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遇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万物生灵,绵绵不息。
残阳如血,层林染尽。凄凄的冷风扫荡着群山沃野,更吹落几多离愁。北雁一路高飞,越过了山川高楼,寻南而去。
天地间一片朦胧,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气息,变得压抑异常。
荒凉的古道上,鲜少有人走过,几乎是长满了杂草掩盖了路的面貌。
濛濛细雨中依稀可见一个人的影子。那少年看去不过十三四岁左右,身形消瘦,看起来脆弱无比。
他几乎是将整个身体匍匐于地,一头脏乱的头发形同周围那些枯草一般。
少年没有抬头,所以看不清他的脸长得是何模样。
只把头低得很低、很低那包裹着身体的灰布麻衣,已经是破旧不堪,浑身的脏乱就像是刚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一样。
他看起来已经饿了好些天了,气息微弱,身体极度虚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孤身一个人。
尽管还在吃力地向着前方蠕动着,却不知道要到何处去,也不知他还有没有亲人。相信再过不久,他可能就会消亡吧!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雨似乎变得小了些,万道霞光从山岭间照射出来,让原本灰蒙湿冷的大地,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再看那少年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命运终究不曾眷念过他,残酷的现实往往让人无可奈何。
远远看去,他弱小枯瘦的身体,显得那样孤独,萧瑟而凋零。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比的绝望!
天际,两道艳芒闪现,由远及近,划过了明净的天空。只留下两条长长还未消散的尾光,几如彩带一般,耀眼夺目。
近看时,原来是两个妙龄女子正御剑飞行。伴随着一阵呼啸的风声急速穿行,脚下的飞剑发出隐隐低鸣。
两人直飞而下,衣袂飘飞,曼妙的身姿恍如天上仙人模样,降落在这荒野古道上,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师妹,你快看,那里有个人!”
一个女子伸出了纤纤玉指,指着离她们不远处那跪倒在地的少年说道。
两个女子看上去年龄十七有八,其中一个面容秀美,风姿绰约,气质不俗。
她身穿浅紫道家纱衣,身背一柄紫芒仙剑,更是与她这身装扮相得益彰。一头束起的马尾显得十分干练,颇有些江湖侠女的味道。
要说这女子生得琼姿花貌。那么,她身旁的女子则是出尘绝艳,群芳难逐。
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头束太极长冠,青丝垂肩顺直而下,两条白色发带伴着几缕发丝迎风起舞。身穿一袭白色衣衫,尽显飘逸之态。
在她绝美的面容上,神情微有淡漠,双眸似水,带着些许冰冷。白皙的脸庞肤如凝脂,透着红晕。
整个人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仿佛就像夜空中的月光一样,又清又冷。又如秋水寒霜那般,凛冽袭人。
在她后背的一柄仙剑,此时正绽放出水蓝色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明净透亮。
这时候,白衣女子的目光顺着紫衣女子的手指方向,抬头望去。但见前方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消瘦少年,不知从何处逃难到此地,看情况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白衣女子面色淡淡,一贯如常,眼中却忽闪过难以察觉的一抹痛色。只是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神色。
她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她的话很少,也不喜欢说话,平时应该就是这样子吧!
片刻后,白衣女子步履轻盈,朝着眼前的那少年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的紫衣女子,仍是停留原地,不知她这师妹走过去要干些什么?
遂问道:“师妹,你干什么,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以免耽误师长们交代的事。”
走在前头的白衣女子听着后面紫衣女子的话,身形微滞一下。
她双目直盯着前方,神态坚定。并没有要折返的意思,而是边走边开口道:“我们路过这里,见到此事,便不能不管,否则有违修道本义,我于心不忍。”
白衣女子语气平淡,清脆的声音犹如余音绕梁,回荡在周围四野。
紫衣女子迟疑了一下,面上也不恼怒。
她秀眉微蹙,神情颇有些深意地道:“师妹,我知道你善良,可这世间的生离死别太多,仅凭我们这点微薄力量,是不足以改变什么的。”
“而且我看这人多半已经没了气息,就让他安息吧!”紫衣女子带着些惋惜的语气继续道。
白衣女子停住脚步,只离那少年数步之遥。
她转过身去,面向紫衣女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这人离开了尘世,他的尸身应当保留。生在人世间已经够苦了,死后便不能遗弃荒野,变成孤魂怨灵。”
说完,她重新转过身,又道:“师姐,你等我一下,待我将他好生安葬就是了。”
紫衣女子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轻微叹息摇头。随即跟上前去,欲要搭手帮忙。
白衣女子来到了那少年的跟前,眼见他身体一动也不动,跪倒在地僵硬得如同干柴一般,不免悲从心来。
她弯下身半蹲于地,伸出白皙的手指替少年理了理他头顶上、后背上的杂草和枯叶。
忽地,只见少年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看来还尚存一息。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少年没有死去的原因,白衣女子的身形微顿一下。随即一股欣喜涌上心头,清冷的脸上露出浅浅的一笑。
站在她身后的紫衣女子,也是眼睛睁大,有些惊愕。想来自己也太过武断了,若是她和师妹就此离去,岂不是害了一条性命。
跪倒在地的少年,身体弯曲成一团,头部埋在胸前,一直没有抬起来。加之有乱发的遮挡,两个女子很难看清他的面容。
只是听他发出了细微的声音道:“水水”
白衣女子神色柔和,伸手将挂在腰间的水袋取了下来,将之递到少年的跟前,发出轻柔的声音道:“小兄弟,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