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朕只要有能力的人
看着众人都出了御书房，永宇帝神色不动于衷，拿出匣子里的明黄色圣旨，交给半夏。
“密旨。交由白若水。”
烁勒伯贪污一事背后有一张大网，涉及之人必然不少，斩杀烁勒伯只是一个震慑的手段。
该查的还是要查，但也不知能查出多少。
“遵旨。”
半夏恭敬领了旨，亲自将圣旨送到白若水的手上。
二月，草长莺飞，新绿萌芽。
上国监的招生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昭，不需要交束脩，甚至还发放补贴银两。
只要通过三轮考试就能成为准官员，这对大昭所有的贫苦百姓来说，就是一个改变阶级的大机会。
而且还是跨越了不止一个阶级！
现在各地州县已经进入了第一个阶段，验审。
即查询直系亲属三代之中，是否有非法行为、是否为他国奸细、是否为土匪出身等一系列的调查。
只要家世清白，哪怕三代农民，也有资格入选。
这些均由地方金羽卫严格把握。如有作假，连同当地金羽卫一同处死！
之后便是验身，由地方医馆协同金羽卫一起检验。
身长、重量、有无疾病等，这些检查数据医馆得出书面证明，且必须保证其真实性。
如有差错，封医馆、医师入狱三年、金羽卫降罪。
只有通过这两关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永宇帝出的书面题考试。
一个月的时间紧锣密鼓，很快就到了三月的春闱。
而会元却是慕无双！
在众人眼中，一个连中三元的奇女子！
但……永宇帝揉揉眉心，无奈叹气。慕无双竟然以女子的身份参加科举。
看来宁王是没把人搞定。
很快就到了殿试，所有贡生进入皇宫，在金銮殿内答题。
这次的考试题目为——“科举和上国监”。
大部分的贡生赞美了科举制度的优越，以及上国监的超越性。
少部分谈及了上国监制度的不完善。却并未给出有效的建议。
只有慕无双给出了完善上国监的方法及影响，甚至还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良。
对于科举，他也是指出了一些不易发现的弊端，以及如何纠正。
慕无双以绝对的优势成为永宇元年的状元！
但永宇帝的做法比当年的清宁帝更加疯狂。
第二日，金銮殿内
“慕无双，你可有话同陛下说？”
宁王平静自若的开口，给一身女装的慕无双不断使眼色。
春闱监考时，看到慕无双，宁王可是又惊又吓，转瞬就黑了脸框，却无可奈何。
如今他不仅成为了状元，还女装示人，若此时不再坦白，恐怕日后会成为一大罪过。
在朝臣眼里，这可是欺君之罪！
慕无双也明白眼前的道理，“启禀陛下，草民却有要事禀告陛下。”
“讲。”
永宇帝不动神色的观察者二人暗戳戳的小动作，有意思的挑挑眉。
慕无双双膝跪地，叩头，行一大礼。
“草民有罪，草民其实非女子之身，而是男儿身心。还请陛下降罪！”
话音刚落，大殿内鸦雀无声，随后便吵吵嚷嚷。
“小小男子，怎能冒充女子参加科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荒谬！着实荒谬！”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
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传来，吵得人简直头疼。
“陛下！”
一声高喊，让群臣寂静下来。
正七品言官，石依。
“臣认为，慕无双以男子之身参加科举，本就犯了欺君之罪。若进入朝堂，恐有异心！还望陛下处置！”
说罢，还行了一礼，以示对帝王的尊敬。
“卫一律，你认为呢？”
永宇帝不多言，只是问了与石依同为言官的卫一律。
“回禀陛下，臣认为欺君之罪是真，而危害朝堂之事乃子虚乌有之事。论不得真假。”
言下之意，就是慕无双只有欺君这一条罪过。
“如果朕知道他本就为男子，那他……还算欺君吗？”
明明是疑问的句子，却偏偏是陈述的语气。
“自然……不算……”
卫一律知道，必要时候还是要以帝王的意思为先的。
言官本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但谁又不想多活两天呢。
“既然如此，慕无双就是永宇元年的状元郎。诸位可有异议。”
“臣等无议。”
欺君之罪不成立，那他状元及第的位置也是合理的。
“既然如此，慕无双就任礼部侍郎吧。”
永宇帝随口一说。下一刻就有人站出来，“陛下，不可啊！”
又是石依。
“陛下，这品级可否是太高了些？”
榜眼和探花都是正七品的翰林编修，唯独给了慕无双从二品的礼部侍郎的职位。
从一介白衣，到二品大官，一步登天！
品级确实是高。
就连宁王也是一脸愁容担忧的模样，她也没料到陛下会给无双这么高的职位。
“自开国以来，大昭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再者，他还是男子之身。此举不妥啊！”
石依还在絮絮叨叨，也不无道理。
“那又如何。从朕开始有这个先例又何妨。”
永宇帝斩钉截铁的开口，瞅着底下神色各异的臣子们，眼中暗流缓缓流过。
以慕无双的才能，一步荣登相位也不是不可。
这不是……相位有人嘛……
“男子又如何，朕只要有能力之人！”
这不可谓不大胆，永宇帝这是挑战几千年来的制度。
“陛下圣明！”
宁王猛然高呼，弯腰行礼，向朝臣表明自己的立场。
陛下都帮着她追夫了，她再不表示表示可说不过去了。
是的，宁王是礼部尚书，慕无双是礼部侍郎。
她可不就是他的顶头长官吗。
君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转，也立马出列下跪叩头高喊：“陛下圣明！”
白冰媛脸色一沉，却也无可奈何。
“臣，谢主隆恩！”
慕无双感激的领旨谢恩，没想到今世的皇帝竟然如此开明。
有了领头人，朝臣们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哗啦啦跪在地上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宇元年三月，科举制度正式允许男子参加，这一开创性举措，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