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高阳,找人废了他的手
昏暗的又简易材料室,只有窄小的木板裂缝穿过了一丝丝看得见雾气的冬日阳光。
明蓝的手机早已被砸碎,半个身子躺在黏腻难闻的红色油漆里,浓重的油漆味刺激着她的鼻喉,手腕上还渗着刚刚被推倒刮伤的血丝。
杨媛儿戴着口罩轻蔑地瞥她一眼,“你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我就说这笔账,我肯定要还的。”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还是雍容华贵的古装戏服,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越来越近的步伐发出响声。
明蓝捂着鼻息,忍着疼痛扫视环境一圈。
她冷冷道:“你敢把我关在剧组,看来你是又搭上剧组男人了吧?”
杨媛儿听了也不恼,嗤笑道:“怎么?瞧不起我?”
明蓝摇摇头,淡淡道:“没有,只是刚刚那个副导演实在是丑了些。”
说着,明蓝又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睡在他床上,不觉得恶心吗?”
杨媛儿勾起冷笑,眼神凌厉,“哼,讨个生活罢了,你觉得我还在乎吗?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为了个小角色,去上他的床。”
也是,本来有席寒那个金主在,确实不必这样委曲求全地讨生活。
不过,此刻看她狼狈地倒在油漆里的画面实在是太解气!
明蓝右脚踢开还在脚边滚动的油漆桶,缓缓撑起身子站起来。
左脚刚刚被棍子大力敲打过一棒,此刻只能借着右脚发力,站得踉踉跄跄,她缓步挪动到还算干净的地方,避开那泼得满地的红色油漆,只是空地窄小。
她借力靠在干净的木材上,“你很有种,为了报复我,可以下这么大的血本。”
杨媛儿睨着她受伤的左脚,笑道:“这里要没监控,没人证,你也只能吃个哑巴亏,说是自己摔倒的。”
“你就不怕你自己走不出去这个剧组吗?”
“你在威胁我?”
杨媛儿冷笑一声,“我还真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席寒身边的新欢可不是你,如果是你,我想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来安城跑工地了。”
明蓝眼皮一掀,冷眼看着她,“我劝你现在找人送我去医院,要不然我老公不会放过你的。”
杨媛儿嗤笑一声,“呵,你老公?刚刚和你在一起那个戴眼镜的建筑师吗?”
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上次他不也是站在一旁闷声不吭吗?
“不是,我老公是席寒的大哥席律。”明蓝扫她一眼,冷冷道。
杨媛儿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之后,
杨媛儿又冷笑出声:“吓唬我对吧?你觉得我是第一天出来圈子里混吗?”
明蓝低头检查受伤的手腕,已经分不清是油漆还是血丝了。
“信不信随你,我只希望我的左腿和脸没有什么大碍,要不然你只会死得更惨。”
刚刚油漆溅到脸上,但是用外套袖子擦不干净,脸上已经开始渐渐发痒。
“剧里的女主苏悦你认识吧?整个剧组谁不知道她背后最大的后台就是席家,今天她助理可是高调炫耀席家大公子来探班,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
那边,导演就差给席律跪下了。
什么时候剧组还多了一位菩萨啊!
导演磕磕巴巴道:“席…席总,刚刚就编剧见过您太太,其他人都说…没…没看见”
那个漂亮的女建筑师还是他的太太,老天呀。
那苏悦是什么啊!
王贤戴着眼镜认真地看着,战战兢兢地摇头,表示没有看见刚刚那个副导演。
“张副导也没有接电话。”编剧还算镇静地道。
一双犀利冷漠的眼睛扫视着站成一排排的人,他紧抿着唇,双目阴戾。
“先生,工地那里也全部检查了,没有工人看见过太太。”高阳小心翼翼道。
冬日的午后,阳光下,除了刮不停的冷风,还有不敢大声呼吸的寒气。
郭珮带着周安安站在人群后面。
周安安咬着下唇,“我好像知道。”
郭珮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知道她在哪里,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个选角副导演带她去工地那边了。”
“你认识他太太?”
周安安垂眸,点点头。
其实也说不上认识,她也只是在餐厅见过一次,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美了,所以她一眼就记住了她,而且那天,她还是和席律的妹妹席若思在一起。
所以,她猜,他口中的太太就是她吧。
——
明蓝觉得自己要被这油漆味刺晕了,窗户是打不开的,大门又是紧闭的。
连眼前嚣张的杨媛儿,她都感觉要出现重影了。
嘭一声,
门被一脚踹开。
杨媛儿被门大力地推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张鹏已经垂着脑袋跪在门边,浑身颤抖着。
他哆哆嗦嗦地说:“席…席总,都是杨媛儿叫我这么做的…”
身材颀长的男人已经越过她,踏进了油漆里,抱起半软在木材架子上的女人。
阴戾的目光迸发出寒意,“欧阳,看清楚地上油漆的颜色,油漆有多红,就把她的脸扇到多红。”
“是,先生。”
杨媛儿只感觉心跳骤停,已经浑身无力地吓倒在了地上。
明蓝把脸埋进男人怀里,感受着熟悉又泛着寒意的味道。
终于不再是让人眩晕的油漆味了。
她抬起眼皮,淡淡道:“还有他。”
目光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张鹏。
男人只是轻轻一瞥,一脚就踹上了他的肩膀。
一声闷哼,张鹏撞上了后面的墙上,浑身哆嗦着,“对不起,席太太,对不起,席太太……”
他抬眸看去,眼底尽是冷冽的寒光,“高阳,找人废了他的手。”
冷厉的声音刺得周围的人毛骨悚然。
话落,男人已经抱着她快步出去。
明蓝手臂上的油漆已经蹭在男人冷峻的面容上,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怎么这么慢才来。”她幽怨道。
她左脸和脖子上刺目的油漆,被她擦拭过脸已经红肿起来,看上去实在不美丽。
男人只是淡淡扫一眼,沉声道:“抱歉。”
苏悦戴着墨镜,沉着脸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枝枝小声道:“苏悦姐,席总怎么…怎么结婚了啊?”
许久,
苏悦侧目睨她一眼,冷声道:“你不知道可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