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要看着
之后几日岑留风陪着单春秋和单冬夏去了城外。
一大片月季花,粉色红色交织,如在幻梦里。
单春秋和单冬夏站在她身边,“阿风,每次想你时我都会来看这片花海,我以前想过很多次一定要让你来看看这片月季,现在终于实现了。”
岑留风发现单春秋在她面前时总是坦诚又卑微的,他近乎愚蠢的向她袒露心中的所思所想,这和他作为一个城主时妖媚危险又带些尖锐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们说,她和他们是在十年前遇到的,十年前,他们十八岁,十年后,他们二十八岁,这十年,他们守着这积翠院,守着和岑留风的情谊,就像守着一颗青涩的桃子,从苦涩到甜蜜,从蹦牙到软糯,结成汁水四溢的蜜桃。
岑留风这几日都感觉不到那个画灵的存在,自从进入单府,她就察觉不到那个有些忧郁的画灵了。
她细细的回味那个画灵带给她的感觉,安静的,忧伤的,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和难过作斗争。
单春秋身后跟着单冬夏,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在门前停下,敲了敲,“阿风,我……”
他的话顿住,阿隐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他,双手抱胸,靠在门边。
看着他手里拿的木盒,很不耐烦。
梅不厌和岑留风坐在客厅里,岑留风看着眼前的棋盘,手中的白子不知如何放,思索一番,她放下白子。
梅不厌浅灰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透明,他拿起黑子,观摩着棋局,在边缘落下一子。
岑留风听到院子门口传来的动静,转头往后看,就见阿隐身后跟着单春秋和单冬夏,单春秋手里还提着一个木盒。
“阿厌,春秋和冬夏来了,下次再下棋吧。”
“好。”梅不厌一挥袖,桌上的棋盘就被他收进袖中乾坤,他站起来,白衣出尘,看向三人的方向。
单春秋一看见岑留风就上前亲密的挽住她的手。
“阿风,我给你带了我最近学的芙蓉糕,尝尝看?”
岑留风接过木盒,顺势放到桌子上。
将木盒打开,一股诱人的香味飘出,岑留风想到小时候和祖父在一起时,沈女君为她做的各种小糕点,沈女君如今快五十多岁了吧,这次找到画灵后可以先停下来,回到芙蓉浦去,看看故人。
她拿起一块青色的糕点,糕点是芙蓉状,做的很精细。
“阿风,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啊?这些天见你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
岑留风回忆起上次收回青茶的时候,青茶很乖,对她极其依恋,岘首山上的禁制一破就自己主动现身了,她没有费什么功夫。
可这次的画灵,她能感觉到,他很怕人,是个会安安静静待在一处的性子。
“春秋,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幽静且鲜少有人靠近的吗?就在单府内。”
单春秋脑海中闪过那个僻静的花园。
“倒是有一个,是我和冬夏住的落月庭,那里面有一个花园,平时只有我和冬夏。”
“我可以去看看吗?”
“是现在去吗?”
“就现在吧。”
单春秋看向梅不厌和阿隐,“你们要一起去吗?”
梅不厌点点头,银灰色的眼睛情绪很淡,看着岑留风,岑留风朝他一笑。
“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儿。”阿隐明明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总是让别人有些好笑。
单春秋和梅不厌心里同时一梗,有些人说话就说话,总是朝岑留风谄媚干什么?
他们心里唾弃,转身就跟在岑留风身边寸步不离。
阿隐被二人排除在外也不恼,笑吟吟的跟在后面。
单冬夏还是跟在单春秋身后,只是眼睛温柔的注视岑留风的背影。
“单冬夏,你看着单春秋和姐姐亲近有什么感想?”
单冬夏那张和单春秋一模一样的脸看向阿隐,他有些错乱,真的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二人总穿不同颜色的衣服,气质也不同,在大家都知道有两人时,还是容易分辨的,但要是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就算这两人偶尔冒充对方,那估计对方也只是疑惑为什么气质突然变了吧,绝想不到是双生子。
“哥哥和岑姑娘亲近就好,我嘴笨,不会讨岑姑娘欢心。”
他垂下眼睛。
“只要看着她就好了。”
阿隐挑眉,湛蓝色的眼睛涌上些意外,他抬手拍拍单冬夏肩膀,“你比你哥哥看起来顺眼多了。”
五人一同到了落月庭内。
单府花园内,梅不厌,阿隐,单家兄弟都看着池塘里现出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虚影。
他忧郁的眼睛一见岑留风便亮起来,朝着岑留风飘来,在她指尖化成一滴水。岑留风知道自己又要陷入记忆里了。因为上次没有防备晕倒的经历,她这次先拿出一支画笔施了法,蓝玉笔身白色软毛的画笔环绕着岑留风,空中出现一圈蓝色灵线环绕着岑留风,她待在这圈里失去了意识。
梅不厌飞出一片柔软的白色毛毯防止岑留风下沉。
阿隐第一次见岑留风接收画灵记忆,没有反应过来,单家兄弟同样如此。见岑留风陷入沉睡,单春秋首先拿了个凳子守在她身边,单冬夏站在他身后。阿隐走到岑留风另一边站着,等待她苏醒。
梅不厌站到花园里的假山上,白衣飘飘,等着她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