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女郎诡秘
大清早,冉晟晖依旧下花圃锻炼,温习武功。
阳光透过高楼大厦之间,射落伊莉莎白海面,泛起片片金鄰。太阳高升了,却不见易勇的身影,冉晟晖觉得反常,困惑返上楼,遇到易律盛一句早安,他面色消沉的说了不佳消息,刚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易勇易奇他们被拘留在押。
冉晟晖请缨,独走一趟警局,了解具体情况,特别提议他父女就留酒店里休息,暂不宜外出,易律盛表示尽快知会相关得力人士解决,他想冉晟晖陪同女儿易俪莉去康复中心的,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毕竟家事难以启齿,偏偏易俪莉还没起床,他唯有表示担心冉晟晖人生路不熟,不如就在酒店等候。
冉晟晖直言不讳说,要去博物馆、科学馆、太空馆的地方看看,他曲鼓手肘:“易总宽心,今时不同往日,三五人奈何不了我的!”。易律盛勉强颔首,叮嘱香港特区异于内地,小心谨慎,早出早回。冉晟晖欣然离开半岛酒店。 遇 记
尖沙咀紫荆花依然灿烂,紫红共朵,花团锦簇。这里街道一带人头攒动
忙碌赶上班的白领匆匆忙忙,偶尔有人边走还边啃着面包。
尖沙咀位于九龙半岛的南端,一泓维多利亚港之海水,使它与香港岛的中环、湾仔相隔可望。九龙半岛南端的一个海角,地形上一个长及尖的沙滩,故而得名。它邻红磡湾因为移山填海,在原来官涌山一带原海岸线,经过多次填海工程原有两个平行的海角已沧海桑田,不再见九龙角和黑头角了,却为寸土尺近香港增加不少陆地面积,今天尖沙咀与油麻地,旺角成九龙繁华的“油尖旺”区,是一个高度发展区域,也可谓香港繁荣的心脏地带。
从出租车走出的冉晟晖感觉热气扑面,他像麻雀洗澡,团团转。他到警局以为凭热情好感找那中年女警官,可是名字也没记住,别说电话了,临时抱佛脚的希望落空,连易勇易奇的脸也没见上,怎么思维周密的自己就是常常有莽撞所为?记住该记住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接受的?智慧的代价是矛盾……
他在科学馆、博物馆溜达一圈,觉得没多少收获,买了支矿泉水却见公共长椅都有路人坐着,他抱膝坐在近靠广场的紫荆树下,头顶的旅游帽子脱了,随便仰在身边置放。
香港几天了,一切仿佛缥缈虚无,他牵肠挂肚的还是那“虫洞”的设备,能否再钻它一次,到南宋崖山,那元宋海战还没有结束吧?能否凭回天之力,力挽狂澜?那美丽善良的佟嫣,不知道有没有再受欺凌……
闭目养神的冉晟晖听闻“咣啷”声,睁眼一看,硬币嵌有紫荆花的多女皇头的少掉帽中。
一位廿六七的姑娘回眸一笑,她个子不高,白色背心富有弹力地裹得娇小身段,小蛮腰缠着条牛皮腰带格外显眼,水磨蓝牛仔裤包着圆浑翘臀,在修长的腿上一撅一撅的。
冉晟晖扬手喂了一声,想说我口袋大叠钞票,她步履不停扬长而去。
人家好意,我就当回乞丐吧,当感觉人的善良、热情,那么世界顿时美丽多了。
没隔多少时间,冉晟晖在条不算挤捅的街道,居然再次遇上白背心牛仔裤女郎,他认出她那挑动的流线型发式和尖尖的下巴。她依在有停车标牌的铁栏,全神贯注着缓缓泊位的深蓝色宝马牌轿车。冉晟晖正想上前跟她打招呼,却见牛仔裤女郎对着戛然而停的轿车,敏捷地从后兜里掏出手提机模样的黑匣子,冉晟晖好奇地驻足观察。
暂时泊位的豪华车门开了,走出一男一女,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关闭车门,随手揿了遥控锁。
“吱”声同时,广告灯柱遮身的牛仔裤女郎,她手中的黑匣子也隐约亮了亮鲜红的光,红豆般大小。她按手机似的拨弄键盘,车主推开大厦玻璃门进去,她四周瞥一瞥,迅速走向宝马轿车, 泰然自若的对着轿车一指,轿车的门“咯”的有声,一掀车门,她侧身进去,五秒钟小轿车启动了,四个轮子轻盈挪出位置。
诡秘的女郎隔着车窗,瞥见冉晟晖发愣的神态,她洁白如藕的手示意举,如熟人般向冉晟晖打了v型手势,菱形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诡笑。
宝马轿车一溜烟的无影无踪,前后不超二分钟,冉晟晖看得目瞪口呆,天啊,这分明就是巧夺豪取窃车!
一袋烟时间,出来的男女发现车不见了,茫然失措,暴跳如雷,接着两只手机拨个不停。
冉晟晖移步上前,正想告诉看见刚发生的一切,正义的冲动一下子捺住:自己说出来的人家会相信吗?至少当证人被带警局自寻麻烦,说不定那车本来就是诡秘女郎的哩,事情没有弄个来龙去脉涉足进去,那是穿蓑衣救火——惹火烧身!如今半路上搀扶摔倒的老大爷进医院,结果让他家人认为是自己撞的,没有人证,百口莫辩,好心没好报!这样教训屡见不鲜。
冉晟晖唯有袖手旁观着,思忖着:高级轿车至今都配置车辆新功能的防盗设施,什么芯片锁匙、识别指纹五花八门的杜绝了电子解锁,莫非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距离闹市面并非太远的新界,四五间修车行中,其中一间门面并不张扬,甚至招牌剥落,字样难一目了然。
深蓝色宝马轿车风流星般开进了有此铺店,里边却是车房宽阔。这里名为修车兼经纪二手车生意,实为黑社会藏污纳垢窝点。
熄了火走出来的就是那白背心牛仔裤女郎。
“嗬罗,北姑琪好手气,又牵了匹宝马回来,新崭崭的哩!”行主公孙庄熙笑面相迎,他对罕见偷车女高手,比豢养的德国宠犬还欢喜。
称“北姑琪”者姓朱名琪琪,她原是清华学府尖子,那年全球网络热潮卷起,她受人鼓动,办了美国留学手续。她在国外发展并非如意,几经周折她逗留香港,以为谋求发展。无奈资金、缺乏相关方面无助,偶然机会却认识了公孙庄熙。一次酒会,她跟他谈起轿车问题,以为借百万资金开展相关科研项目,公孙庄熙异想天开劝说,如果能将信息解码器自再度起死回生,迅速开解轿车电子锁就好了。说者随意,听者有意,朱琪琪在原解码器基础,增添新自研aii软件,繁复试验百多次,果有成效,超能的破解几米范围的数据频率,可以迅速破解密码,百试百灵,却没有让公孙庄熙知晓,只是约定她所斩获的车全收包销,名车高价,每台廿万。两周时间,朱琪琪连续得手,接连牵来五辆奔驰、林肯、宝马轿车交他手了,成了公孙庄熙一株摇钱树!
` 朱琪琪见了公孙庄熙,满脸怨气说:“公孙老板你太不仗义了,靓车五台还未付足六十万,做生意太没口齿!上海杜月笙经说过,事不要做绝,要留有余地。”
公孙庄熙谀笑说:“生意难做呀,海关检查慎重严厉,我就象大肚婆走过钢线,铤而走险哩!不象你的无本生意,眨眼发达!”
“说得比唱还好听,我还不是刀尖上翻滚筋斗?万一失手栽啦,人财两空,探监慰问的人都不会有一个!”
“那里,那里,你我同坐一条船,有我就有你,有福同亨,有难同当。如果害怕没亲人,就跟定我,干脆今晚留下,嫁了给我,这车行一半当聘礼好了!”
公孙庄熙说着,要挨近拥搂,他内心企图获取新的解码器。
朱琪琪手中“铮”声,亮着锋利小刀娇叱:“别想得美,只说金钱不提男女感情,预先约法三章,旧病复发违约了?别怪我不客气!”
“好啦,开开玩笑也动真的,莫似巴黎圣母院吉普塞女郎!”公孙庄熙嘻皮笑脸,掏出了一沓钞票递上,“拿去,喝喝酒洗洗尘,够亨用几天啦!”
朱琪琪虎着脸接钱,翻书般一掀,撇嘴:“三万,十分之一,看来你是铁匠上班,不打不行!?”
“不不,莫动粗!”公孙庄熙领教过她的厉害。有次借酒行凶,手还没有沾到想摸之处,被她狠狠抽几皮带,几乎头破血淋。
“还有,还有!”公孙庄熙急从裤袋再掏叠钞票递上。
夹着钞票还有一张彩照,郑重其事的语调,“这里一宗大单黄昏时分,在尖沙咀艺术馆的咖啡厅附近,牵到这匹红马,再立刻亥时之前赶去屯门黑鲨俱乐部交货!”
朱琪琪看着照片,一辆深红色的雪弗莱跑车,车牌后数号xx4321,她感到奇怪,从来公孙庄熙只管销赃,今回怎么指定地点和目标?她敏感地试探性追问,公孙庄熙口不透风,又是猥琐的口沾便宜,如果她愿意上床,一夜之间如鱼得水,云开月明。朱琪琪不吃这一套,虽然爱钱,要实现自身价值,却还未致于性开放。
“也得这么急的究竟为了哪一桩?”她爱理不理样子,“要我拼命?”
“反正做好了有你着数!”公孙庄熙阴恻恻的说,“这重要活,想结清后面的钱,就押注此一单!”
离开此车行后,朱琪琪开着辆剥漆的本田车,一路揣测着公孙庄熙的意图,一路思忖下手计划,她打算再干了最后一趟,从公孙庄熙处取了百万资金就洗手了,打算回深圳开间小公司,研究开发自己的电子产品。
晌午,临江的文化艺术中心人迹稀薄,朱琪琪预先等候周边在这一带徘徊,等候猎物的出现,每当有红色的轿车驶过,就象磁石吸铁般凝敛住她的目光。她不再是白背心牛仔裤了,换了件过时蝙蝠衫,牛皮腰带紧绷绷的健美裤,一对鱼网般黑纱袜,网眼裸着雪白惹眼的小腿,她这样装束倒有几分象夜幕下的流莺,也招惹了路客注目。
满脸酡红的两个青年远远跟了她一段路,当她刚刚拐进大楼天桥底小花圃暗处,一位满脸痘疤的拦在她前面:“小姐,一个人闷不闷?”
“喂,陪陪兄弟饮酒,玩玩呀!”另一个葫芦脸的竟然乘机搭手在她裸露的肩头。
朱琪琪捺住恼火,佯装恐惧的战战兢兢说:“两位大哥行行好,小妹身子不适,不方便干活,脏了人家累,请过庙街那边找,那里有更靓更对胃口!”
“哟嗬,原来是个北妹!”葫芦脸听她粤音不纯,他手也放肆地顺着领口就要滑入去!
朱琪琪将肩一甩,曲肘如弓,狠狠一击,葫芦脸猝然弯腰,她飞速一脚,痘疤脸也“啊”声捂住胯下!她迅雷不及掩耳撂倒他俩,息事宁人的扔出张钞票呵叱:“叫鸡不够敷止痛药绰绰有余!”
冉晟晖他在太空馆走马观花了一遍,想再去邻近的艺术馆,肚子咕咕叫,望望大钟楼,已经过一点,他就近进了快餐,叫了碗吃牛腩面充饥。
“嘿嘿,半日见三次,打个喷嚏吓死虎,赶巧真巧呀!”师琪竟然站在他身后,还轻轻拍了他一下,“帅哥,是来香港旅游的吧?”
冉晟晖瞅了瞅她,瓮声瓮气:“不是旅游难道是叫我抓贼?”
她知道他看见窃车之事,嫣然一笑“天下盗贼多,你抓得完吗!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上午我是借车!”
看他愕然,她继续故事续编,说姐夫花心出轨,她故意惩戒惩戒而开走了他的车,说冉晟晖见到的不是什么新式东西。
他半信半疑,好奇说:“你拿出你宝贝给我鉴别鉴别,我就知道你说的真还假。”
“你懂什么鉴别?”朱琪琪也好奇问,“看你有点是个落魄的考古者,你干哪一行的?”
“专研钻虫洞!”冉晟晖故意言出惊人,马上解释,“千万莫怀疑下流,虫洞是天文宇宙学的术语,谁入了可跨上,可以时光倒流,可以……”
“可以瞬去穿越,任意六度空间中旅行!”朱琪琪接着他说得“百年前爱因斯坦的假设,看似异想天开,其实……啊,你真的搞这行的?没有说梦话吧?”
“嘿嘿,我讲多了,就多了一个人笑我是疯子。”冉晟晖苦笑道,“不过你没误会虫洞一词,并非井底之蛙,你诡诡秘秘的,不简单了!”
她心不在焉,矍然神态十分亢奋,旋转眼光闪动着火苗。
透视餐厅玻璃墙望外,冉晟晖也见到了一辆深红色的雪佛莱跑车缓缓开来,车牌号就是xx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