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诚如谭悦所说，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娱乐公司过来在店门口等人，闻风赶来尝鲜的客人也多，二十来个人在店门口排队等开张。
二楼只有柳北渠的卧房窗户朝向街边，她起床后刚拉开窗帘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跑去敲白羽的房门。
白羽在梦里睡得香甜，被柳北渠这一通毫无章法的敲门声吵醒了，满脸不耐的打开房门道，“你最好有什么急事，不然扣工资。”
柳北渠道，“扣什么工资啊，咱们店都要被人家吃了。”说着就把白羽拽到窗户边，“你看看。”
白羽揉揉眼睛，那点起床气也散了个干净，“大白天的怎么闲成这样了，正好今天不开门，让他们晒晒太阳补补钙吧。”
柳北渠对这个决定万分同意，只是……“用不用贴一个停业通知？”
白羽道，“贴什么贴，提前告诉他们了，拿什么补钙？去厨房里把朱康叫出来，吃完早饭咱们一块儿去成管局。”
胡拟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非但没有新成精的妖怪需要他来接待，手底下两个人更是安生了好一段时间，每天上班除了整理以往资料没半点事儿，简直比退休还自在。
好日子过多了，总会来点心烦的事儿。今天他一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柳北渠和朱康双双并排坐在沙发上，老实的要命，一看就是又给他惹了事。
胡拟看着他们二人，忽然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猛一关门再打开，眨眨眼睛，果然永远不要期待奇迹出现，面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胡拟深深叹了一口气，拉出旋转椅坐在他们对面道，“说说吧，你们又干什么大事了？”
沙发上二人对视良久，只觉得事情太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朱康省事道，“白羽一会儿过来。”
今天附近的车比较多，再往前开几米才能找着停车位，这个重任自然被三人组中唯一会开车的白羽承担了。
胡拟一听便来了兴趣道，“白羽也过来，你们两个给他找了多大的麻烦，让他都跑过来找我告状了？”
柳北渠道，“我们就不能是给你来报喜的？”
胡拟满不在乎道，“几率小于等于我搬到考主任那屋去上班。”可见两人一前一后被情去喝茶对他的阴影之深。
白羽在背后阴恻恻的说道，“我倒了霉你就开心成这样？”他停完车和胡拟一前一后进的办公楼，本来只是想着躲到背后吓他一吓，结果听了个墙角。
胡拟被他吓得一激灵道，“你猫在我背后干嘛呢。”
白羽道，“等着和你一块儿去考主任办公室里吃草。”
几人说笑一会儿，终于谈起了正事。胡拟带上金丝眼镜，仔细把合同翻了一遍道，“艺人经纪方面我不太懂，但是这份合同书没什么大问题，起码不会把你卖了。”
柳北渠翻到最后一页道，“可是他们说有12亿违约金呢。”
胡拟摘掉眼镜道，“有就有呗，退一万步来说，你要是真违约了又不是不还钱，大不了让他们等一等。白羽这么抠门估计也不会给你涨工资。”说到这，胡拟就得了白羽一个白眼，他接着道，“以你这每个月三千块钱，先还清欠款还是他们公司先倒闭都两说着呢，怕他做什么。而且这签约年限才六年，根本不需要考虑违约金的事。”
胡拟此话有理，三人皆深以为然。
胡拟道，“还有没有别的经纪公司找你，签个给钱多的就行。”
白羽道，“这个简单，我们店门口守着好几个呢，一会儿回去挨个给他们面试看看情况。”
这工作让柳北渠找的稀奇，轮不到公司来面试她，反倒是她去面试公司。白羽和朱康两大军师坐镇，到了还是选择了起先谭悦的公司。菠图娱乐不仅分成多，而且不是全约经纪，给艺人的自由度更高。
最重要的一点，柳北渠道，“我查过菠图娱乐的影视资源很多，说不定能让我和俞清晏演上同一部戏呢。”正好到了杀青的时候蹭顿饭，圆满完成任务。
这一点诉求在签约时柳北渠也向谭悦隐晦的提过一嘴，谭悦亦当她只是俞清晏的粉丝，“以你现在的资质来说，和俞清晏演同一部戏的难度有些大，不过只要好好干，总是有机会的。”
鉴于柳北渠对于演戏一窍不通，又想走演员的路子，谭悦当场给她联系了表演老师，以后每天上午去公司学表演。近期她的热度比较高，可能会随时有商务联系。另外，最近为了保持热度，连续一周每晚八点都要进行一个小时的直播，“你现在不懂直播的流程，必须得来公司直播，慢慢的清楚之后，可以由你自己决定直播的频率。”
考虑到工作的时间分散，下播时间又太晚，谭悦道，“公司给你安排了宿舍，通勤时间更短，你用不用搬过去住？”
搬过去固然方便，只是柳北渠一棵柳树，还不适应与他人同吃同住道，“我住在这儿就行。”
艺人具体住在哪里，公司也不会管的太细。谭悦只当她和白羽是亲戚，便道，“住哪儿无所谓，只是最近就别在店里当服务员了。不仅对你的形象不好，而且引来一大帮围着直播的，白老板也不好做生意。”
确实，柳北渠才在社交网络上实名出现了三天，白羽便已经受不了了。哪怕张贴了暂不营业的公告，还是日日有人带着摄像机蹲守在店门口围着拍摄。店里的订餐电话铃也不得停歇，气得白羽拔了电话线了事。
谭悦也劝道，“这事不用着急，过不了十天等热度下去了，他们自然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柳北渠便准时到公司入职。
谭悦下来接待，一路领着她往楼上练习室走，“尚老师的表演课教的非常好，公司有几个非常出名的小花都是她教过的。公司还有一个新人和你一起上课。”
柳北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其实根本不知道谭悦说的那几个小花是谁。
表演课的第一节课就是模仿动物。
尚老师道，“有没有什么你比较熟悉的小动物，可以先表演来模仿一下。”
熟悉的动物对柳北渠来说还不简单，眼前就有二楼小黑猫，见天儿晚上往柳北渠身边凑。
只是……
尚老师捏着下巴看了半天道，“……我觉得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这样吧，秦玲先表演一次小猫给新同学示范一下。”
秦玲也不扭捏，当即趴下身子给柳北渠表演了一段小猫玩球。
别说，就是柳北渠刚才要表达的那个意思。
收到尚老师和秦玲鼓励的眼神之后，柳北渠决定再来一次！
……
也不是不好，就是……像木头。
浑身上下每一个动作，哪怕是胳膊肘，都暗含着一股木头的僵硬感。
没办法，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先让柳北渠在这儿练吧。表演课第一步，不管怎么说也得演的看得过去啊。
练了一上午，演出来的小猫终于像是泡软的木头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好放过去。
尚老师看着柳北渠叹了一口气，谆谆教导，“以后如果遇见本子叫演机器人的，你可一定得接了。”
柳北渠显然不明白阴阳怪气的奥妙，还以为尚老师是在夸她，高高兴兴回去了。
晚上上播。
一群年轻人顺着网线进了柳北渠的直播间。
这是她走红后第一次直播，热度自然不小，弹幕刷得飞快。
柳北渠的眼睛应接不暇道，“大家慢一点说，我两只眼睛15的视力，实在看不清楚。”
弹幕瞬间刷过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五分钟，终于刷出了第一个问题，【小绿姐姐叫什么名字？】
柳北渠走红的那支视频穿的就是绿裙子，今晚直播谭悦为了给大家熟悉感，同样选了一件浅绿色的裙子给她穿。
柳北渠大大方方道，“我的账号名字就是本名。”又回答下一个问题道，“是艺人，最近还在学习表演。”
果然，下一条弹幕便有人道，【现在真是流量为王，不管什么人，只要火了就跑去演剧】
【求你们了，来钱的路子千千万，放过观众的眼睛吧。】
谭悦事前与教表演的尚老师沟通过，得知她没有什么演戏天赋，便提示柳北渠避开这些不友好的问题，别把话说死。
闻风而来的路人对柳北渠大多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过来看一眼，几条不友好的弹幕很快就被刷掉了。
连着直播一个小时说话，但凡是个普通人都没一个不词穷的。更何况柳北渠一棵树，连广大网友都比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直播便已濒临冷场，有问才有答。
眼见大家的热情度都跟着降低了，屏幕上又跳出一条不甚友好的弹幕，【老老实实当个花瓶不好吗？】
此时的数据没有刚开播时那么好，此条弹幕并没有被刷掉，柳北渠下意识看向了谭悦。
谭悦轻轻点头，没道理这么明显了还不正面回答。
柳北渠念了一遍弹幕，平淡回答道，“不好。”
若说柳北渠上午上表演课时的动作宛若木头，此刻她说“不好”时，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被充分调动起来，充满了动态之美。
“花瓶”一词反做了讥讽不成的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