩灯和旅客。
都说来到这儿，披肩是标配，赵茵茵也不例外。她最初看中的是一件紫色系的，不过陈子亦说旁边那件白粉色的更适合她，赵茵茵想也没想就买了他说的那件。
晚上十点儿钟的古城里依旧热闹，这一次没来得及预订酒店，城区里的民宿和客栈都订完了，两人只得回市区酒店办理入住。
赵茵茵喜欢吃古城里边卖的饵块，烤乳扇的口味儿她不喜欢。因为一路上都跟陈子亦牵着手，披肩上的绒毛粘了他一身衣服。
她抬手给他仔细的清理，只是人一靠近陈子亦，披肩上的绒毛就往他衣服上跑。
“没事儿，等回去了我把衣服换了就行，现在夜里看不出来。”
路上遇到了好多编辫子的奶奶，她编了六股，线头细细的藏在头发里看不出来。给她编完，奶奶又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陈子亦身上，说服了好半天，陈先生一如既往的不编。
付了钱，他们一转身奶奶就掐着腰吐槽，虽然是用本地话说的，不过赵茵茵听出来了，大意是在说陈先生倔。
“你编了肯定好看。”
陈子亦：“这古城里几步路就是编发的，迎面走来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编着头发的，千篇一律。”
赵茵茵：“你是不是介意网上的说法，说这种辫子是什么来着？”
陈子亦：“寡妇辫。网上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主要是觉得别扭，走在路上我都会不自在。”
古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凌晨了还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外边走动着。赵茵茵待到了十二点儿就坐车回市区酒店，明明今天舟车劳顿，可是现在一点儿也不觉的困呢，大概是因为高兴吧。
初五早上，陈子亦在售票厅买游船票，赵茵茵站在码头边，她裹紧了衣服，昨天还出太阳了，今儿不会变天吧？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儿，赵茵茵转身小跑着过去抱住他，“好冷啊。”
陈子亦揽着她往里边走，“你也不瞧瞧，万一抱错了人怎么办？”
赵茵茵：“你傻不傻？脚步声儿我能分辨出来是你的。”
“嗯，赵侦探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样一调侃，赵小姐很难不回想起之前自己做过的囧事儿。
游船售票厅前穿着白族服饰的工作人员正跳着《霸王鞭》，两人随众多游人一样二驻足在大厅前观看了一轮表演。舞者鞭子挥舞有力，体态轻盈，一舞结束，台阶下全是掌声。
陈子亦：“走吧，检票时间差不多了。”
“哎。”
赵茵茵跟着他往里走，“她们舞鞭的动作好轻柔，也不失力量。”
“不过看了一场我还是没搞懂，你说她们是怎么把鞭子挥舞着连贯起来的？关键是不会打到自己。”
“人家从小耳濡目染呢，能打到自己还会让你见着？”
赵茵茵看向他，两人排队等候检票登船。
“等回去了我也买一根鞭子来耍几下看看，我学会了就跳给你看。”
陈子亦不想打击她，可是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还是说吧。
“算了吧，别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而且啊很大程度上会误伤我。”
赵茵茵：“挑重点儿，误伤你是吧？”
陈子亦：“前一句你是选择性失聪啊。”
两个幼稚鬼，不依不饶的争论，你戳我一下，我也要还你一下的。
她说：“不许闹了，要检票了。”
开船后，赵茵茵额前的碎发一下就被海风吹糊了脸，今早上她特意戴了眼镜，看着码头越来越小的建筑，她展开双臂迎向广阔无垠的大海。
陈子亦趁机抓拍下这一幕，不过被赵茵茵逮了个正着儿。
“喂！你好歹等我整理下头发再拍嘛。”
“别担心，刚才那张很漂亮的。”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意犹未尽。
他们约定好每一年春节都会来一趟路南，就只去海埂大坝与海鸥赴约。
周子盈和周思冉初五就回去了，两人转城际公交回到了老家。
“小冉回来了，这一趟玩的开心吗？”
“开心。”
看见侄女身后的人，周家姑姑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周子盈：“姑姑。”
“别叫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呐。”
周子盈低着头，姑姑依旧不待见她。
周思冉夹在两人中间也很是为难，但她偏向于周子盈这一边，匆匆跟姑姑说了几句后她便拉着姐姐离开。
走了几步路她还是宽慰道：“姐，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姑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周子盈摇头，小时候姑姑对她是极好的，只是后来出现了这些变故才让姑姑性情大变，说到底是她的错。
想了一晚上，周子盈还是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周思冉，她要回去平北市。
厨房里的油烟顺着窗户飘了出去，周思冉炒菜声儿淹没了一切的交谈，很快三菜一汤就端上桌来。
“小冉？我想回去。”
“先吃饭吧，待会儿再说行吗？”
周子盈点儿头，她从橱柜里拿出了碗筷，姐妹两人面对而坐。
午饭过后谁也没再提及刚才的话题，可是周思冉知道周子盈是下了心的要回平北去。
她从衣柜里翻找出来盒子，那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留下的东西，里边是关于周子盈生母的东西。
她本来一辈子都不打算交给姐姐的，尽管周母生前一再强调让她找个时间把东西完完整整的交给周子盈，可是她觉得凭着里面的几样儿东西，也不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周子盈的生母。
周思冉思虑再三还是抱着小盒子来到了姐姐的房前，周子盈收拾着行李，不管别人怎么劝她，这一次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敲门声儿响起。
“进来。”
周思冉应声儿开门进屋，只是看着地上的箱子她沉默了，周子盈也意识到了不妥，她解释说：“我没有打算不告而别，只是时间紧迫，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了。”
“小冉，对不起。”
她笑笑，笑的无力。“别再说什么对不起了，姐姐，我都听麻了。”
“你早就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你都不会留下的。”
周思冉把手上的小盒子交给她，“拿着吧，这是妈妈生前让我转交给你的，里面是关于你生母的一切。”
周子盈没有接过，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有一个妈妈，这盒子里的东西你销毁就行。”
那个生下她的女人，她已经偷偷的见到了。
两人没在说话，周子盈继续收拾行李，周思冉把盒子放她床上。
“出门在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周子盈收衣服的手一愣，她沉声道：“我知道。”
周思冉双手杵在床上，她向后微微倾斜着身子。
“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的，至少我还能见到他。”
周思冉冷笑，“姐，当初陈阿姨借我们钱的时候，你别忘了你答应过她什么？”
“抱歉了，我只能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周子盈，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她咬住唇，红了眼睛，小冉的话深深的扎进了心底。
第二天一早，周子盈看着小冉紧闭的房门，她把东西放周四冉的门口便离开了。
在小巷子里遇到了周姑姑，周子盈还是驻足礼貌的叫人，周姑姑像是没看见她，直直的越过周子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