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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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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的茅棚小菜馆,走近了才见并不鲜明的“返青轩”招牌。

    老板邬文强年轻时是建筑工地包工头,积累一笔财富却对收藏古董有了很深的癖好,有攒有亏,在古玩行也日渐盛名。他年逾五十后干脆开了个方便过路客的食店,雅名“返古轩”,实质意在操作古玩交易生意。

    一心两用的食店,也没有什么招牌菜式,生意自然好不到那里去,老邬交女儿邬贺兰打理后,她就改店名为返青轩。耕过田种过地的老邬知道,插秧或者其他植物苗移植后,由黄色转为绿色就叫返青,是恢复生长好意头,于是也认可了。

    最近,老邬私下有过一宗古玩生意洽谈,有个古董老友带了个香港客来看上了他收藏的明宣德小铜炉,一番讨价还价,对方乐意7位数成交,就是嫌他没有鉴定书,要求宣德炉若能参加大型展览会就成交……老邬不是sb,当然不同意,生意就是不成。

    随后,中介人又带了邻县古董玩家来,还大方亮出一只元青花瓷双耳瓶,以及一只青铜觥,提议互通有无,差价交易,甚至留下青花瓷瓶,让邬文强独自细看鉴赏,说三天后才再来商议定夺,老邬经不起诱惑应允了。

    那只19厘米高的青花瓷瓶令他爱不释手,在放大镜下观赏了两昼夜才觉察不对成色的瑕疵,正进一步琢磨之际,左瓶耳“叮”声居然脱落,邬文强暗暗叫苦: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这回落了“碰瓷”圈套了!

    这日,青花瓷瓶的原主梅诚义来了,老邬厚着脸皮讲述,指责对方不仗义,令自己上当,但愿赌服输,半价收购掉了耳的瓶子。

    “说得轻巧,你老邬徒有虚名,弄坏我祖传宝贝还存心耍赖!”梅诚义动怒,破口大骂,“今日烧了你间破店也赔不起!”

    那梅诚义随从3人,分明有备而来,双方争吵,邬文强理亏,屈服愿献出

    宣德小香炉赔偿了!

    “什么?我那是元青花瓷比你明宣德还早个朝代!而且你的炉也未知真伪,老子的元青花瓷瓶正宗古董啊” 梅诚义说着还亮出本证书,“看清楚,有权威鉴定书!”

    “什么证书,现在花钱一样弄到!”从市场割肉买菜回来的邬贺兰刚好踏入店门,瞥眼那本证书,却口气硬朗嗔道,“你们存心碰瓷、诈骗就真!”

    “呵呵,你回来正好!”梅诚义眼珠滴溜溜的打量着她上下,“我大酒店正缺选咨客,我那小子选你算有点眼力!”

    邬贺兰父女听了发愣了,梅诚义也直言不讳说,他手下一家三星级酒楼,正缺个营业部长,他儿子相中了邬贺兰,如果她愿意去酒楼打工两年,以工钱折算加上赔偿明宣德炉,那么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混账,原来你就是为儿子梅喜昌耍的阴谋吧!”邬贺兰秀恼得眉剔眼瞪 ,“你们真卑鄙无耻!”

    邬贺兰转向叱责老邬:“老爸你老糊涂,早叫你莫稀罕什么古董啦,这陷阱不但是冲着你宝贝香炉,还阴谋你的女儿啊!”

    “别说得这么难听!”梅诚义嘚瑟冷笑着,“好心给个高薪职位你,至于男女感情靠培养嘛,真嫁入梅门也不亏,锦衣玉食比你风凉水冷破店好百倍!”

    “呸,别说你那梅喜昌是个瘸腿的,就是正常人我也不会就范!”邬贺兰说声色俱厉,“怪不得前些日子还三五结群来吃饭,说三道四的,居然还设局……”

    “别废话了,老邬你还能拿什么赔我这传家宝?”梅诚义将鉴定书狠狠拍在桌头,有恃无恐说,“押女打工还钱,要不彼此做亲家,一了百了!”

    邬文强垂头丧气,捶胸跺脚,欲哭无泪。

    梅诚义使眼色,两条大汉也不顾邬贺兰叫骂,一把抓着她就向门外推!

    “住手!”一声吆喝,冉晟晖已经走临店门,“怎么当今社会还有黄世仁之类恶霸?”

    “救命啊,晖博士!”邬贺兰喜出望外,“我已经打半天电话了,算你现在终于来了……”

    冉晟晖心头一愣,什么电话呀,自己给她的是个错码,而碰巧的不期而遇,他在店外也稍听吵闹,大概晓得什么回事了。

    “你是何方神圣,胆敢多管闲事?”梅诚义一听“博士”专称,难免几分怵惕。

    “别管是谁,你的邋遢伎俩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我!”冉晟晖大模大样进门,抓起那鉴定书就说,“哦,这证件是真的。”

    当大伙目定口呆之时,他盯着梅诚义不急不慢的问:“你化了一万八千元,从考古研究所的蔺奚渊手上得到的吧?”

    梅诚义顿时脸上变色,嘴巴嗫嚅:“你,你怎么……”

    冉晟晖眼瞥柜台上元青花瓷瓶,一副看透一切的睿智模样,嘴角冷冷一翘:“那个就是赝品,不过仿真得有三分似,难怪让一知半解的人上当!”

    “先生,请教!”邬文强如获救星,拱手施礼。他希望眼下这年轻人有真凭实据的挽回自己理亏之挫败。

    “一派胡言!尼玛……”

    “要不要听完本博士给你们上了课再骂?”冉晟晖胸有成竹指指该瓶,侃侃而谈,“青花发色有浓艳、淡雅、青灰三种,此瓶属于淡雅,仿得几分逼真,古董元青花深沉蓝中带点紫色,青中微微地泛绿,瓶胎是用高岭麻苍土做的,其主要的特点是白而不细,当年粉碎泥浆靠手工,工艺有限,细心可见到有隐约气孔,而现代仿制品的胎是非常细,没有发觉有气孔的,你们再有放大镜看准,它是我说的那种……”

    “对对对!”邬文强狠狠拍着自己大腿,十分激动嚷叫,“我看了足足两天两夜,心存思疑,就是没得对比!”

    说罢,他怒目圆瞪冲着梅诚义骂道,“你身为一方富豪,用假货糊弄老子,还是烂货!”

    梅诚义气焰泄了一半,仍然瘦驴拉硬屎:“反正我有鉴定书,打官司我也赢你!”

    “想打官司吗?”冉晟晖心头庆幸看过蔺奚渊记录本,故而咬住不松开,“你不怕连卖证书给你的蔺奚渊拖落水?一买一卖都犯法,坐牢找垫背?”

    被他知根知底的反诘,梅诚义胆怯了:“你,究竟是谁……”

    这时,身后那个卷发大汉附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梅诚义更是忐忑不安了。

    冉晟晖觉得那家伙有点眼熟,忽然省悟起来,就是前几天镇墟上,曾拿棍子欲砸别克车的帮凶,被他无意的眉心紧锁的“灵光”,居然“制服”了他,怪不得他一直不敢正眼望过来。

    冉晟晖回想到那一事情,心头嘚瑟,看来自己对他们有了威慑,起码是弓杯蛇影啊,他暗暗使劲,甚至连耳朵也微微动了一下,意欲“特异”故技重施,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究竟是什么回事?莫非是自己真正面临危险,那特异功能才有效吗?他对自己状态犯难了……

    这时,只见邬文强审时度势的抄出一叠钞票来,对梅诚义息事宁人说:

    “隔村隔里的,彼此各让步,我老邬失察,赔你老梅精心布局的口水费,都此事到此为止,散了吧!”

    “慢,说愿赌服输,若要我心服口服,你老邬快拿你私藏的明宣炉出来辨个真伪。”梅诚义掂起自己那种青铜觥对冉晟晖说,“还有这个,麻烦你这再说一二。”

    冉晟晖也不推辞,俯首看看青铜觥,梅诚义讨好递上放大镜,冉晟晖讪笑说:“我怕上当不敢摸哇!”

    梅诚义不禁脸红耳热,他冲着站一旁忍俊不禁的邬贺兰,低声哼了一句:“嘚瑟,摸你大奶啦!”

    “是又如何?”邬贺兰来了泼辣劲,反唇相讥,这叫冉晟晖耳热了。

    这时,邬文强已经取出铜香炉来,被冉晟晖一手接过去,放在掌心掂量,摇摇头说:“这,也是仿制品。”

    邬文强不服气嚷道;“是正宗出土的……我在打桩建筑工地上亲手挖掘的!”

    “至多是清末民初的东西,绝对不是明宣炉。”冉晟晖说得斩钉截铁,“宣炉选用的是一种叫风磨铜,经反复提炼,愈炼愈纯,铜质精良,这个香炉笨重,你看它炉腹和三足,造工明显粗糙——不过,还是有过万元的价值。”

    “哈哈,算扯平了!”梅诚义幸灾乐祸笑了,给冉晟晖竖起指头,“小子你还是帮理不帮亲的,有料!”

    “嘿,真假不管,反正没有象你去弄证书行骗使坏!”邬贺兰狠狠白他一眼。

    “说说这青铜觥,你从哪里得到的?”

    “买的,卖家说出自古墓,是西周的。”

    冉晟晖放纵大笑:“西周?上周吧,我上周在古玩街地摊见过!”

    “老梅,这回又是你输了吧,服气嘛!”邬文强也开怀大笑。

    “好,算你老邬贵人相助,我们走!”梅诚义毕竟做贼心虚,也忌惮冉晟晖“神勇”,借台下阶,草草包裹其赝品瓶,灰溜溜离开。

    “博士,这回真多得啦!” 十分激动邬文强难表谢意,又想向女儿问个详细,父女交谈之际,冉晟晖电话铃响了。

    他一看机屏,连忙接通搭话:“博士姐姐别催啦,我已经在回程半路……好,一会见!”

    邬贺兰递送他眼前一瓶冰红茶,冉晟晖拧开就喝,抱歉说:“本来可以跟你们多聊聊古董的事情,无奈公司那边催归……”

    “知道了!”邬贺兰眼转秋水,善解人意道,“这不知道如何报答……”

    “小事一桩,注意日后,那个家伙肯定不罢休,你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放心,她那当兵的哥哥月底就回来了!”邬文强将那叠钞票要塞给冉晟晖,

    “请收下个小小红包,不成敬意……”

    “不,你们不用如此,就上回小妹免费送的早餐,当我也买单啊。”

    “这回涌泉相报啦!”邬贺兰打趣说着,转身从大冰箱取一篮水果,见冉晟晖已经迈步走出店了。

    “快,快!”老邬催促着,还低声唠叨一句:“即使留不住人,也尽力留住他的心!”

    冉晟晖刚打开别克车门,邬贺兰逐后赶到:“博士留步,上次你没有求到你名片,匆匆说了个名字也没记清,就记得乜晖,你再写一次给我好吧!”

    说着,一袋水果硬塞了过来,冉晟晖却之不恭了,想到她父女遇到那豪强欺凌,难免日后少不了麻烦,于是在车上找了纸笔,留下名字,还纠正错码写下电话。

    “哦,原来我拨了多次的电话,是错码呀!”邬贺兰样子似懊恼自责,“幸亏还是……”

    “不。也许我写错了。”冉晟晖脸一红,愧疚致歉。

    “那么,这字也不是写错吧?”邬贺兰指指“冉”字,故意讪笑道,“漏了一划的再字,这个姓少见……”

    “少见?全国有六十几万啊,姓冉的还是周文王的后裔哩。”冉晟晖说得自豪。

    “这点我就不晓得了。”邬贺兰整理着身上那件洗得接近发白的橙色外衣,粉色极淡,几分自负说道,“可我知道,历史上记载这冉姓当过小地方的皇上。”

    “咦,这点你知道?” 冉晟晖不由眼睛一亮,“说说,什么朝代?”

    “南北朝十六国嘛,有个叫冉闵的,果断勇猛,坚毅敏锐,战功赫赫……”

    邬贺兰说的来劲,没有涂脂的脸蛋泛着少女天然而诱人的红晕,颊边梨涡微现,“后来冉闵废了石姓的后赵,建立自己魏国,历史上称冉魏,对不对?”

    “完全答对!”冉晟晖情不自禁鼓掌,“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居然记着一般人懒看的,而那段最乱糟糟华夏历史。”

    “兴趣啊,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上初中时候猜过冉字这字迷,谜面就是一来再来!”邬贺兰落落大方伸手握着他说,“晖哥哥,希望你常来啊!”

    冉晟晖忽然意乱,要不是电话的催促,时间有限,他真的回头返青轩里边坐坐。

    (半天未见申而重新多发一次,请番翻编辑帮帮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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