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送走了照春以后，演戏打杂端茶送水的安生日子没过上两天，一大早柳北渠就接着了白羽的电话，“没事就回来看看热闹，咱家的店被人砸了。”
柳北渠的睡意登时就消散了，噌的从床上坐起来抓着手机问道，“谁能砸了咱家的店？”
白羽却是没当回事，“能来就赶紧来吧，晚了可就看不着热闹了。”
柳北渠远在郊区，再快能快到哪去？好在今天没她的戏份，过了三个小时之后终于下车到了，白羽靠在门都被拆了的店门口，看着柳北渠幽幽道，“好戏散场了你来了。”
从外面看，店已经被拆了一半儿。大门被拿走了，里面的桌椅板凳全部被抬到了街上，不仅被铲了三面墙的墙面，连地砖都被刨走一半，更别提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全被拆下来横七竖八的扔到了地上。
烈日一照，与拆迁相差无几。
柳北渠的下巴震惊的差点没掉下来，“店都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不着急啊？”白羽在门口边晒太阳边玩手机，朱康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撸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等拆迁款呢。
朱康显然被气得不轻，只顾低着头撸猫平复心态。还是白羽接收到了柳北渠眼神中的疑惑，像店里东边甩了个眼神。
那边被木片隔成的小栅栏挡了一下，柳北渠着急没有注意到，现在定睛一看，朱珠正抱着手机小声打电话，她前面是照春正委委屈屈的蹲在原地，像刚被训斥了一顿的熊孩子。
柳北渠靠近白羽小声问道，“这什么情况？”
白羽道，“好事儿，有好心人知道咱们店里不富裕，要给咱们免费装修一遍。这不叫你回来长长见识吗？”说着给柳北渠也搬了一把椅子。
从朱珠的电话里和白羽的只言片语，柳北渠才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黄照春被朱珠从局子里捞出来之后，就被打包送到了白羽的店里。
朱珠详细的分析了一下照春到处惹事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她一个无业游民，天天到处晃荡，幻术练得又不错，不惹出点事儿来就奇怪了。
鉴于成管局打杂的职位全部满员，方圆五百里的片区里只有白羽这么一个还算纯良的大妖怪，朱珠就托了胡拟说和，要把照春送到他那儿去看着。
条件都谈好了，照春在白羽着帮忙干活，给不给钱的无所谓，只要他能管住照春就行。
柳北渠走了店里正好缺人，这下白得一个刷碗的，白羽自然乐见其成，敞开门就把人招进来了。
谁能想到黄照春刚来第一天就小闹了一场。
她熊孩子属性爆发，吃饭的时候非得要尝尝朱康碗里的滋味。
朱康脾气好是好，只是一牵扯他的饭碗就急了，照春第二次伸筷子的时候，朱康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白羽也没拦着，乐呵呵在一旁看戏。
两个人折腾了半个钟头才重新回到饭桌上，老实的把午饭吃完了。
这才哪到哪，照春白挨了一顿打，自然成天琢磨着报复回去。
可巧，当天晚上白羽就出去给附近的鸟群开会，研究一下他们的过冬迁徙问题。这就被照春找到了机会，随便找了个装修店的电话，说是要重新装修店铺，叫他们赶紧过来。
照春本业就是研究幻术的，此刻虽还未恢复过来，但是变个朱康撑一段时间也不是难事，就变作了他和装修队交代怎么拆除装修，基本相当于全线大改。
然后把变出来的一沓钱交到装修队长的手上，并交代店里急着做生意，装修越快越好。
重金之下，大家的劳动积极性万分高涨。
等朱康听见动静下楼的时候，店里早已经被拆了一小半，赶忙上去拦。
装修队的人只当他是临时反悔了，或者不肯付尾款。这哪行，一边拆一边告诉朱康道，“您都已经付了定金了，这活儿可不能停，反正都拆成了这样，都一块让我们装了更省事不是？”
朱康嘴笨拙舌说不清楚，连声道，“我没叫着你们重新装修啊，真不是我。”
装修队哪听他这两句劝，“弟兄们把活儿都干一半了，哥们你这时候反悔可不行。”
朱康一见跟他们说不通，在店里转了一圈，就从后院把看热闹的照春拽了出来，“你赶紧让他们回去。”
照春拒不承认道，“朱大哥，这又不是我叫来的，我怎么能说得动他们？”
朱康无语，只好给白羽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白羽一听店被拆了，这还得了？赶忙加急飞了回来。
才不过二十分钟，楼下店里的地板砖已经被拆除一空。
白羽的头又一次狠狠的疼了起来。
装修队听白羽这意思知道他是老板，只道是朱康出钱把他们请来重新装修店面的，说着还把“朱康”给他的现金拿出来给白羽看了。
白羽一看那“现金”便知是用白纸变的。
照春还在旁边“嘤嘤嘤”道，“朱大哥也是为了店里好，大概是想自己出钱装修装修吧。”
白羽揉揉额角，心道，这两千块钱真不是白挣的，“你差不多得了，还真以为自己挺聪明啊，再不说实话我可给朱珠打电话，让她过来收拾你。”
可惜，照春坚信自己的计谋完美无缺，简直是再世诸葛亮。
十分钟后，再世诸葛亮便被赶来的朱珠骂了一顿。
店已经拆了一半，不仅要把之前照春给的“假|币”换回来，还得搭上把白羽的店重新装修一遍。
朱珠发誓，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熊孩子。
凭空背了一口黑锅的朱康和她持相同意见。
朱珠终于挂断了电话，留照春在远处蹲着，过来对白羽道，“我和考主任谈过了，这件事怎么也得给你一个说法，局里现在的意思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让她在这儿打工还债。照春的话会申请给她戴限术环。你觉得可以的话，就让她继续在这儿上班还债，工资你说了算，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这若是一般人，说什么也不会再留照春，但白羽岂是常人？当即便道，“我可不是记仇的人，留在这儿没问题，只是得听我的。”
柳北渠在一旁小声道，“这你图什么啊，信不信到不了两天朱康就宣布罢工，等我回来了大家一块儿喝西北风。”
白羽给了柳北渠一个脑瓜崩道，“要不说你是个木头实心眼呢，她武力值又不高，怎么也是被朱康压着打的份儿，就当得了一个小长工呗。这么算她可比你性价比高。”
柳北渠道，“你这是要开除我啊？”
白羽点头同她开玩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店里活儿都不干，偶尔才能刷一次盘子，我还留着你干嘛啊，早该开了你了。”
柳北渠看着店里知道自己要戴限术环满屋子打滚的照春，噙笑道，“你不怕我回来之后打击报复，一天打照春三回？”
白羽提高了些声音道，“我还怕你不打她呢，把我店都砸了，干两天活儿就完事儿啊。到时候咱们就按一天三顿饭的打她，给我还完债为止。”
照春一听白羽说要打她，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朱珠在旁边骂道，“知道做错事的后果了吧，老老实实着人家不可能揍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照春噙着两汪泪水摇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听老板的话。”
朱珠乘胜追击道，“你朱康哥哥和柳姐姐的话呢？”
照春不干了，大声嚎哭道，“我不，他们都欺负我。”两人都打过她，柳北渠更狠，连着打了两回。
朱珠道，“你要不平白惹事，他们能打你吗？自己说说你冤不冤枉？”
照春瞬间沉默。
这一天过的鸡飞狗跳，到了晚上朱康特地做了一大桌子菜来安抚大家受伤的精神，就连小黑也破天荒开了两个罐头压惊。
黄照春除外，鉴于她同时得罪了老板和厨子，只能端着馒头咸菜在小桌吃。期间多次想表达不满，都被朱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上楼休息的时候，柳北渠看着扶手都被拆掉的楼梯感叹道，“得亏咱们照春手下留情，没让装修队拆了楼上，不然咱们都得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