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琅嬛地夫妻生嫌隙,大理国黑云欲压城
无量山,剑湖旁,
李秋水独坐湖边,望着湖水愣愣出神,
她与师兄无崖子来无量山已经有些日子了,怎么说呢?和她预想中的生活并不一样,
她原以为,自己这次和师兄迁至无量山,身边少了巫行云那个碍眼的家伙,定然很开心快活,
然而,真当这一切都成为现实,料想中的开心快活的日子却没有来到,反倒有股难以名状的怪异和陌生之感,
就拿房事来说,来到无量山后无崖子只和李秋水同房一宿,
并且,那一宿什么都没发生,
无崖子只是让李秋水赤条条的站在那,按着他的要求摆出几个姿势而已,
从始至终,连碰都没碰李秋水一下,
并且,自那之后,两人就再没同房住过,更不要说房事了。
对此,无崖子给出的解释是,他要创作,要绘画,要为接下来的雕塑找灵感,不能分心,更不能被打扰,
李秋水对此并不怀疑,本身无崖子千里迢迢搬到无量山,为的就是塑像和绘画,
但是,自那晚给无崖子当了一宿的人体模特却什么都没发生之后,李秋水心底的那个感觉越发清晰;师兄有问题。
因为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赤条条站在面前时,整晚都无动于衷。
除非,他对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亦或者,他和周牧一样,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想到这里,李秋水嘴角上扬,忍不住会心一笑,
现在,也就周牧能让她开心一点了,
“周牧去哪了呢?”
李秋水沉思不解,花魁那她去过,去过很多次,并且每次都待到天亮,确保宅子里不会出现第二个男人,
如果有,她不介意帮周牧清理一下内宅。
庆幸的是没有。
摆夷族那她也去了,也没在,
最近周牧那半阙词在大理城传的沸沸扬扬,让大家都知道有个叫周牧穷书生写了这么一首酸词,把各路姑娘特别是摆夷族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
虽然大家并不知道,这个周牧就是之前在江湖上引起轰动的逍遥派小师叔,
但是李秋水却异常笃定:这世上没有两个周牧,
那半阙词,肯定就是周牧那个混蛋写的。
“想不到这混蛋竟然还会写词?等找到他,一定让他给我写个十首八首的,最好把他榨干,省的再去招惹别人家姑娘!”
想到榨干这个词,李秋水嘴角再度浮现笑容,随即起身朝大理城飞去,
之前和药店定了些滋补肾气的药,因为主药缺货,当时没拿走,今天应该差不多能配齐了。
师弟这么小,那么大,要是当一辈子银样镴枪头就可惜了,
有毛病,得趁早治。
来到一家叫杏林堂的药房,李秋水很顺利的拿到了药,本想让大夫再帮忙给周牧开点药,却被告知大夫出诊去了,
“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好说呢。”学徒小声嘀咕道,满脸悲切。
李秋水诧异,询问缘由,那学徒带着哭腔道:“我师父被杨家喊去治病了,杨家公子病入膏肓,就算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但杨家人太霸道,已经砍了七八个大夫了……”
大理杨家,此时愁云密布。
作为一国宰相,权倾朝野的存在,宰辅杨义贞最近异常烦躁,
不仅是因为朝堂之中段家势力有崛起迹象,隐隐威胁到他的地位,
更因为杨家的独苗,自己的宝贝儿子杨路甲竟患上怪病,身体每况愈下,短短数日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眼见着是不行了,
强压着内心愤怒,杨宰辅一边广招名医,一边暗中调查儿子出事的原因,
一番调查下来他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眠月楼。
儿子就是从眠月楼回来之后才染的怪病,
早就听说,眠月楼其实是段家的买卖,而且据说当时段家哥俩也在场,
儿子染上怪病,段家哥俩绝逃不了干系!
“段家,你最好祈祷我儿无恙,否则休怪老夫铁血无情!”杨宰辅咬牙自语。
下一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且慌乱的脚步声,杨宰辅的心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紧接着,就见管家踉跄冲进书房,惊慌道:“老爷,不好了,少爷他,他……”
没等管家说完,内宅方向便响起家中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声音,
杨宰辅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像是被抽了魂一样,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念叨:“路甲我儿,路甲我儿……”
随后,竟是一口痰蒙了心窍,当场昏了过去。
杨家上下顿时乱做一团,赶忙叫大夫救人,
一番折腾之后,杨宰辅终于清醒过来,双眼也不再是六神无主,而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将调查路甲患病缘由的人手全部撤回来。”
屏退所有人,只留下心腹管家后,杨宰辅语出惊人,
管家当时愣住了,
跟随宰辅这么多年,管家很清楚杨宰辅的性情,他是个绝不肯吃亏的人,凡是让他吃亏的,最终都受到了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报复。
如今,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杨宰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不加派人手调查问题就罢了,反倒下令撤回,
这绝不是杨宰辅的行事风格,
“第二件事,我要为我儿路甲筹办丧事,稍后我会给你个名单,你携我手谕亲自登门,就说老夫请他们来,送我儿路甲一程。”
说罢,杨宰辅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递给管家,管家扫了眼名单,心中顿时大骇!
名单之上,都是杨宰辅一手提拔起来的高官大臣,其中有好几个还握有兵权,妥妥的实权派人物!
平素几人见面都会选在私下,避免旁人发现,
如今借着为杨路甲发丧,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只是,
宰辅选在这个时候,邀请他们到府,单纯只是为了发丧吗?
还说是,
他其实是想……?
猛然间,管家像是想到什么,惊愕看向杨宰辅:“老爷,您难道是要……?”
杨宰辅抬手,示意管家住嘴,旋即语气平淡,眼神却疯狂至极,像个有理智的疯子似的道: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那些害我儿的人为他陪葬,今晚先派人去眠月楼点把火,还有那个叫有容的婊子,我儿都死了,她断然没有活着的道理。”
说完,杨宰辅缓缓站起身,似哭似笑,声如夜枭般凄厉:
“我儿喜闹,正好让眠月楼跟那个婊子去陪他,路上也不会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