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繁复的现实（4）
终于到了启动招标的日子，因为各种问题没达成一致，确定了晚上和集团开视频会议，下午18:30到晚上22:40。
敏敏约我吃饭，我确定不了会议结束时间，敏敏21：00问我：“阿月，会议结束没有？”
我：“没有，你们先吃，改天我请你们。”
敏敏“：好吧，我跟我老公先吃了，你这是玩的时候使劲玩，上班的时候使劲上。”
我苦笑着回复：“下次你见到我的痘痘和皱纹，你就知道我有多爱加班了。”
大家在会议室吵得不可开交，快21:30左右，林平凑在我耳边：“你去给大家拿瓶矿泉水过来。”
我出会议室后在前台和行政办公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矿泉水，应该是锁在储物室了，但是我没有钥匙。
最后我只能拿了消毒柜里的杯子给大家倒水，水杯递给咨询单位负责人时他说：“你亲自倒水，不敢不敢，有劳了。”
我：“你们加班的帮我们把关，辛苦了。”
中途休息时和乔乔去了趟洗手间，乔乔特别想表达争议问题的意见，我示意她：“别说，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但是乔乔还是没忍住抱怨了起来，我笑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几天后项目开发合作单位成本过来核对数据，齐立琼负责对接，让我旁观学习，下班后很久还在核对中，大家在群里问：“有没有核对完了？一起去吃饭了。”
齐立琼：“没有的，你们去吃吧，我不去了。”
杨结：“是不是和对方小哥哥对得很愉快，不想走了，要核对到拿下他为止。”
我看到这句话时抬头，看见了齐立琼嘴角扬起的微笑，我没有说话。
齐立琼：“不是呀，核对项太多了。”
戴青：“快点，就差你们办公室的两个了。”
齐立琼：“那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我：“立琼，我会等着你的。”
莎莎：“电梯口等你们。”
齐立琼：“好，马上。”
项目上有变更要现场实测，我和乔乔午饭后没多久就到了现场，还没到上班时间，开始不了工作，我俩在烈日炎炎下蹲着聊天，乔乔问我：“中秋节打算给你男神买什么礼物？”
我：“我打算给他买一套天青色瓷器。”
乔乔：“为什么呀？”
我：“因为天青色等烟雨啊。”
这时候舟舟发消息问我：“小许，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四世同堂》，就在云南大剧院，离你家很近。”
我：“你怎么会有票，我没有。”
舟舟：“我们领导给的，你们部门也有的呀，你怎么没有？”
我：“我不知道呀，你去吧，我不去了。”
舟舟：“好吧。”
回复完舟舟后我给乔乔看了我备选的图案，她还是不理解的问：“为什么是天青色？”
我：“给你看青花瓷的mv，是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我可迷了。”
我俩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机看，看完之后乔乔激动的给我说：“我妈会给我爸织围巾、帽子和毛衣。”
我：“不给你织？”
乔乔：“我和弟弟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我惊讶的说：“看来你们只是意外呀，你爸妈才是真爱。”
路过的张工问：“你们高兴什么？”
乔乔得意的哼唱着：“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张工叫我们去临时办公室躲一下太阳，下午测量时找了帽子给我们，测量签字后乔乔有事必须回公司一趟，我搭施工单位的车回家，回程路上杨姐姐打电话给我：“小许，我听舟舟说你想去看《四世同堂》，但是没有票，是吗？”
我：“是的。”
杨姐姐：“那你想去的话，我把我的票给你，我不去。”
我：“谢谢杨姐姐，还是您去看吧。”
杨姐姐：“我要回家管我儿子，没时间去，给你了，离你家也近，你晚上回去也挺方便的。”
我：“真的噶，感激不尽。”
杨姐姐：“票是你自己来拿吗！”
我：“您方便的话给舟舟吧。”
杨姐姐：“那我请舟舟给你带过去。”
我：“嗯，杨姐姐最好了。”
杨姐姐：“没有了。”
我兴奋的给舟舟说了晚上能陪她一起去看话剧了，舟舟问：“怎么感谢我，是我主动去帮你寻找票的。”
我：“带你去我家洗澡。”
舟舟：“不要，你自己洗。”
我：“那晚上见。”
舟舟：“嗯，到了联系。”
晚上和舟舟汇合，手挽着手进去坐着，好多排位置都是我们公司的
，我们坐了中间最前面的位置，坐下之后扭头看见了齐立琼，一副老太婆的姿态端坐着，我舔着脸的问好之后把头转了回来，齐立琼对她旁边的人说着：“是我同事，也是我老乡，她家在我家旁边镇上。”
我回头看，齐立琼抬手指向旁边介绍到：“这是我妈。”
我点头微笑着：“阿姨好。”
对方微笑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齐立琼问我：“你姐她们呢？”
我：“在家里。”
齐立琼：“你怎么不叫她们一起来。”
我：“她们没有票。”
齐立琼：“我包里还有好几张票，你快打电话叫她们来。”
我：“谢谢立琼，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了。”
齐立琼：“随你。”
我转过头，认为这人就像神经病一样，如果你有心让我感激你，那是不是应该在来得及的时间段，让我邀请我姐她们过来，只有10分钟开场了说这话，是觉得别人都没见过世面，非要借你的光才能来看这一场么！
舟舟翻着工作群里的照片：“小月月，这张照片你明明穿的普通工装，背影怎么那么好看。”
我：“那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舟舟“切”了我一声，继续看手机，话剧开始后我很认真的看着，但是几乎看不清演员的脸。
回家后我发了信息给小哥哥：“我今天和同事去看话剧，散场时她们说有陶虹，但是我看不清，我的脚被蚊子叮了好多大包。”
因为我知道他看不见，所以才敢发自己想对他说的话，之后甜甜的睡了一觉。
在每天的心力交瘁中接近8月下旬，林平去北京，参加集团为期一周的培训。
8月23日下午三点左右，林平在成本小群里发了考试成绩单，大家一致的在祝贺，齐立琼突然说：“领导的生日快到了，双喜临门，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大家在下面接二连三的发着生日蛋糕、生日快乐等图片
杨结：“你们尽给领导来虚的，快去买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蛋糕，为领导庆生。”
我：“杨姐姐带头，我们跟您一起，去给领导买大蛋糕。”
林平：“谢谢大家的心意，等我回来再说。”
我感觉日期不对，于是发消息给林平：“领导，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生日应该是农历8月吧。”
林平：“是的。”
我：“提前祝您生日快乐，您回来我们为您庆生。”
林平：“好。”
行政经理丹姐微我谈事，我心里想着应该是试用期结束转正的事，忐忑不安的走去了会议室，丹姐开始问了我这几个月的成果、不足、下一步计划。
我一一回答后她说：“根据我们的评估，你的能力不满足岗位需求。”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假装不懂，礼貌的逼问着她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最后她说：“以后在背调方面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的，其实你的工作能力我评估不了，我叫你们部门的人来给你解释可以吗？”
我：“好，有劳丹姐。”
随后齐立琼进来，义正言辞的批评着：“虽然你在‘兴源’待过，但是我们都觉得你什么都不会，也不爱学习，刚来时我们都很热心的教你，但是你只会拿个笔记本，坐在旁边记记记，根本不动脑子。”
我心想：“你没发现你这两句话是自相矛盾的么！难道我记个笔记也有错了。”
我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没说一个字，她继续着：“我们都加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加班，你的表现金总等各部门领导都是知道的；你不知道项目所有事情都压着我，我有多大压力，杨姐姐也说她压力实在太大了，要管着自己的两个项目，还要给你把关；我跟领导商量过了，先安排你去咨询公司，下面的几家你看要去哪家，小石就是领导安排去咨询公司锻炼的，你去锻炼几年；其他单位你要去哪家，包括‘兴源’，我们也可以尽力帮你进去。”
我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然后她自己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了，她要向我传达的意思是：“你的离开我很难过，让你离开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你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此时特别想笑，但是用手托着腮，强迫自己要高冷，我想：“我不是高管的职位，仅为普通职员，不值得一把手的金总关注，如果真有关注，那就是她去嚼舌根；其他部门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没有哪个领导有闲情逸致，来观察我的工作表现；何况我要去哪家咨询单位，根本不需要她帮忙，自己的单位都罩不住，我还夸海口帮我去别家，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她那张破嘴。”
我注视了她一会儿，从容不迫地说：“我考完试后有需要，再联系领导。”
齐立琼：“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说完后她走向了门口，我跟在她
后边，她继续抹着眼泪的说：“我真的压力太大了。”
我嘴角微带戏谑的：“没能替你分忧，我很抱歉。”
她没有再说什么，叹着气、摇着头，走在我前面，我很满意自己的表演，脸上浮出了放肆的笑：“她就是个拙劣的表演者，劣到吉芬品等级。”
出了会议室舟舟要送我，但是为了避免给她造成不良影响，我拒绝了；回到办公室咨询单位已经等我很久了，等着我指导他们下一步工作，我交代清楚后小仙女发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我让她去楼下等我，回家路上我告诉了小仙女我的不幸，小仙女安慰我：“那个死女人，也太恶毒了，你拿的又不是她的钱，大家各干各的事，各领各的工资，有必要这么绝吗，你们领导给知道了。”
我：“领导去北京了，还没有回来，我不知道。”
小仙女：“你业务能力、管理能力，都比她强，而且你人缘好，对她威胁太大了，有可能是她趁你们领导不在先下手，但是，你家领导，到底是人是鬼，其实你也不是真的很清楚。”
我：“这句话真解惑。”
回家后我是真的很想哭，给谈姐姐打电话，谈姐姐劝着：“你不要多想，更不要怀疑自己，先好好准备考试。”
22：00后林平打来电话，我故意哭着，给他简单诉了齐立琼以前针对我的种种，把齐立琼曾经使唤我、威胁恐吓我的消息，截了一小部分给了领导。
我继续杏花微雨的表达着：“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只要能为领导分忧，我多做点事我不介意，立琼她工作压力大，有时候说话过分我也不计较，但我是您招进去的，我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对您有不利影响。”
林平：“这个你不用担心，说实话，集团审计那个成本，在集团的地位还不如我；你也不要多想，我们都觉得你对自己的人生定位不准确，要搞管理就多交际，要搞技术就多学习，你都没做到，要搞技术，就要做到，在你的领域你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我：“我知道了，那领导您什么时候回来，本来打算转正后请大家吃饭的，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应该也没有心情和我吃饭了，我单独请您，感谢领导的关照，我很努力工作，很努力融入这个部门，学到了很多。”
林平：“等我周末回去，再找金总谈谈。”
我：“好，有劳领导了。”
挂掉电话后还是忍不住的迷茫和怀疑自己，所有的委屈心酸都在往上冒，我给小哥哥打了电话，但是哭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直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哭了很久后挤出几个字：“我可以去找你吗？”
小哥哥：“不行。”
之后他挂了电话。
随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成本的人事任免是由林平做主，他其实早就有了决定，既然有这个结果，要么是他不愿意罩着我，要么是他根本罩不住我。
星期一去办离职手续，在地铁站遇到戴青，戴青问我：“你怎么没穿工装。”
我调皮的说：“你知道为什么的呀。”
戴青叹着气表示遗憾的说：“你不要怀疑自己。”
我呆头呆脑的说了个 “哦。”
在洗手间遇到杨结，杨结一副很可惜和无奈的表情，摇头叹着气：“哎！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会教你。”
我心想：“能再虚伪一点吗，你也没少去嚼舌根吧，假惺惺。”
但说出口的话是：“好的，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找林平签字时，在老办公室的前台，看见了黄林和齐立琼在聊着事情，林平很不高兴的签了字甩给我，我当看不见、无情绪的说了句：“谢谢。”
经过前台时我对着黄林微笑了一下，下班后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遇到了莎莎和前台李慧，莎莎问我：“千月，你要回哪边？”
我: “回家。”
莎莎：“我们要回乡下了。”
我：“我才是乡巴佬进城。”
李慧：“小姐姐，你那个包可是很贵的哦。”
我：“我那么穷，哪买得起贵的！”
李慧：“谦虚。”
我：“真的，莎莎可以作证。”
莎莎：“请恕我眼拙，不知道嘎”
下了地铁走回家的路上，我猛然清醒：“黄林应该是来接替我的吧，其实齐立琼对专业、流程、制度，可能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林平可能也不是，真需要我这个下属，只是需要一个，暂时能他转移矛盾的人。”
一周后我的工作交接完成，请舟舟和小仙女吃了晚饭。
散伙后我在家趴着玩，小仙女约我吃晚饭，我俩去了我们住处附近的购物中心，吃饭时小仙女跟我吐槽：“那个齐立琼烦死了，今天中午我和舟舟、乔乔一起去吃饭，非要
跟着我们去，最后我去付了钱，没钱吃饭么，一顿我还是请得起的，我就当赏她吃一顿了。”
我：“她肯定以为，我跟你们说她的坏话了，想跟你们拉近一点关系。”
小仙女：“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会告诉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点谱么，我就当这顿饭喂狗了。”
我：“我最爱你了。”
因为大家都有经济压力，以前舟舟、小仙女、乔乔我们几个去吃饭，达成了轮流付款的共识，想吃什么不拘束，也不会铺张浪费，轮到谁给钱了都是很乐意付费的，有时候还会大家都抢着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