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报到
走上平台，这层空间还挺宽的，左右两边，也就是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双开门，怎么都是双开门？李芸鑫发出无声的感慨！
南侧的门锁着，不知道是啥，北侧的门开着，进去之后，门口有几张桌子，分别贴着“报到登记”“测尺寸”等等样子的白纸。抬眼往房间深处看，是一排玻璃隔断的房间，有“财务室”，“接待室”“教务处”还有个“校长办公室”！李芸鑫不禁啧啧叹道，这皮包学校还真是啥都有，就是都寒酸的挤在一起了。
报到登记的桌前坐着个姑娘，显然不是老师，应该是来帮忙的，抬起眼看到李芸鑫问：“来报到？”李芸鑫点点头，那姑娘又说：“通知书给我一下”李芸鑫乖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a4大小的通知书被李芸鑫足足折了五道，现在小成一团，和揉了也没太大区别，那姑娘嫌弃的一点点展开，然后递给李芸鑫一张表格，就是那种基础资料表格，什么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啥的。李芸鑫趴在姑娘旁边的桌上草草的写着。
写完递过去，姑娘看了一眼这表格，再对了一下通知书，在这几样东西和李芸鑫之间来回看了三个回合，问道：“你叫李芸鑫？”李芸鑫点了点头，遂看到姑娘一脸的“我还以为是个女生”的表情，在几张纸里来回翻找，像是找到李芸鑫的名字了，利落的从桌斗里抽出个窄窄的本子，说是本子，其实就是打印纸裁出来的，边边夹着一个铁夹子，上面印着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几个空着的位置。刷刷刷的姑娘利落的誊写李芸鑫的名字，又看了刚才翻的几页纸，找到了李芸鑫所在班级，写好之后递了过去，指了指量尺寸的那边说，“过去吧”。
李芸鑫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的报到通知，李芸鑫同学，请您在8月31日上午9点来校，届时会分发教材，校服。请带230元学杂费到教务处缴费。…………
李芸鑫没耐心再看下去了，走向那个量尺寸的桌子。桌边坐着三个年纪不大的人，一个男生两个女生，显然是这学校的学生，白t恤上绣着血红的“共强中学”。看到李芸鑫走过来，他们顿时停止了谈笑，那男生站起身，那着一个皮尺走到李芸鑫身边，说了一句站好，就开始量尺寸，肩宽袖长，腰围腿长，奇葩的是还量了脖子的围度，当时还卡着李芸鑫的喉结，弄得他咳嗽了两声。量尺寸的男生没显出任何抱歉，一边量一边报尺寸，也没说是哪的尺寸，但做记录的人下笔如风，也没问，默契的令人侧目。量完之后，男生问了一句：“学弟，你裤子就要这个尺寸，还是再长点？”李芸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再长一码”，惹来桌前记尺寸的学姐一阵笑。
有啥好笑的，李芸鑫想，校服大一点，裤子长一些这不正常吗，长了让太后从里面绷一圈线，人工缩短不就行了，等长个了还能放出来，多划算。正在这时，从房间深处，不知道哪个玻璃房走出一个老头。这老头大约一米六多，头发灰白，下身穿一条垂感十足的灰裤子，上身一件半袖衬衫，也不知是材质如此还是年代久远，半透明的厚度印着里面玫红色的二股筋背心，背心扎在裤子里，外面的半透明衬衫搭下来盖过了屁股，一股子民工穿搭扑面而来。
老头笑眯眯的，除了这穿着土了点，人长得还算亲和，衬衫口袋里有个黑框眼镜，是老头刚放进去的，走过来看到李芸鑫微笑着说：“来报到的？”，这亲和的语气使得李芸鑫不自觉就装起乖来，点了点头。老头好像蛮喜欢李芸鑫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张脸的缘故，从小到大，李芸鑫的长辈缘都还不错。
老头小幅度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李芸鑫”，此时的李芸鑫，乖得像只鹌鹑。
老头似乎是愣了一下，估摸着也是有“原来是男孩子”的感慨。李芸鑫壮着胆子说：“老师，您是……？”老头笑眯眯的说：“我是教导处主任，我姓张。”李芸鑫立马狗腿并且一脸幸会幸会久仰大名的表情说：“张主任好！”张老头点了点头，又问：“都登记完了？”李芸鑫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含糊了一句“应该完了”。
此时房间还有其他几个人在报道登记，为免打扰到别人，李芸鑫说：“张主任，那我就先走了”老头点了点头，李芸鑫立马冲出房间。
报到比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了，除了异常复杂的量尺寸以外，其他流程都简单的过分，原来量尺寸定校服，也就是量个身高，问个体重，学校校服和成年人的衣服不一样，一般就只□□高体重，每个尺码都有一个重合的区间，基本大差不差能凑合过三年，除非那种发育窜个子特别快的，比如李芸鑫。初中进校才一米五几，现在已经快一米八了。
出了学校，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这就算是定下来了？这处处都透着不正常的学校，里面的人倒是看着顺眼，比如那个张老头，再比如……他。3
看了一下表，已经到中午了，回家估计也吃不上饭，李芸鑫打算溜达一下，看看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可吃的。顺着马路往北走，过了职高的大门，约有二十米，有一条巷子，看着挺“繁华”，走进去，卖菜卖水果的小摊沿着巷子两侧各自叫卖，再往里走有几个街边小摊，炒菜，包子铺，凉皮灌肠麻辣烫应有尽有。李芸鑫想，这三年应该不至于难过了。
走到一家卖凉皮肉夹馍的店，铺面不大，几个平房的空间，分成了操作区和堂食区，说是堂食，也就两三张最多坐四个人的小窄桌，还有一面墙沿着墙边钉着一圈木板，下方用三角铁架固定支承，吃饭的人得脸冲着墙，想象一下这面墙坐满了人，和养殖场的盛况差不多。
李芸鑫要了一份砂锅粉，一个油酥饼，一瓶汽水，坐下等吃。瞅着墙上贴的各种砂锅的图片，还有一张放大的“菜单”，还有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特供”，下面写着一行字，“夫妻肺片10份”。
李芸鑫从小到大没怎么下过馆子，太后是不会允许的，偶尔几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有一次是家里从蜂窝煤换煤气管道的时候，没办法做饭，楼下买的青椒肉丝，吃的李芸鑫那叫一个爽。
还有一次记忆犹新，应该是某年的八月十五，去爷爷家串门，结果受了气，当时李芸鑫还小，啥也不懂，没吃饭就从爷爷家出来了，老李不知道哪来的邪火，听到李芸鑫没做作业，上来就一巴掌，打出了鼻血，随后愧疚的老李带李芸鑫到楼下吃了一顿天津狗不理包子。据说这老板是在天津学艺回来的，他家的包子特别火爆，十块钱一笼天天供不应求。他家女儿还是李芸鑫的校友——小学隔壁班的女生，就在李芸鑫家宿舍楼对面的平房区住着。
想着夫妻肺片是啥东西，李芸鑫还不知道，就要了一份。结果这夫妻肺片上的速度比砂锅粉都快，没两分钟就端出来了，一盘肉片一样的东西，里面伴着花生碎，芫荽梗，还有厚厚的一层红油，看着都冒汗，李芸鑫翻找了一下，他只能认出牛肉，牛百叶，其他的都不知道是啥部位的肉，太后做饭从来不做这些动物内脏，李芸鑫知道的那几样都是他在外面偷偷开荤吃过的。
砂锅粉上来之后，李芸鑫那盘夫妻肺片才吃了没几片，太辣了，汽水倒是已经打开第二瓶了，加上砂锅粉的热气，更是辣的舌头都麻了，一顿饭磨磨蹭蹭竟然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李芸鑫把点的东西都吃完了，顶着一个香肠嘴走出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