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安息吧。”花御用奇怪的语言说道。
乙骨忧太划开帐时,被愤怒和担忧充斥的脑内出现了这句话。
本来在帐外遇见向外奔跑的红头罩和幸存者就已经让他很不安了，乙骨忧太现在只想知道狗卷棘到底怎么样了。
眼前的咒灵不符合现在任何语言系统的话，被传导在自己的脑内，浮现出本身的意思。
“安息？”
乙骨忧太此刻冷静的神色与紧抓住太刀的手十分割裂,苍白的肤色与青紫色的血管给人以强烈的窒息感。
“你再说一遍,你让谁安息？”
狗卷棘已经脱力昏过去了,躺在花海中间的血滩中间。随后将红头罩和幸存者先交给红罗宾的蝙蝠侠与罗宾拍马赶到,帐内的咒力残秽杂乱无比,甩的哪里都是，蝙蝠侠都不用分析,都能想象到昏迷之人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因为特级咒灵的威胁够强，此刻罗宾也看见了此次事故的主力花御。
年龄尚且不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咒灵，达米安看见花御的时候下意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似的，身体却已经警惕了起来,防备的姿势早已就绪。
二人戒备之际,乙骨忧太已经走进了花海,踏下的战术靴将花朵踩扁，碾碎在黑泥中。
伸出去探鼻息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乙骨忧太竟然在这时候害怕了起来。
‘我果然还是个胆小鬼。’
脑内闪过几张张画面,一张上定格着塞进柜子里的三人和抱着头的自己,一张是从脚底攀爬上来握住自己脚面的咒灵里香。
‘一如既往的,害怕死亡来临。’
微微的，但还存在的鼻息打在乙骨忧太的手指上。
还活着，那就好。
手紧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指插过狗卷棘的指缝,严丝合缝的握住对方。
乙骨忧太闲出的另一只手伸向狗卷棘的腹部，捏住咒种的头部，连带着狗卷棘生理地痛呼，将其从中拽了出来。
“<反转术式>。”
听见此语的蝙蝠侠猛地将视线转向白衣咒术师，下巴因为紧咬的牙齿而绷得紧紧的，手指上的肌肉也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注意到自己父亲异向的达米安用侧光看了一眼蝙蝠侠，他先前没有看见过资料，罗宾自然不知道反转术式代表着什么。
但他现在看见了。
视线内本来凄惨的伤口愈合起来，腹部可怖的血洞消失不见，除去还是很微弱的呼吸和沉睡的姿态，狗卷棘完全与达米安在监控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恭喜，回收马甲「狗卷棘」】
终于回到组织的怀抱里了，棘。
‘无视伤害程度的治疗啊。’
达米安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要让祖父知道，否则乙骨忧太会被抓走当成实验品的吧。
“反转术式？
”花御看起来也有些迷惑，它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个会反转术式的特级，而周围并没有什么植物，
自己对上他简直是来送死。
‘好像有一个公园离这边很近，’花御又发射出去一堆咒种，然后两步跳出了花海。
“跑什么？”
如破冰一样的笑容绽放，却全部都是势在必得之意。
‘贯穿它的腹部然后再撕碎他吧。’乙骨脑内的疯狂已经给花御安排好了死法。
起势，哥谭老城区的地面不堪重负，裂出一道道纹路，乙骨忧太原地跳起，奔着花御的方向而去。
花御的反应也很快，又退闪一步，它现在寄希望于可以赶紧到一个有植物的地方去。
‘糟糕。’
令花御没想到的是，乙骨忧太本来的目标就不是它先前站的位置，是它的后方。
“铛——”
刀快速落下，一刀又一刀，直到花御反应过来抽身躲开才堪堪停下，咒灵的身上刀伤纵横交错，淅淅沥沥的血顺沿滴落，而花御却不再躲了，长着树枝的脸朝向他。
‘是有什么翻盘的招式了吗？’
乙骨忧太摸上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动两下。
无视了花御等待，他才没有傻到等它把招式使用出来再打架，又不是傻子。
“咕咚…”
花御用来吸收植物能量的胳膊被削掉，一时间血液喷溅出来，乙骨忧太距离它太近，星星点点的咒灵血液留在他的白衣与脸颊之上。
花御好像看到了讨命的恶鬼。
“这句话还给你，”乙骨忧太听见了后面的声响，应该是这个特级咒灵的救兵到了。
“安息吧。”
既然伤害了我的同期，就要付出代价。
和你的同伴一起去死吧。
无名指上的戒指如幻影一般抖动了两下，一道灰色的影子从戒指里钻了出来。
说真的，这画面莫名有点像阿拉丁神灯，可惜里面钻出不是实现你三个愿望的灯神，而是取你性命的诅咒女王。
“忧太忧太忧太——！”
尖利的叫声犹如孩童的哀嚎，但又带有孩子没有的戾气，连与漏壶战斗的蝙蝠侠都忍不住侧目去看传说中的里香。
“我说，”漏壶的头简直要喷发了，“跟我打架左顾右盼是会死的。”
漏壶从来不打低端局，虽然眼前的紧身衣怪人没什么咒力，而且连个像样的咒具都没有，咒力眼镜都是扣扣搜搜地只装一个。
但是他的体术很不错呢。
“哈哈哈哈哈哈，”漏壶准备好好打打一架，不能浪费他这么强的体术呢，“来来来，好好打一架吧。”
成为漏壶的体术踏板吧，榨干价值后再杀了他。
“蝙蝠侠，”罗宾想要直接越过漏壶甩过来的术式去帮蝙蝠侠，但是被蝙蝠侠制止了。
‘可恶。’罗宾狠狠地咬牙，似乎要把漏壶的骨
头都要咬碎。
“想打架？”一只手握住漏壶的肩头，平淡的语气与拍下的力度让漏壶的头皮一疼。
“来，我跟你打。”
明明没有像人那样强烈的情绪系统，但漏壶切切实实的在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地颤抖着。
另一边的花御则是留给了里香，花御对上诅咒女王自然是不够看的，里香在旁边甚至玩了起来，花御狼狈地像一只被抛来抛去的皮球。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祓除，当时是为了找他们身后的罪魁祸首了，在这之前他们还得好好留着。
咒灵方的首领已经被两面宿傩祓除，那群咒灵里面最有脑子的就是他，依照他的说法，真人死之前还没有碰见同类。
那么漏壶和花御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呢？策划这一切的是谁？
会是羂索吗？
“毛头小子，”漏壶看出来了乙骨忧太的心不在焉，莫名有些不爽，“给我认真点啊。”
“这么弱，就把诅咒女王让出去啊！”
“玩弄女人的家伙。”
现场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里香偶尔传来的玩闹声和花御叽里咕噜的破碎音。
‘哦豁，’远在纽约的林越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哥谭这边的动向，看见漏壶雷区蹦迪的场面，一时间不禁为他摸了把冷汗。
我本来想留你一命有用的，漏壶，自己作什么死呢。
算了，留花御也一样。
偷偷的在心里给漏壶上了把香，林越心里默念着：‘阿门，漏壶，一路走好。’
“真是熟悉的话呀。”
笑盈盈的语调，但乙骨忧太的表情已经全然沉了下来，连淡然的样子都做不出。
果然是羂索吧，就是懂用什么话来刺激我呢。
“里香，”呼唤爱人的语调仍然保持了以往的温柔与缠绵，“到我这边来。”
“忧太！”里香玩花御玩得正开心，但是在乙骨忧太面前，果断地将其扔到一边。
‘毕竟是，爱的诅咒。’蝙蝠侠在心里补上了这句，眼神望向并肩而立的特级咒灵里香与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心里暗暗地开始做出了plana、b、c。
没办法祓除让蝙蝠侠的掌控欲无处安放，他无法做到全部依靠游行者来清理咒灵，也无法忍受自己掌控下出现失控场面。
哥谭的犯人这么多，应该比纽约找合适的咒力充沛物件更容易，做好之后还可以让杰森注入咒力去使用。
想到这里，蝙蝠侠的心才微微放下一点，他也不是不想合作，也不是不信任游行者。
这里是哥谭，被罪恶笼罩的哥谭，他必须要掌控住一切可能的变数。
超人：……所以你也这样对我，b？收集氪石，制作氪石武器？
蝙蝠侠：嗯…你的魔抗是变数。
超人张嘴，超人想要辩解，超人闭嘴。
嗯，好吧，本人认证了魔抗呢。
“虽然之前已经宣告过了，”熟悉的站姿，乙骨忧太此刻与一年级时，站在夏油杰面前的动作一模一样，“但是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不是依靠、玩弄女人。
乙骨忧太在入学之后才渐渐明白，不是里香诅咒了他，是他的自私，他的爱意，他的执着强留下了本来该安息的祈本里香。
一直以来，从来都不是里香诅咒了忧太，里香的所有行为都是他阴暗面的反射，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反抗。
是卑劣的自己用爱诅咒了里香，将她囚禁在这一个小小的戒指里，不得安宁。
‘我想让里香成佛，但我无法释怀。’
……
“我们，可是纯爱啊。”
乙骨忧太缓缓道。
五条老师说的没错，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