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真的阿亦吗
华初微微一怔道:“阿亦,你嗯,你额头上的三瓣花是怎么回事?”
阿亦伸手摸了摸,并未摸到,只道:“有吗?我怎么没摸到?”
华初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将铜镜取下,来到阿亦身边,把镜子对着阿亦道:“你看”
阿亦看到了镜中的人,那是极好看的,尤其是有了额上的三瓣花,比起之前极俊极美,现在更多的是女子的娇媚可爱了。不禁道:“真是好美,我若是女子,那一定能教人生死相许了吧。”
华初觉得今日的阿亦有些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只道:“是很美,阿亦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你这额间的三瓣花,到底怎么回事?”
阿亦见他不依不饶,有些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他忽然觉真正的阿亦不会如此,又转而微笑道,“呵呵呵,洛哥哥,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华初将信将疑道:“阿亦,看起来和以往确实有些不同了,不知道阿亦昏迷时,究竟梦到了什么?我看到你嘴角鲜血溢出来了,还在说着什么话,只是我未听清,阿亦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的名字?”
阿亦一下子被他问了这么多,头痛起来,他双手抓着头痛苦的说道:“洛哥哥,迷迷糊糊的我一直在做奇怪梦,我也不知道,哎呀头好痛,我记不清那个梦了。我就是能一直听到你叫我的名字,这才醒了过来”
华初看着阿亦这个样子,于心不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道:“好了,阿亦。别怕,我在。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不要想了。”
湖面上的阿亦心一揪道:“洛哥哥,你不要被他迷惑啊!你好好看看啊”
怀中的阿亦反手抱住华初,害羞道:“洛哥哥,我们睡觉吧,我想你陪着我睡,我一个人害怕。”
华初被阿亦抱得身上的肌肉一紧,丝毫不敢动道:“阿亦,你,”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阿亦将手从他的后背慢慢向上摸索,最终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头,那张脸充满了魅惑,并缓缓向他的下巴靠近,他听到了两个胸膛之间那热烈跳动的心脏。华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阿亦伸出手轻柔的擦掉道:“洛哥哥,你怎么不说话?这是紧张了吗?我们都互诉心意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拘谨啊。”
华初脑海中想到那日伤害到了阿亦的情形,忽然双手将阿亦环着他脖子的手取下,握在手里道:“阿亦,不要这样,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是不会这么做的。龟爷爷说过只要醒了,你就会慢慢变好的。现在寅时了,不如你再休息会,我去隔壁休息。”
湖面上的阿亦激动道:“我就知道,洛哥哥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的。”
华初正要起身,阿亦就拉住他,憋笑道:“洛哥哥,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
“难道不是”华初耳尖微微泛红道。
阿亦憋不住前俯后仰的笑了,这一笑,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吃痛的捂着心口道:“唉哟,我的心口洛哥哥,你真的忍心丢下我,独自离去吗?”
湖面上的阿亦气愤道:“就会装柔弱!”
华初也不好再拒绝,道:“那阿亦,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快躺下。”
阿亦道:“洛哥哥,我知道你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了,就在我旁边睡下吧,以前不也是在我身旁睡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华初心道:“那晚自己伤害了阿亦,才害的阿亦今日昏迷差点没命,而现在的阿亦,虽然对他没有半分怨念,但他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更何况,今晚的阿亦不知何故,如此动人,若是睡在他身边,自己怕是真的把持不住,万不可再次伤害阿亦了。”
想到这里,华初伸手摸了摸阿亦的额头,道:“阿亦,不必再说,我是不会睡在你身旁的,我,我不想再次伤害你。阿亦就闭眼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也是一样的。”
阿亦见实在无法让华初从了自己,只能从长计议了。反正还有七日时间,足够了,只要心口的伤好了,华初早晚都得从了自己,随后他道:“既然洛哥哥执意如此,那就如此。我其实也只是心疼哥哥,”他捂嘴笑道,“怕哥哥累着而已。”
华初温声道:“我知道。晚安,阿亦。”
阿亦莞尔道:“晚安。”
阿亦睡着了,看上去很安稳,华初也放心下来,慢慢的靠着银柱也睡了过去,他又梦到了那个场景,院中的梨花树下,阿亦对着他笑的灿烂,梨花簌簌下落,落在阿亦的发丝上,美轮美奂。
“阿亦”又来到了湖面上,看着正在交叉双臂的阿亦,嗤笑道:“怎么样?你家洛哥哥可没认出我来哦。要不是身上有伤,我可就拿下他了。”
阿亦不屑道:“你和我根本就不同,你就会装柔弱,装柔弱就算了,还抛媚眼,还施展媚术,你又不是女人,真搞不懂。”
“阿亦”冷嘲热讽道:“谁说我不是女人了?你不是女人,难道就嫉妒我?哈哈哈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这句话看来一点也没错,看看现在的你,都开始说胡话了,你哪只眼看我施展媚术了?我若是施展媚术,只怕你那个好哥哥早就从了我了。”
阿亦怒道:“你是女人?睁眼说瞎话。还说自己没施展媚术,那你的样子怎么没有一点男子气,浑身散发着女人味,特别是额间的三瓣花,镜子中的你,你自己看了都说太美了,我看了也觉得妖媚,你还能说这不是媚术吗?还好洛哥哥心志坚定,不然就被你魅惑了。真是卑鄙又下作。”
“阿亦”也不生气,缓缓道:“三瓣花乃是我的标志,但凡我出现,就会留下此印记,它只是代表着我,并没有其他的作用,至于为什么你这个人变得妖媚,那可能算了,告诉你做什么,反正清者自清咯。何况也没规定不能用媚术啊,哈哈哈哈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明日就试试,让你看看你这哥哥究竟还把持的住么,如何呀?”
阿亦彻底绷不住心中的火气了,道:“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
“你就怎样,你又能怎样?别忘了,这具身体现在的使用权是我,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道。
阿亦确实无能为力,如今也只有靠这赌约能赢了,这样他就不会再受这黑气的控制了。可面前的这个人身份不明,若是他真的使诈,使用媚术,那自己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洛哥哥了。不想分离,难道只有死别了吗。可即便死别,也要拉上这团黑气一起陪葬,阻止他为祸世间。
阿亦也冷静下来,道:“我刚才确实胡言乱语了,如今身体的使用权是你,我一时头晕脑热,才说出那样的话。我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不要使用媚术,算我求你了。”
“阿亦”本来还在轻狂的笑着,可一听到这话,反而生气了起来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阿亦眼底尽是柔软道:“是。”
“阿亦”叹息道:“可你们罢了。多说无益。”于是他就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湖面上,在他走后,湖面上的大雾又飘荡起来,阿亦身在其中,看不清方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走在无边无际的幽冥海中。
华初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看着还在熟睡的阿亦,不忍打扰,只得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刚走到门口,就撞到小蚌,小蚌刚想开口询问,他就头也没回的走了。小蚌本想背后咒骂他一顿,但想想还是作罢了,她走到屋内,看到床上躺着的少主,心道:“难道少主昏迷了一整天吗?这可怎么办?”
小蚌也不管那么多了,她想叫醒少主,于是一边用力摇着,一边轻声呼唤道:“少主,少主?你别吓我,你快醒醒?您已经昏睡一整天了,再不醒来,怕是有生命危险。”
阿亦被她晃得脸露厌色,深锁眉头道:“不要叫了,吵死了!”
小蚌简直不可置信道:“我居然叫醒少主了,我居然叫醒少主了。少主醒了,少主醒了。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哈哈哈”
阿亦扶着额头道:“姑娘,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你真的太吵了!”
小蚌赶忙捂住嘴用气传声道:“好,少主。那您先休息!”
不等阿亦回答,她就蹦着小跑着出屋,路过煎药的屋子窗户边,看到正在药炉旁守着的华初,最初的怒气也因为少主的醒来而烟消云散,她趴在窗户上,兴高采烈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吧,少主醒了!”
华初面无表情道:“我知道。”
小蚌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少主醒来你怎么这副表情。还说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少主明明是我叫醒的。”
华初道:“嗯。”
小蚌只觉莫名其妙,也不想再和他置气了。于是自己气鼓鼓的出了院子,去各处通知少主醒来的消息。
华初此刻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昨晚的画面,他终于想起为何这个阿亦他觉得怪怪的还有种熟悉感,昨晚醒来的阿亦行为举止不就是之前进入他识海的那团黑气吗?当时那黑气就说过还会回来的,这么一想,昨晚的阿亦也许根本就不是他的阿亦,而是那团黑气,再加上刚才本想回屋子确认一件事时,在门口看到阿亦对小蚌的态度,他更加确定如今的阿亦不是真正的阿亦,还有他额间的三瓣花,只有黑气出现时,这花才会伴随出现,如果是真正的阿亦,那肯定是没有这事三瓣花的,可今早他恍惚注意到,阿亦额间的三瓣花消失了,他本来刚睡醒,只是太过关切阿亦,急着给他煎药,从而忽视了这个花,直到被小蚌撞得那一下,途中,他彻底清醒过来,才发觉到阿亦额间的花消失了,于是折回想要确认,却看到了阿亦竟然对小蚌发脾气,这太反常了,根本不像阿亦会做的事,他默默地离开,去了煎药的地方,静静的思考起来,可这时,小蚌又对着他说了一堆话,他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只能简略的回应着。
药炉上的药汤沸腾起来,药汤随着药罐流了下来,瞬间药炉被扑灭了,这个刺啦声把华初从思绪中拉出来,华初赶忙伸手就去端药罐,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使得他手一抖,药罐摔在地上,一时间药渣、药汤在地上散落开来,滚烫的药汤还溅了华初一腿。他疼的眼泪直流,轻轻吹着自己的手掌,似是没用,索性直接整个人跳进旁边的水缸之中,一股凉意从下至上,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他想到阿亦若是还活着,贸然拆穿这个假阿亦,会不会令他恼羞成怒,对阿亦赶尽杀绝。可若是阿亦已经不,阿亦肯定没事,他额间的花瓣已经消失了,说明阿亦已经回来了,以往天亮的时候,黑气就消失不见了,对,阿亦还活着,只要不拆穿他,阿亦就会没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清除掉阿亦身上的那团黑气。现在的阿亦虽然一反常态的那样对小蚌,但没有那三瓣花,这个一定是阿亦,大病一场,转性也是有可能的,不要想那么多,不要想那么多。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阿亦的身体,我要去重新煎药。
正在此时,小蚌领着一群人经过这里,她透过窗户,斜眼瞄了一下,没想到就是这一眼,她震惊道:“公子,你你这是哈哈哈哈把自己泡在水缸中做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趴到窗户上像叠罗汉似的往里面望去,转而就是一阵无情的嘲笑声四起,白静道:“活该,哈哈哈”
白仁也笑道:“就是活该,让你欺负我妹妹,哈哈哈哈,遭报应了吧。”
人群后的尊主轻咳两声,众人纷纷让开站好,尊主对着水缸中的华初道:“华初,亦儿都醒了,你就不必自责了。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快出来吧。”
白棠哼道:“你觉得他这样子,是在自责?真是可笑。我看他是不小心跌倒水缸中的吧。别以为亦儿醒了,他就无罪了,现在去看亦儿要紧,他的账,哼,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