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第章 纯爱偏逢桃花福,今朝又教谁来报?
“不是吧,又来?”
一片纯白空间内,有人脱口而出,打破了寂静。
看见青铜钟身上再次沸腾起来的紫雾的颜色,欧阳戎满头黑线,差点没骂人。
头顶上方,夹杂一些粉色丝线的紫雾,恍若流水,从古朴雕文的钟身上流淌下来。
青铜古钟上的雕文模糊不清,滴落的浓郁紫气,在半空中像是蒸发了一般,消散不见。
又是桃花福报!
而且欧阳戎凑近后,仔细一瞧,隐隐发现紫雾中,除了粉色丝线外,还掺和着一点淡淡蓝色的雾丝。
只是因为蓝与紫色稍微相近,刚刚没细看混淆了。在从钟身上垂直流淌落下的紫雾中比较明显。
又有粉,又有淡蓝的。
这是什么奇葩福报?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
不过这一回,并没有上次让人胆颤心惊的血色雾气在,还算安全。
至少能一定意义的代表,最近没有什么危险不是?
但这阴混不散的含粉雾气让作为纯爱党的欧阳戎直皱眉头。
“难不成他们说得没错,我还不够纯爱?不,必不可能。”
欧阳戎坚定摇头。
他又仔细看了看雾气中,新出现的淡蓝色。
蓝色,给人一种文静、安详、洁净的感觉。
好像不是啥坏的寓意。
欧阳戎嘀咕了下。
飞到青铜古钟前,伸手抚摸钟身,一道玄奇讯息立马钻入脑海。
“五千功德,你怎么不去抢?”
欧阳戎眼睛睁大,身子后仰头脱离,立马拉开了与青铜古钟的距离。
“什么福报,要我五千功德,差不多都够我施展降神敕令杀个两批林诚、卫少奇了。”
欧阳戎换了个崭新的计量单位,合计了下,脸色顿时不爽起来。
上次施展上清绝学降神敕令,消耗了他差不多三千功德。
不过那是因为他作为“神”,利用红黑符箓这个锚点,远程降临到作为容器的黄飞虹身上。
所以消耗的功德紫雾要多一点。
若是他自己以身作降临容器,召唤其它冥冥之中存在过的“神”的话,应该能少一些。
估摸着只要消耗两千五百功德。
嗯,可以理解成,一个是在上面,一個是在下面,在上面主动的,肯定消耗的多点,不止体力…
反正眼下,功德紫雾,除了兑换随机触发的大小福报福报外。
还有好几个用处:
代替灵气施展其它道脉门派的绝学神通,比如三清各家的祖师堂绝学。
还有一个,是用功德紫雾代替某种方术士仪式,为蜃兽假面收集假影化身。
后面这个,一千五百功德,才能一次。
最后还有,匠作弹尽粮绝的时候,“缘起性空”神通的特性,也可以以功德紫雾为燃料…
这么一合计,功德紫雾确实用处多多,而现在,面前的福报钟给他要价五千。
“你别忘了,你就是一个桃花福报,在帅的人这里一点也不稀罕,别太贪,嗯,本来就不太需要你,其实你也没有多好,都不一定兑换…”
欧阳戎边说边点头,看着面前似有灵性的青铜古钟,一本正经的开口:
“所以能不能降一点,给个友情价,交个朋友?”
可惜青铜古钟依旧维持原状,紫雾的沸腾与震颤的程度不变,好像没有听到,或说不吃这套。
它跳蛋似嗡嗡颤栗的小模样,落在欧阳戎眼里,就和耀武扬威的得瑟一般:
你爱要不要。
欧阳戎面露狐疑,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木鱼。
怀疑这福报钟是不是知道他的“钱包余额”,和小木鱼串通好的?
刚攒好的一波功德值,又要来变着法压榨。
秉持着带有粉色桃花意味的福报谨慎兑换的纯爱原则,欧阳戎转过身,暂时将它抛掷脑后。
很快,来到小木鱼前,他的目光投向了小木鱼上方。
记得在星子坊大佛事件前,他的剩余功德是…四千七百七十二。
这段日子期间,有减有增,大致是:
施展一次降神敕令,扣除三千功德…剩一千七百余功德。
浔阳楼菊华诗会,醉写《题菊花》,技惊四座…小涨三百余功德。
星子湖大佛倒塌,惩戒枭首林、卫、王等人,包括余波反响在内…大涨两千余功德。
被容真、秦彦卿、元怀民等人请去代理长史,收拾星子坊烂摊子,安抚劳工将士们,平定百姓民心…上涨一千余功德。
神都文华宴上女帝、相王领头赞扬下,《题菊花》、《师说》名传大周士林,欧阳戎文华之名远扬,广受褒扬,不过这种名气带来的功德有些折损…大涨一千余功德。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
代表官府安慰王冷然、卫少奇、沈炳强家眷…小涨两百余功德。
春节陪伴甄淑媛、叶薇睐等内宅女眷们…小涨一百功德…终于接旨后,容真、宋嬷嬷、张誉、胡夫等人的松气感激…小涨一百功德…还有不久前婀娜美妇人的激动感恩…
哦,对了,再加上小师妹和女史大人这两个功德经验包,时不时爆出的小额功德。
这么一来一去。
欧阳戎瞧了眼面前的小木鱼,上方正浮动着一长串青金色字体:
功德:六千五百四十一 凝视的间隙,小木鱼又“咚”的一声,字体最后面的数字“一”跳到了“二”,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娘又“想”他了。
欧阳戎叹气,摸了摸温润光滑的小木鱼,语气略愁:
“扣了五千,就只剩一千五百四十一了,不够一次降神敕令的…”
沉思片刻。
没立马兑换。
欧阳戎先脱离了功德塔。
空旷书房内,书桌前的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攥着的这枚白玉簪子。
白玉簪子放回桌上。
欧阳戎耳畔震颤雀跃的钟声,刹那消失。
手掌再次覆盖在白玉簪子上。
福报钟震颤声再度袭击耳朵。
反复试了几次。
他丢下某种跳蛋遥控器般的白玉簪子,把身子往后方椅背上一丢,揉了把脸:
“果然是它的触发条件。
“所以这个粉蓝色福报是和白玉簪子有关?”
欧阳戎目光缓缓投向书桌上摊开的包袱里的那些赵母遗物。
“这种带粉色的福报其实也不一定是那种不对劲的桃色,上次兑换的双色福报,事后看,只是针对容真而已。
“当时我在浔阳城醉酒写半道剑诀,没想到她就在楼外,若是进楼了,定然暴露文气,那时候就不好收场了,难怪是桃花煞。
“但这桃花也不一定是那种不对劲东西,而是说,它会涉及到一位女子。”
欧阳戎灵机一动:“难不成是阿母还活着?福报和她有关?”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离谱。
按记忆看,赵母与欧阳父都是普通人,南陇欧阳氏也是庐陵一个普通的地方寒门士族,哪有这么多恩怨情仇,搁这编戏呢?
欧阳戎没闲着,又试了试赵母遗物里的其它东西,发现福报钟都没有反应。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白玉簪子上。
在火焰跳动的灯盏下,拿起簪子,细细端详。
簪身材质类似白玉,颜色偏白,质地十足细腻。
应该是一枚年代久远的旧簪子。
玉养人,人同样养玉,被人佩戴久了,这簪身上有近乎抛光后的琉璃光泽。
而且,若要严格来说,这枚白玉簪子不算是单棍簪,应该簪子一头还挂有两粒小巧精致的吊坠,与簪身同样材质。
勉强可称为步摇。
“珑玲——珑玲——”
欧阳戎摆弄簪子期间,这两粒精致小巧吊坠碰撞一起,产生特殊的玉石撞击声。
清脆悦耳,令人醒神。
他轻“咦”了声,打量起了这簪身与两粒吊坠的材质。
倒是很少见到材质这么纯白细腻的玉,特别是声音还很特别。
正常的玉石碰撞声是“玎玲——”,而它却是“珑玲——”。
欧阳戎起身去书架,翻了翻金石书籍,找不到类似材质说明。
暂且搁下,塞入怀中。
欧阳戎开门,喊回了叶薇睐,让她备热水沐浴,转身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欧阳戎带着白玉簪子,来到江州大堂,找上了元怀民。
这小子是摸鱼大家,除了上班,啥都会。
嗯,各种意义上的,古籍孤本、金石古董。
元怀民把玉簪吊坠放在耳边,晃了晃手,侧耳倾听。
“珑玲——”
“有意思,良翰兄,这是冰白玉,声音错不了,质地上乘,比较罕有,放在先秦那会儿都是贵族用的…这种玉在南方挺少有的,良翰兄从哪弄来的,可否卖我?”
元怀民好奇问道。
欧阳戎默默从他手上抽回,轻声:
“家母遗物。”
“这么看,传家许久了。”
元怀民目光落在上面,脸色依依不舍,不忘调笑一句:
“这么看,令堂家那边,祖上阔过啊,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
欧阳戎撇嘴,“谁家祖上没阔过,怀民兄祖上不还是北魏皇室吗。”
“也没传什么东西下来,很多事情,都还是听族里长辈口口相传。”
元怀民叹气。
欧阳戎点头:“你还想传什么?北魏皇位吗?”
说完,收起簪子,走人,留下脸色讪讪的元怀民。
不给他咸猪手摸冰白玉簪子的机会。
整整一天,欧阳戎都把这冰白玉簪子带在身上,只要手掌一触碰到簪身,就传来粉蓝福报的动静,于是倒也没急。
翌日,槐叶巷大厅。
早膳桌上,欧阳戎陪甄淑媛喝粥,喝到一半,他放下碗,取出冰白玉簪子,好奇问道:
“婶娘,这是娘亲以前戴的吗?”
甄淑媛身子顿住,注视了会儿冰白玉簪子,目露回忆,轻轻颔首:
“嗯,是你娘亲以前常戴的玉簪…听赵姐姐说,是娘家那边祖传的,赵家嫡亲的女儿到了及笄年龄,族里都送一枚这样的玉簪给她,以后也陪着出嫁,嫡亲的赵家女都有。”
“娘亲家那边,可有什么说法,是什么落没的豪门大族?”
“不算是,也是南陇本地的,比咱们欧阳氏稍微低一些门楣,但也算是诗书礼仪之族了…”
甄淑媛想了想,说道:“而且赵家女在南陇当地很有名。”
“怎么个有名法?”
欧阳戎面露好奇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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