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中的喧嚣（4）
我的离职手续只差最后一个集团领导签字了，李一在我前面提离职，他的离职申请表还有好几个领导没签字，他要赶着去新公司入职，把离职申请表托付给了我。
我和他的表找最后一个领导签完字后，拍了照片发给他，然后提交给了集团人力。
刚准备回去，波波让我给她领水票，领打印纸带去片区办公室。
我就知道，只要是能使唤我的时候，她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我以为是一小包，结果是一大箱，我根本搬不动，管办公用品的人叫了个安保人员，给我送到地下室。/
波波因为自尊已在找着工作，每次面试都叫我跟她去，我好奇的问：“你现在不是很安全的嘛，干嘛还想走。”
波波：“我知道大家内心都鄙视我。”
我：“谁敢！”
波波：“我已经看到了在这里的最终结局，即使这次没被弄走，下次难说就是我，这次有欣总拉我，下次不一定就这么幸运了。。”
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波波在我手臂上搓着：“你最好了。”
我扒开了她的手走开了，波波的手机一到去面试就没电；每次一上地铁，就把地址发我手机上，下地铁后我给她导航，她去面试了，我立即扫充电宝给她手机充着电，然后等她结束回公司。
我问宋宋：“走之前送小哥哥什么，他不缺奢侈品，普通的东西好像又没什么格调。”
宋宋：“你就送简单，但是有意义、又特别的。”
我：“这个好为难我呀。”
宋宋跟我数落老吴去斗南买花的过程：“他一点主见都没有，我上班忙死了，他看到每一个自己喜欢的，都要拍照给我，问我喜不喜欢，我看那些照片，看得头晕目眩的。”
我：“你俩应该一起去逛。”
宋宋：“对哦，你可以去斗南看看，那些小绿植很好看的，说不定就有合适的了。”
我觉得可行，说着：“我明天去看看。”
周末我一个人去转了好久，看了很多，总是感觉差了一点什么，沮丧的走着。
进入了一家肉肉店，我在摆放花盆的架子前转着，突然看到一个很特别的小陶罐，形状可人，罐身是白色的微小颗粒状，小颗粒有点像马牙石，摸着即有纹理感、同时又很细腻。
罐身的白色调恰到好处，不暗沉也不反光，罐口处有一小圈渐变的浅绿色点缀，特别吸引我。
就像感情一样，只有那个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人，才入得了心，才扎得了根。
我选择好两个一样的罐子，买了两棵几乎长得一样的冰灯玉露，老板帮我栽好，最后在泥土上洒了一圈五彩小碎砂，玉露嫩绿得快要滴出水的模样，搭配着这个罐子，被那圈五彩小碎砂一点缀，我简直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带回家之后拍了一张两棵玉露的合照发给了宋宋，她说：“罐子怎么那么难看，真佩服你的眼光。”
我：“我觉得好看就行。”
两棵玉露在家里养了一天半，我带了一棵去办公室，准备适时给小哥哥，摆在办公桌上，李锐一天看着：“我好想掐它。”
我：“你敢掐它，我掐你的脸。”
下午陪波波去集团开会，临走前叮嘱李锐：“你要帮我看好它嘎，它可是我的宝贝。”
李锐：“你送我，我就帮你看着。”
我：“你先看好这棵再说。”
到集团后波波就像有病一样，自己在三楼开会，硬要让我在会议室门口站着等她，我答应她不走。
她开会后我立马跑去一楼大厅坐着玩，这时李一给我晒他的新公司offer，我一如既往的和他抬杠式聊天。
陈阳约我吃晚饭，我跟他约好时间地点后等着波波，会议结束后波波说：“人家又不是约我，我不去。”
我：“约的时候就带上你了的。”
波波：“不去，我心情不好。”
我：“怎么的？”
波波：“以前两个运营的工作量，现在全部移交给我，我还要管着片区内业，忙死了。”
我：“能者多劳嘛。”
波波：“这是劳碌命，那两个表格明明是运营移交给我的，但是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升职了了不起，趾高气昂的说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们以前不也是这样问、这样填的嘛。”
我：“来，给你顺顺毛。”
我最后取消了和陈阳的约饭。
陈阳：“千月，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约好的就爽约。”
我：“我们什么时候约的，我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给小哥哥打了电话，在通话中，请李锐帮我打，李锐说：“我不敢打。”
我请求着：“李锐同学，快点。”
李锐打了之后也是通话中，于是我决定把玉露
存到快递柜，取件电话填了小哥哥的号码，我在罐身上特意贴了小字条——陈泽辉
后面还有一排小字——半个月浇一次水，不用晒太阳。
但是存好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坐在草地上跟宋宋诉苦：“老宋，我感觉陈泽辉把我拉黑了。”
宋宋：“你怎么知道他把你拉黑了？”
我：“因为这段时间，我打了好几次，都是在通话中，我要发信息告诉他，不用拉黑我，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打给你了的。”
宋宋：“你看你，人家直接动都没动，你就沉不住气了，你这样发给他之后，关系不就更僵了嘛，既然你都不联系他了，拉不拉黑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有可能他真的是在忙呢！”
我：“我受不了了。”
宋宋：“不要气了，你们公司不是有一个联系软件，所有人都在上面嘛，你就告诉他打电话正在通话中，怕他正在忙，所以给他放快递柜了，叫他有空了自己去取一下。”
我：“真的行吗！”
宋宋：“至少比你冲动的乱来稳妥些。”
第二天中午我发了消息给小哥哥：“陈先生，打你电话正在通话中，怕你正在开会，你的玉露给你放快递柜暂存了，你有空了自己去取一下哟。”
小哥哥：“什么东西。”
我：“一棵小绿植，很好养那种。”
接下来焦虑的等待着，不安的问宋宋：“他万一不去拿怎么办？”
宋宋：“不会”
我：“他的大礼包我叫他自己去取，他死活没来拿，我后来给他放桌子上了，节后第一天上班，我看见他提着那个盒子，不知道是提去楼下办公室了，还是丢了，他会不会高冷到，不喜欢的人碰过的东西都要丢掉？”
宋宋：“他又不是有病，干嘛跟自己的东西过不去，如果真这样，他活该单身。”
我：“亿万年的坚冰，真的是难破呀，不仅天寒地冻，还没有顺手的工具。”
宋宋：“那你大哭一场吧。”
我：“不哭，我要寻找破冰利器去了。”
宋宋：“快去快去。”
下午等着波波忙完，我们一起和谈姐姐吃晚饭，见到之后坐下来聊着天，突然收到了暂存包裹已取的消息，我开心的傻笑。
波波问我：“你今天又干了什么？”
我把玉露照片给她们看了，谈姐姐鄙视的说：“还一人一棵，养孩子呀，一人一个。”
波波：“原来在你办公桌上的肉肉，是给那个人的，我还以为给我的，绝交。”
谈姐姐：“重色轻友，人家不会要的。”
我：“他自己去取了。”
谈姐姐：“人家随手就扔了，或者转送别人。”
我：“那波波可以去捡。”
波波：“我不要别人的东西。”
我：“我的就是你的。”
之后波波继续忙着助理的活计，我跟谈姐姐约了去万溪冲看梨花，我拍了好些好看的照片给谈姐姐分享，她在滑动时惊呼：“你的照片怎么会动？”
我：“相机有动态功能。”
谈姐姐继续翻着照片，有片区办公室对面湿地里的海鸥，有草坪上点缀着的落叶，有网红樱花树，有飘落在仿古砖上的花瓣，有别墅区入口的成排黄叶和喷泉。
谈姐姐翻到喷泉，照片上的水柱一直在往上涌、突然停住，谈姐姐大叫：“这张照片好，就像水被突然冻住了一样；这张在蓝天白云背景下，微风摇曳的梨花也好有意境。”
晚上回到家，我把很有意境的梨花照片发给了小哥哥：“等你想闲一下的时候，我带你去这里兜风。”
他没有回复我，但是我看到了已读。
第二天周末，波波要组织开会，叫我去帮她看一下她姑娘。
我：“不干，我要睡觉。”
波波：“来嘛，帮我看一下，你不懂我有多不容易，你不用怎么带，给她看着动画片，别让她到处乱跑就行了。”
我：“他会去吗？”
波波：“会，他们领导每次都会叫着他参加的。”
我：“好，明天见。”
我晚上给小哥哥打了个电话，但是无人接，随后我发了消息给他：“小哥哥，你们明早开会，你想吃什么早点，我要去帮波波看顾一下她姑娘，顺便给你带一份过去。”
依然是已读但是不回，我开心的躺在床上和宋宋说：“小哥哥没有拉黑我。”
宋宋：“早就给你说不要冲动，看吧，这样是不是更有效果。”
我：“是是是，你最棒了，好开心。”
宋宋：“傻样。”
我：“你在老吴面前比我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