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徒逾矩
而在那衔玉殿外，院子中心，最大的一棵梨树之下，冷卿秋平静地靠在那里，她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她一袭白衣，好似同这雪白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一眨眼，幻境内的世界便过去了整整三年。
而冷卿秋，依然靠在梨树之下，她的目光落向远方，她在等，一直都在等，等那么一个人，等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多久，她都会一直等着她，一直这么等下去。
陌如钰来到冷卿秋的面前蹲下，她的心无休止地疼痛着，眼泪自脸颊不停地滚落。她望着她，望着这个永远都是一副任何事都无法让她内心有丝毫波动的女子，此刻为了那个人失了态的模样。
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哭腔道：“师父，你醒过来好不好？”
可冷卿秋依旧目光空洞。
“师父，你醒一醒好不好？我们回家，回敛芳门去，回冷清峰去，回衔玉殿去。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练剑，不会偷懒，我也会很认真地打扫庭院，不投机取巧使用法术。师父，你醒一醒好吗？”见冷卿秋还是面无表情，素来坚强的陌如钰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师父，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你，但是她真的已经走了，她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冷卿秋还面色平静。
陌如钰伸手一把抹去眼泪，她长吸一口气，学着看到的那人的神态，对冷卿秋满面笑容地说道：“阿秋，这么大的雪，你莫非是在等我？”
冷卿秋闻言一怔，双眼终于有了神采，她抬头，静静地看着陌如钰。明明眼前的人不是她，可在冷卿秋看来，眼前站着的，的的确确就是尹珏双！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那个她满心爱慕的人。
“阿双？”冷卿秋试探地道。
她好怕着只是一场梦，好怕梦醒时分她就会离她而去，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阿秋，是我，我回来了。”
冷卿秋欢喜地握住陌如钰的手，“你没死？你回来了？”然后一边笑，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一直和你站在一起。你当时很害怕对吗？我知道的，你很害怕，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我也还跟着他们一起质疑你。对不起阿双，对不起，我好想你，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小姑娘，我无数次都差点把她当成了你，但我知道，她不是你，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阿双……”
这些话语，好似一根根小刺，狠狠扎入陌如钰的心脏，扎的她千疮百孔，痛的她无法呼吸。她不愿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只好将她抱住，轻轻地抱住。
她的心在今日，被狠狠摔在地上践踏了无数次，又抓起来，再摔在地上，使劲践踏！
陌如钰知道，她确实不应该幻想什么，想到这些时日同冷卿秋的暧昧相处，她原以为她至少有些喜欢她的。可实际上，她陌如钰，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只是因为相似，才收她为徒罢了，否则，她区区陌如钰，怎有资格做她冷卿秋的徒弟？
此刻，陌如钰的神情变得如深幽的潭水般一样平静。她伸手将冷卿秋拦腰抱起，目光平淡地朝前走去。
那个她爱慕的人出现了，她的幻境自然而然也就破了。
幻境消散，她们依然身处客栈的屋内。
陌如钰走到床边，将冷卿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可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冷卿秋睁开了眼睛，目光迷离地注视着陌如钰，手臂不知何时也环上了她的脖子。
“别走。”
柔情的神情和飘零的声音，再一次让陌如钰心跳加速。
盯着她红润带有光泽的嘴唇，鬼使神差地，陌如钰还是没能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
明明已经决心离开了，可最终她还是没能狠下心走。
“阿双……”
陌如钰苦笑一声，眼泪滚落，吻着她嘴唇的力道极其的轻柔，她本想发泄怒火，可她不忍心那样对她。
从嘴唇到脸颊，从脸颊到脖颈，吻的意乱情迷，吻的丧失理智，她的脸颊越发滚烫，心跳越发急促。左手撑着床，右手则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此刻闻着冷卿秋身上的淡淡清香，却像是催发剂一样，让陌如钰逐渐开始放肆了起来。
解开她的衣带，看着胸前露出的那一片雪白，陌如钰呼吸急促，旋即低头张嘴。指尖划过她冰凉的大腿，在即将触碰到那一片湿润之地时，冷卿秋忽的抓住了她的手。
“师……师父。”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陌如钰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慌乱地起身整理衣裳，她知道自己逾矩，做错了事，便不敢再继续同冷卿秋对视，只得不知所措地不停道歉。
冷卿秋的脸颊同样泛着红晕，可她没有讲话，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然后转过身，背对着陌如钰。
刚刚，她差点不能自控。
明明及时止损，可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再想到陌如钰趁自己意识不清之时，对自己做出此等之事，便又有些羞恼。
她想不到陌如钰竟这样大胆。
正思绪万千之际，冷卿秋只觉身躯一颤，便被陌如钰从身后抱住。
感受着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听得陌如钰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喜欢师父，见到的第一眼便就喜欢。原以为师父对我也会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师父只是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人。我自知逾矩，若师父无法再留我在身边，我也无怨。”
阿双……
冷卿秋闭上了眼，“自知逾矩，下不为例。为师说过，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徒弟。”
眼泪自一个眼眶流到另一个眼眶，“那师父可否告诉我，她的名字？”
“尹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