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买年货
驴车进入城门,与村里人分道而行,远远的都能听到街市传来喧闹声。
韩曦晨把驴车赶到车棚里,交了三文钱就跟着家人进入街市。
朝阳初升,空气中的雾气随着阳光开始渐渐褪去,寒气仍顽固做着最后的抵抗,此刻已然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响亮如林中的鸟声,不绝于耳,又像海面的浪潮。
路边的地摊上摆着面具、鞋子、镰刀、剪刀…等,可谓是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身着粗布麻衣的百姓背着背篓,游走在地摊之间,挑选着商品,许多顾客与小贩们讨价还价,只为能少几个铜板。
背着背篓的妇人,右手牵着小女孩,正在与小贩讨价还价。“你这剪刀,瞧瞧这都有一个缺口,便宜五文俺买了。”
妇人说完不忘看看女儿,见她头上的布巾掉了,双手搓了搓暖下冻僵手,又给她带上。
“哎哟,俺说娘子啊,不是俺不卖,俺这也是个小买卖,赚不了几个钱,”小贩一脸为难。
豆子睁着大眼睛,满眼的好奇,眼里透着兴奋,眼珠子这里瞧瞧那里瞧瞧。
馒头与小华讨论着待会去吃啥?买啥?
挤进熙熙攘攘的人海,豆子紧紧抓着姐姐的手,街上被堵的水泄不通,人与人之间相互拥挤着。
有的被踩到脚,疼的嗷嗷叫,破口大骂,有的被背篓刮到衣裳,少不了争执,索赔。
韩曦晨看着贺诗韵小小的身板,淹没在人海中,犹如浪潮里漂泊的海草,尽量靠近贺诗韵,为她挡着外来的伤害以防被踩,或被挤倒。
贺诗韵感受到韩曦晨为她挡住伤害,心房不受控制的跳动,脸蛋不自觉浮现一抹红晕。
经过一番苦不堪言的拥挤,几人终于走出人海,呼吸着新鲜空气,瞬间觉得舒畅清新。
来到宽敞的东市街巷,空中飘洒着细腻的雾气,青石板湿润润的,瓦檐上挂着的水溜子,似晶莹剔透的水晶。
街巷两边店铺的门板被雾气浸润如洗,上面还流动着细小的珍珠,钟鼓报晓声古朴悠扬,宛如淙淙的河水,令人心旷神怡。
包子铺、煎饼铺、面食铺、点心铺、馄饨铺…等,透过大门望去,店铺里坐了不少客人,伙计端着吃食在桌子之间穿梭,炉灶里柴火熊熊的燃烧,传出噼里啪啦声,蒸笼冒着浓浓的水雾,传出扑鼻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三个孩子不自觉咽了唾沫,强迫自己收回不听话的双眸,贺诗韵见状忍不住偷笑。
“哎呀,有些饿了,你们想吃啥?”贺诗韵询问着三个小家伙。
“俺想吃…,”豆子说一半,停顿一下,转头看了看所有的吃食店铺,随后把目光锁定馄饨铺,“俺想吃馄饨。”他带着询问期待的目光看着贺诗韵。
“俺想吃包子,”馒头看了看自己心仪的包子铺,转头询问贺诗韵。
“俺想吃煎饼,”小华看了看最后艰难的选了煎饼。
“走,一家一家来。”说着带着家人先去馄饨铺。
进入馄饨铺后,韩曦晨出去买来煎饼和肉包子一起吃,店家还很热心的给他们多拿了几副碗筷。
吃饱喝足后开始了购物。
先去粮店,此刻粮店里人满为患,闹闹哄哄,韩曦晨带着豆子三人在外面等。
贺诗韵和白菊挤进店里去买粮食。
店里摆着各种粮食,旁边插着一个木牌上面标注着价格。
大米五十文一斤
粗面十三文一斤
细面粉十八文一斤
糜子十文一斤
高粱米十文一斤
莜麦十五文
大豆十文一斤
红豆十文一斤
黑豆十文一斤
高粱米十三文一斤
贺诗韵看到大米都有点咋舌,这大米在古代就不是老百姓能吃的起的。
旁边一个妇人哀叹,“唉,这日子没法过了,价格比之前还高了,现在粮食咋个贵法,以前这豆子,咋个说也才五文,现在一下子涨到十文了。”
另一个妇人接话道:“哎哟,谁说不是,我就买了五斤高粱米,五斤糜子,都花了一百文,这还不算其他的。”
白菊看着粮食的价格也是肉疼的很,这个贵,有钱也不是这个吃法。
贺诗韵看了看粮食,叫来伙计,帮她秤粮食。
“姑娘要啥粮食,你尽管说俺帮你秤。”伙计很会看人,见贺诗韵年龄虽小,但穿的不差,态度很热情,想来会买不少米。
贺诗韵指了指粮食,“粗面、高粱米、莜麦、大豆各来十斤。”
“好嘞。”伙计立马眉开眼笑去帮她秤。
闻言旁边的人投来震惊的目光!
“师父,会不会太多了,俺们少买点吧。”白菊小声嘟囔道,眼里闪过肉疼。
贺诗韵拍了拍她的手,“过年自然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白菊想了想也就闭嘴了。
“姑娘一共是五百一十文。”伙计称好,算了一下价格,热情道,眼里透着兴奋激动。
贺诗韵从袖子里拿出钱一串铜板,解开绳子,数了五百一十文给他。
伙计帮忙给他们搬出去,贺诗韵带着白菊跟在后面。
韩曦晨接过伙计手里的粮食,跟着家人离开。
来到肉铺,老远就闻到一股羊膻味,贺诗韵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这味道她真不喜欢。
让白菊去买二十斤羊肉她和韩曦晨在旁边等着。
很快白菊买了回来。
接着买糕点…,各种各样,大包小包。
所有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好买的,就往城外走,这次他们换了一条街,没有那么拥挤。
旁边正好路过一家人,突然一个年轻妇人回过头,看向贺诗们离开的背影,惊呼道:“娘,刚刚俺好像看到小姑子了?”
“啥?”妇人惊诧!也转身望去,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随即眼神嫌弃道:“看到又怎样丢脸的玩意。”
“不是娘,俺看到她头上戴着银簪子,还有她身上的布料,那可是上好的棉麻,俺们要是得到,卖了可值不少钱。”年轻妇人说着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妇人闻言,心动了,眼珠子一转,“走,悄悄跟过去看看。”
把东西放在驴车上,正准备回去时,白菊突然想起,“师父,俺们是不是忘了线了。”
“哦,对哦,”经白菊这么一提醒,贺诗韵这才想起。
“俺去买,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白菊说完转身离开。
贺诗韵也乐的清闲,索性坐在车上靠着,有点累了。
“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韩曦晨关心问,心里很是心疼。
贺诗韵点点头,不想说话。
“姐姐,喝点水吧。”豆子把水囊递给她,顺带贴心帮她把塞子打开。
贺诗韵笑了笑,摸摸他的头,接过喝点水,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一个村里人,焦急慌乱跑了过来,“贺丫头不好了,你快去看看,白菊要被她娘家人带走。“
“什么?”贺诗韵大惊,连忙放下水囊,对韩曦晨们道:“你们在这儿看着,俺去去就回。”贺诗韵跟着村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