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天前与当年
“后悔?”陈吉安闻言也在心中再次发问,停顿了一下,坚定的眼神,目视着前方,缓缓开口道:“是有过,但,就算是现在再给我选择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陈吉祥,补充的问道:“如果真的要坦诚,你刚刚怎么不说实话?”
陈吉祥闻言也是一愣,才道:“事情也是要一步一步来的嘛,先让大家接受,再转变这样不好吗?”
陈吉安忽然自嘲般的大笑道:“哈哈哈,接受?转变?你这也太想当然了,如果他们知道所谓的“邪术”,就是“瘴毒”泄露侵蚀入体,还能够做到淡定?”随后压低声音再道:“你是把希望寄托在乞求别人的怜悯吗?”
陈吉祥摇头失声哭泣道:“不,不,吉安,我只是觉得大家会的,会改观的。”
陈吉安温柔的抹去陈吉祥俏脸上的泪水道:“你太天真了。”
其实在陈吉安的内心是把陈吉祥当做妹妹的,一直在照顾着她,尽自己的能量保护着
对方,不希望让她感受到命运的不公。
然而在陈吉祥的内心却对陈吉安是复杂的、矛盾的。为了自己而牺牲,始终抬不起头来的他,默默承受着这些,像极了伟大的哥哥。但在他被欺负的时候,自己又有在保护着他。小的时候本是以哥哥妹妹的叫着,渐渐长大了以后,默契的两人对外都是直呼其名,没有区分姐弟或兄妹的称呼对方,都在担心在外人面前伤了对方。
一个想照顾妹妹的心态,属于男生的责任感。一个想保护弟弟的心态,属于女生的亲情感。两者形成了矛盾又默契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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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房间内。
陈礼殷问道:“你为什么又去欺负别人?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陈吉安道:“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病’。”
简单的一句话,陈礼殷痛心的一叹道:“议论你的话语已经越来越不堪了,收敛一点。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吉祥”
陈吉祥看着跪在地上被父亲训斥的陈吉安,心里难受。
像是猜到父亲接下来想说的话,俏脸上透露着无所谓的态度。出言打断道:“父亲。”
陈礼殷抬手阻止,继续说道:“就是为了吉祥和你自己以后的道路着想,你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会让人诟病的。族长出关之前我还得压下去,否则,仪式当前,你会被取消参加的。”
此时的陈吉安在地上跪着,没有说话。闻言他回想起欺负人的时候,表情变换着既害怕又享受、贪婪又疯狂的模样,宛如变态一般。他有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了欺负别人的欲望和每每欺负了别人所带来的享受与满足感,甚至有时候会对自身瘴毒有所帮助,特别是在陈星佑身上效果更为显著,也正是因为这般陈吉安才会常做着损害他人之事,那样做可以让他暂时的忘记或缓解瘴毒带来的痛苦和治愈。
陈礼殷看着陈吉安表情的变化,心中一痛,很是无奈,怎么会是这般结果?
陈礼殷回想起当年,在木域驻地,那时候两人开心的刚从外面散步完回到房间,陈礼殷扶着妻子坐下没多久,妻子忽然感到身体不适,又伴随着胎动异常,随之妻子身下有温热流出,两人也没有经验,陈礼殷得知状况,急忙的搀扶着妻子到床榻躺下。
妻子也尽力的在压制着体内传来的不适,陈礼殷也察觉到妻子体内的气息能量的不对劲,安顿好妻子使其在床榻上躺好后,伸手轻探妻子右手脉搏处,通过探脉内视妻子身体情况,发现妻子的丹田气海中居然突兀的出现一股灰黑色能量在其中蹿动,就欲沿着经脉发散于周身经脉,妻子正在竭力压制着。如若没有及时控制,恐怕这控制不住的灰黑色能量会游遍全身经脉去侵蚀和破坏能量,甚至会给腹中的胎儿带来影响。陈礼殷见状一惊,输送真气能量进入妻子的丹田气海中去干预和压制,但却发现无济于事,反而使灰色能量更加狂暴,赶忙停下真气能量的输送。
情况十分紧急,妻子强忍着体内能量的紊乱与狂暴,压制着灰色能量的同时,她首先想到的是坚持要保住孩子,两人目光对视,妻子点点头示意他动手,陈礼殷内心很是感动,表情却是十分痛苦的看着妻子,妻子如此执意必然是凶多吉少,陈礼殷的内心煎熬,在妻子痛苦面容上有着异常坚定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甘心的他就欲催动能量再次干预,妻子见状摇摇头,微微一笑,安慰着陈礼殷。
陈礼殷的内心十分难受和混乱,为什么?一切的事宜,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陈礼殷经过几番挣扎,也不忍妻子继续受罪,终于是下定决心亲自剖开妻子的腹中。稳定心神,随着橙色真气凝聚于双指,陈礼殷痛苦一声,双指前橙色能量在妻子腹下划出一道殷红的口子,切口约莫四寸左右,艰难的从中探索,就欲将两个孩子给抱出来。
腹中一丝灰黑色能量一闪而逝,伴随孩子的出现,妻子的顽强使得孩子平安降临在这个世界,陈礼殷流着泪激动的他这一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冷静的处理完孩子的相应事宜后,真气包裹着两个孩子,细心的将切口串联缝合好后,赶忙一手托起一个孩子靠近妻子,举着两手,好让妻子能够看到,妻子看着高举在眼前的两个孩子,陈礼殷认真的看着妻子,伴随着两个孩子的哭啼声响起,她痛苦面容中挤出来的笑,她一动不动的,陈礼殷知道,她的妻子的面容永远的定格在这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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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随着陈礼殷陷入回忆,陈吉祥和陈吉安并未出声打断父亲的沉思。父亲沉思良久之后,两人感觉到从父亲身上传来的悲伤与愤怒,攥紧了拳头,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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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妻子的香消玉殒,妻子体内能量压制的解除,灰黑色的能量也毫无阻拦的在妻子体内肆虐,仿佛解放了天性一般,把妻子的躯体作为养分一般的侵蚀着她的能量骨骼等,陈礼殷见此情形,顾不得太多,拿起身旁大衣裹着孩子放在一旁,便在床榻上盘坐与妻子体内的灰黑色能量进行博弈,已经是消耗巨大的陈礼殷,并未能够控制住这灰黑色的能量,而灰黑色能量对抗陈礼殷的同时也在妻子体内肆意汲取真气能量化作养分,壮大自身。
陈礼殷因犹豫和顾忌,错失了良机,懊恼不已,如今妻子身体的机能、骨骼和体内能量大部分被侵蚀,陈礼殷心中悲愤,不管不顾的再次蓄势发力就欲要驱逐灰黑色能量的空隙间,灰黑色能量宛如有意识的感受到情况不妙,顷刻间逃离了妻子身体,灰黑色能量离体后,钻入地面消失不见,陈礼殷并未阻拦和追截,而是急忙去查看妻子现状。
妻子丹田内的能量消失殆尽,丹田损坏。肌肉骨骼也因灰黑色能量的侵蚀而坏死,输送真气想修复妻子身体,已然无力回天,陈礼殷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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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通红的陈礼殷,长出一口气,收回思绪,缓缓开口道:“办法已经找到了,进入伍行池或许能够使你体内留存的瘴毒彻底被清除。”
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陈吉安和陈吉祥。
两人闻言眼中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吗?父亲。”
陈礼殷点点头,说道:“嗯,高人是这么说的,不过伍行池中,要是能有衍生出光系的能量团的伍行池则会使之更有把握。”
陈吉祥闻言点点头,高人说的必定不会错,美眸之中透露着喜悦,转头看向陈吉安,两人相视一笑,这种有了希望的感觉真好。
陈吉安也是一喜,心想:“如果真的可以,那该多好。”随即便道:“父亲,你是说要争取这一次的伍行池资格吗?”
陈礼殷宠爱的目光看着陈吉安笑道:“先起来吧,怎么,我的孩儿这是没有信心吗?”看得出来父亲得知这个方法能够彻底解决孩子的问题,也是很开心。
陈吉安站起身分析道:“父亲,如今陈寒贵回来,玉廷也还不知会不会回来,而那陈山河和陈星佑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拿下前三,获取参悟资格有些不易。”
陈礼殷皱眉呢喃道:“陈星佑?”陈寒贵、陈玉廷和陈山河他是知道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可是陈星佑貌似没有听闻。
陈吉安躬身道:“父亲有所不知,陈星佑此人有些奇特,我感应到其他体内隐藏了某些能量,最近得以证实,他在危急之时体内会散发出一种微光能量。而且那种能量对我体内的瘴毒有压制和驱散的效果,只是会伴随一定的死亡威胁。”
陈礼殷闻言也是一惊道:“哦?”
陈吉祥点点头,听闻陈吉安的几次验证,加上自己上一次的亲眼所见。便道:“是的,父亲。而且上一次,他周身的能量隐隐有形成白色能量的趋势,不知道这陈星佑是不是”
陈礼殷摆手打断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去找陈星佑的麻烦的么?”
陈吉安淡淡的笑道:“正是如此,父亲。”
陈吉安回想起那种感觉,害怕的死亡威胁和享受的治愈之感,真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陈礼殷闻言眉头微皱,陈星佑这个名字很是有些熟悉,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小辈是谁家的孩子,在脑海中探寻着,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是熙妹妹带回来的孩子么?随后瞳孔微缩。心中念道:“难道是他?”
微光能量,竟对瘴毒有压制和驱散之效,是光系护体秘诀或护身灵器么?能量呈白色的趋势?光系能量,是哪家的熙妹妹到底是为何会在把他带回陈家后就失去了联系?陈礼殷的心中升起诸多疑问,看来陈星佑这孩子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啊。
陈礼殷回过神来,看着陈吉祥责怪的道:“胡闹啊,祥儿,你居然还随着他一起去冒这个险,既然是有死亡威胁的生命危险,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叫为父如何是好啊?安儿。”说着偏头目光担忧的望向陈吉安。
陈吉祥和陈吉安闻言躬身听训。陈礼殷略一停顿后再道:“你们的这般行径,对得起你们的母亲吗?对得起我吗?要我面对你们死去母亲,你们的母亲拼死生下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生命吗?如此儿戏?”
陈吉安和陈吉祥听得出来,父亲虽是责怪,但其实是担心,提及母亲时还有深深地内疚。
陈吉祥哭声道:“父亲,对不起,是我们错了,父亲,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陈吉安轻声的解释道:“父亲,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去解决身上的痛苦。要怪就都怪我,与吉祥无关,而且我已经尝试多次,自认有所把握。从陈星佑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微光能量只有威胁的感觉,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陈礼殷听陈吉安说话的态度,还欲责怪他自以为是,陈吉安见状,思虑了一下措辞赶忙继续道:“父亲,陈星佑他身上发出的那个微光能量都是一闪而逝,很是温和,身上的瘴毒就如同被净化了一般。几次尝试下来,我发现那所谓的死亡威胁反而可能是身体内的瘴毒带给我的。”
陈礼殷闻言却是疑问道:“继续说。”
陈吉安点点头继续分析道:“有两种可能。其一,可能是随着瘴毒的完全清除,我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其二,便可能是瘴毒本能的害怕那微光能量,而那散发出来的死亡威胁信号,只是瘴毒的感受,它把这种感受转移或者共享给了我,使我错以为是对我有威胁,就能让我远离微光。毕竟瘴毒在我体内这么多年,我对它也有一定的了解,它也会怕,还记得父亲也曾说过它们可能有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