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崖门野史
冉晟晖按住宫慈霭的腿,低声制止说:“别贸然打断,听完了他们说的再不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只见那四个人嘻嘻哈哈的喝酒说笑,高佬李无限感慨说:“真不明白,南宋皇朝逃来逃去,偏偏逃来崖门这里结阵抵抗元兵,其实中国大地易守难攻的地方多啦,广西就十面大山……”
“你好像比张世杰还将才?” 孟炳嘲弄地一笑,向白发老头撇撇嘴,“这问题问问智多星啦!”
“对,吴先生你可清楚这段历史?”高佬李和那叫鼠毛的异口同声的逗着白发长者,“说来我们晚辈的听听呀!”
“这个嘛,只是一种传说,未见正史。”姓吴的捻起卷烟卖着关子,“只怕你们以讹传讹。”
“老叔你真的知道?”孟炳立刻讨好地给他点火,“管他正史野史,合情合理就让人信服,我再给你炒碟猪粉肠,快说呀!”
“你们看这个世侄多市侩,好似我在骗喝骗吃的!”
“不,不,他不请我们请,很久没听你老先生讲古啦!”
“好,水有源树有根,张世杰率兵退守新会崖山可真是大有原因。”老先生有声有色的说开了。
“南宋自临安陷落,一路兵败南逃。在福州有陈宜中等人立了益王赵昰为帝,张世杰护着赵昰从水路逃亡,在叫井澳的地方,一夜狂风把宋帝昰的船掀翻,可怜孱主就算救起也是半死不活,船队漂流到湛江附近海上的碙洲岛,他就呜呼哀哉了,张世杰和陆秀夫就拥立才7、8岁的赵昺为帝宋,年号祥兴。那时,赤胆忠心的文天祥积极四处招募勤王兵马,在漳、潮、惠三州一带与元兵抗战,张世杰、陆秀夫也从碙洲移师返新会,以前新会古冈州,究竟彼碙洲与此冈州是同名近音?这据说也有段故事……”
老先生呷了口啤酒,接过孟炳递上的烟:“据说张世杰在碙洲驻扎四周寻找‘崖’名字之处,没有影踪就干脆将行宫的城墙就写上‘崖城’两个大字!”
“嘿,明白了,原来我们新会有崖门,所以张世杰又是从南往返驻扎古冈州的崖山!”
“别岔古啦,还想不想听下去,自作聪明!” 孟炳殷勤吴先生点烟。
“其实,宋军屯驻冈州就是崖山,除了地势险要更因为这个名称!
“当张世杰率兵来到冈州,他长长吁口气说:终于找到高僧点化的安身踞地了!
“原来,南宋退守在福州盘踞之时,面临强敌,四面楚歌。一天,张世杰进了深山老林的一座古刹,拜访位极少抛头露面的长老,意求他测算未来。
“童颜白发、仙风道骨的老和尚正跟一只黑猩猩在下围棋,那猩猩头上就顶着盛黑子的瓦罐,一个一个黑子就是从头上捻下来。
“张世杰惊奇的看了良久,最后才忍不住上前施礼求教,老和尚想离座跟他谈话了,黑猩猩居然不让,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老和尚对张世杰抱歉说:将军,请回吧,天机是不可泄露的呀!
“张世杰岂能甘心,咚的下跪,热泪流淌说:大师,你也是汉人,大宋子民,怎可忍心看着锦绣河山破败,胡虏肆虐逞凶啊!恳请大师指点迷津……
“老和尚扶起他,那黑猩猩可恶的又是唧咕什么,好似下棋比国家大事还要紧,老和尚不知是不愿说还是宠独生子那么宠着猩猩,只嗔了它一声,就指着猩猩样子长叹一声说了8个字:水火相偎,崖山不危!
“张世杰顿首说:末将愚钝,未解偈语,望大师明白点化!可一抬头竟然不见了老和尚,只有那黑猩猩在张牙舞爪的责怪,它头上的瓦罐岌岌可危就是没掉下来。张世杰牢记这8字真谛就下山,他领悟到是退守崖山这地方,就可如猩猩头上的瓦罐,保住宋旗不倒,于是一路南退就寻访崖山这地方了!
“所以,张世杰在冈州立下脚跟,看到崖山也以为天险可守,海面也设立水寨,遣士卒人,进山伐树,建宫造船,那时我们的新会地头可想象太热闹了,上十万兵马,几多行营?几多船只?几多粮草……”
“可是,毕竟崖山没守住啊!”孟炳忍不住也插话了,“老和尚明知宋灭亡天意不可违,故意乱点吧?”
“你懂个屁!”老先生不满嗔道,“大中国就是一个崖山?”
说到这,老先生又是呷口酒,欲擒故纵的不急着解谜。
听到这,冉晟晖也忍不住把椅子一移,转向他们插嘴说话了。
“各位,恕我冒昧参加你们故事!”冉晟晖笑着对老先生点点头说,“那老和尚说的崖山不危,指的该是琼州海峡那个崖山吧!”
“醒目!”老先生击掌赞许着,“还是旁观者清,这小兄弟比你们聪明多了!”
“嘿,他这样一说,比张世杰更聪明啦!” 孟炳冷眼一瞥,“如果他是元帅带宋帝昺逃到海南岛,可能子子孙孙延续到今天呢!”
“说实在的,张世杰虽然忠心赤胆可是并非大将之才。”老先生看见连邻桌的都吸引过来,说得更来劲,“就说结船成垒的战术已经在扬州焦山战场惨败,被元军烧去七百多艘船,可是来到崖山还是使用这招拒敌,硬碰硬的打阵地战,那还不是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唉……”
“张世杰不高明也不是太糊涂!”宫慈霭也移席过桌,接着话题,“据史书记载,他立足崖门也曾经派兵取道往海南岛,只是延误了战机,元军副统帅李恒在海口堵截,无可奈何的只有死守新会崖门,希望与广州联手罢了!”
“嘿,没看出你俩年纪轻学识不浅,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吴老先生相邀他俩把桌合并,“来,老夫敬你们个靓仔靓女!”
“我俩偷听了老先生精彩的崖山故事,我请客好了!”宫慈霭落落大方的招呼服务员添酒加菜,冉晟晖主动给他们斟酒,一下子倒热闹起来。
“哪有让靓女请客的道理。”孟炳带着几分酒意,放肆地打量着宫慈霭嘻笑说,“难得有个天仙般的美女来陪喝酒,今夜掏光我的腰包也不悔!”
“孟炳,你说话干净点!”老先生不悦白他一眼,“如今是尊重知识的年代,你就是读书差,屎坑的刀——文(闻)不得武(舞)不得才干收破烂的!”
“嘿嘿,行行出状元嘛。”冉晟晖立刻给他一个台阶,派着中华香烟,自嘲说,“别说这老哥,我也干过捡破烂的……”
宫慈霭与他对视一眼,忍俊不禁了。
“靓仔,你吹牛吧!”高佬李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闻,诧异说,“能够抽中华烟的会也是我们一行?是不是收购到宋朝的古董发大财了?”
“他不是吹牛就是别有用心!”孟炳也穷追不放,“若然也是收卖佬,那斯文漂亮的女朋友愿呆身边?早就走路啦!”
冉晟晖支吾着不知说什么才好,宫慈霭给他解围说:“他原来是干考古的,这与收破烂有着共同之处,就是听见这兄弟说在广海还挖出南宋古船的桅杆,还有什么铜夜壶的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哈哈,这就明白了!”老先生抽着中华香烟,开怀大笑,“考古者都是对陈仓烂谷感兴趣,历史知识也渊博,你们该是一道的吧,听说最近在崖山开挖什么古墓发现了奇迹没有?”
“有啊!”冉晟晖心直口快说,“就是她去开挖的,一枝凤头钗堪称国宝……”
“那还待科学鉴定真假。”宫慈霭在桌底下暗暗踩了他一脚,打断他的话说,“所以,如果你们都有南宋时代的东西就要好好珍惜,将来办起崖门战场的博物馆,江门新会正成了承前继后文化名城了。”
他们两桌合一桌的融和的谈起来了,可是天公不作美。
那不是忽然下雨,而是城市监纠察队。
公务车呼啦的下了一班穿制服的人,吆喝着要搬桌收椅,原因就是小食店扩张了范围,妨碍交通,影响明天有大领导来视察,是交警、城市监督队联同执法行动。
尴尬的店主出来连声求饶,坐露天桌的7、8席客人散的散走的走了,怕惹是非的老先生率先起身,孟炳放了张百元钞票在桌头一摆手四人走了,冉晟晖还想留住他们,可一转眼却不见他们踪影。
“咳,这宵夜我还没吃东西啊!”冉晟晖不满地向来搬桌的小警察抗议,“你们是不是……”
“后果店老板自负,谁叫他违章屡教不改!”满脸严肃的警察铁面无私执勤,宫慈霭拉着冉晟晖怏怏离开。
“夜宵没吃上,却遇上真正收破烂的,还听了精彩故事,只可惜有始无终,没法联系他们去见识古船桅杆,他们也溜得太快了。”宫慈霭追悔莫及。
“早年有中央考察组前来,海底蛙人化了不少时间也没发现古船痕迹吗?”冉晟晖开解道,“何况他们都是喝酒吹嘘的话,存心要找他们证实也不难,那老先生面熟,好像以前是博物馆门卫。”
“啊,那么日后就寻访他去!”
“你眼下最困难的是把‘捡破烂得宝’的戏唱好,多弄枚金钗鱼目混珠,尽量消除你的障碍。”
“唱戏?对对,马上去剧院!”宫慈霭如得灵感,拉着冉晟晖就走。
他俩一路走一路说,绝对没有想到,背后有条身影远远盯梢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