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怪人神功
唐雀带奕漻进入到一个小院,院内一排五间房子,他们由中间房门进去,奕漻进去以后才发现,五间房其实中间都是连通的,里面用五组很粗很牢固的立柱做为支撑,这五间房形成了一个体量很大的库房。
库房五间房的窗子都是被密封的,里面显得昏暗而又压抑,奕漻揉着眼睛,努力适应着里面的环境。
刚进库房,唐雀就直奔一个摆满长剑的木架,去帮奕漻寻找剑鞘。
奕漻四下打量着库房,让他惊讶的是库房一侧还摆满了许多甲胄,弓驽和刀枪,这些东西看样子都是全新的。
奕漻不禁大感诧异,他想到:唐将军已经致仕,为什么要在家里储存这么多的军用物资,如若被朝廷知道的话,这是要被杀头的,不知道唐将军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奕漻想再去看库房里其它东西之时,听到唐雀喊他过去。
原来唐雀找到了一个镶有红色宝石,缀有纹饰的剑鞘。待奕漻走到近前,唐雀说道:“我比较了这里所有的剑鞘,这个剑鞘是最大的一个了,你试一下。”
奕漻接过剑鞘,把百辟剑往里一插,发现仅能插进去一小半,与百辟剑完全不匹配,对唐雀柔声说道:“还是用我原来的剑鞘吧,等把剑打磨好了,就容易找到合适的剑鞘了。”
唐雀见此,也是非常失望,又默默地把剑鞘放在了木架之上。
奕漻见唐雀失落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为开解唐雀的情绪,于是对她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学习剑法吗,不如现在我们到山中去练剑,你说好不好。”
唐雀一听,顿时欢喜起来,说道:“契月山有两个规模大的山谷,今天早上我们去的是圆月谷,现在我带你去半月谷。”
半月谷与圆月谷中间只是隔了一段山峰,两谷的面貌却截然不同。圆月谷呈圆形,面积很大,平整开阔;而半月谷却形状狭长,地面凹凸不平,树木丛生,山壁上突起许多的陡岩,在南侧的石缝中还有泉水渗出,在半月谷形成了一道溪流。
由山峰下到半月谷,唐雀就要求奕漻演练一遍剑法给她看。练习惊涛拍岸十八式本就是奕漻每日的必修课,他毫不迟疑,欣然应允。
奕漻选在溪流边,挥动百辟剑开始演练惊涛拍岸十八式,十招过后,溪水就被激起,片片水幕飞旋而起,几乎充满了整个山谷,石壁上松柏的树枝也开始簌簌而落,待练到最后一式钱塘大潮,奕漻纵身跃上石壁,自上而下击向一棵大树,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毫不费力的把这棵大树斜劈为两半。
本来离奕漻很近的唐雀此刻已远远地站了开去,她的头发、衣服上已溅满了水珠,待奕漻演练完毕,不由得拍掌欢呼,向奕漻挑起了大拇指。
奕漻练完后,顿生酣畅淋漓之感,心里也颇为自得。
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石壁后传了出来,“太慢了,太弱了”
听到这个声音,唐雀大惊,她急忙拔剑赶到了奕漻的身边。
奕漻久历江湖,面对突发情况,并未惊慌,他沉声问道:“什么人?”
过了一会,没人答话,却有一位怪人从石壁后转了出来,他皮肤黝黑,身材干枯,衣衫褴褛,腰间围着一张已经磨破的兽皮,打结的头发已经花白,乱蓬蓬地垂了下来,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这个怪人赤着脚,脚底的老茧已非常明显,约有一寸多厚。
奕漻和唐雀两人刚下到山谷之时,由于沉浸在彼此情意的氛围之中,无心注意其它,也未提前察看四周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怪人的存在。
见怪人现身,奕漻再次问道:“你是何人?”
怪人声音干涩生硬,好似是多年未说话的嗓子已经被锈住了一样,怪人答道:“我叫夸父。”
唐雀初见怪人,吓得花容失色,她不由自主的挎住了奕漻的胳膊,躲在奕漻的身后,待看到怪人身体虚弱,步履蹒跚的样子,胆子才大了一些。
唐雀听怪人自称“夸父”,反驳道:“你骗人,夸父是山海经里的神话人物,你不可能是夸父。”
怪人沉默了一会,对唐雀说道:“你认识我。”
唐雀答道:“我怎么会认识你。”
怪人说道:“你不认识我,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又怎么能说我骗人呢?”
唐雀闻听怪人的回答,一时哑然失声。
奕漻见怪人思路清晰,与装束反差实在是太大,就岔开话题问道:“你刚才说太慢了,太弱了,指的是什么呢”
怪人回答得很干脆:“我说的是你的剑法,你出剑的速度太慢了,你剑法的威力太弱了。”
奕漻听后,非常的不以为然,自己的剑法虽不敢称天下无敌,但也是所向披靡,怪人竟然认为自己的速度太慢,威力太弱,真是岂有此理。
奕漻冷哼一声说道:“在下剑法虽然不是很强,但也不是你说的如此不堪。”
怪人听出了奕漻话中的傲气,缓缓地说道:“年轻人,你见过鹰隼俯冲之速吗,你见过天空的霹雳之威吗?”
奕漻听罢,一时语塞,但心里面仍是不太服气,心想:天地之威,猛禽之速是天地造化,又怎么能放在一起类比呢!
怪人似是看出了奕漻心中的不服气,他走到了奕漻刚刚削断的树旁,伸出干枯如铁钩的左手猛然向树身抓去,但见其五指瞬时没于树身,再用力一扯,树身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怪人的手指之利竟比鹰爪还要锋利,也不逊于奕漻宝剑之利。
奕漻和唐雀看到怪人有如此神功,不由得被骇得惊呆了。
怪人抖掉手上的木屑,对奕漻说道:“握好你的剑。”
奕漻听怪人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没明白怪人说的是何意,不过还是不由自主的用力握紧了长剑。
正发愣间,突见眼前的怪人已变成了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如鬼魅般不可捉摸,在危险降临的时候,在这千钓一发的时刻,奕漻还是先把唐雀推了出去。
就在奕漻推出唐雀的同时,他握剑的手腕和手肘同时一麻,长剑已被怪人夺去。
怪人夺走了奕漻的长剑,哈哈怪笑几声,就地施展出一种怪异的剑法,身形不断变化,或坐,或躺,或纵,或跃,而长剑始终围着他的身体盘旋飞舞,但见长剑的盘旋越来越快,直至隐去了怪人的身形,只剩下一团剑幕。
最后怪人挽出了一个奇妙的剑花,又把长剑抛给了奕漻,说道:“我说你的剑法太慢,太弱,没有说错吧。”
奕漻经此变故,对怪人的武功已是佩服之至,惊魂稍定,忙向怪人作了一个揖说道:“晚辈今日得见高人,如醍醐灌顶,真是三生有幸,晚辈夜郎自大,望前辈原谅晚辈不知天高地厚之失。”
怪人听奕漻如此说,并不理会,用手拨开披散的头发露出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摄人心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突又变得萧索暗淡,继续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