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暗地关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到傍晚才停了下来 ，路面尽是泥水，出行很是不便。
雨一下，原本就不高的温度再次降了下来，冻得行人瑟瑟发抖，纷纷缩起了脖子，恨不得变成乌龟将脑袋收回壳里挡风。
开学第一天，食堂里只有个别档口开了门，放着几盘炒菜，种类很少没什么能挑选的，今天来吃饭的人也不多。
二楼最角落里，一桌四人，三人脸色铁青。
江柯回避着众人的眼神，夹起餐盘中的辣椒炒肉吃了一口，很是心虚，连咀嚼的动作都缓慢了下来。
不知道还以为他牙口不好，区区瘦肉都要嚼不动了。
过了好久，还是没人打破压抑沉闷的气氛，偶尔路过的人接连被奇怪的几人吸引，频频回头。
“那个小平台挺宽敞，站两个人都不成问题，之前我也跳下去捡过东西，不会出意外的。”江柯继续开口解释。
他并不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下，唯一能够选择的办法。
林柚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命是能用来开玩笑的事情吗？这种事一旦有个万一你想过后果吗？”
她都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刚从茜茜口中听说时，明知道没有意外发生，仍然心乱如麻。
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知道从二楼摔下去也有失去生命的，更别提五楼了。
“想过，但我想赌一把，”江柯看着眼前人，顿了顿，轻笑道，“还好赌赢了。”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至少到现在看来还是很有效果。
王茜茜眼眶泛红，言语哽在喉间，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只此一次。”江柯说得十分认真。
“你上次答应有什么事情都不会憋在心里的”王茜茜嘀咕了句，声音不大刚好让几人都能听见。
江柯无奈扶额，随后竖起手指再次保证道：“这次绝对不作假，我发誓，要是作假这辈子都考不上大学。”
“算了，再原谅你一次吧。”王茜茜略带情绪说道，她的不开心不是因为江柯将所有事都闷在心里。
是气他不在乎自己。
林柚轻叹一声，说道：“吃饭吧，等会要上课了。”
只有张彦一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任凭江柯说什么都不肯搭理，回教室的路上也一人走在最前面。
江柯继续跟了上去，手刚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对方甩了下来。
“好了，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张彦一猛地停下，抓住江柯的衣领满脸怒气，骂道：“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事应该跟我道歉吗？你应该跟自己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他看着江柯万年柔和的表情，怒气瞬间泄了，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随后将人一把搂进怀中，偷偷将泪水擦在对方衣服上。
等到情绪平复下来，才抬起头，小力捶了下对方，以此表达内心的不满。
江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这话不应该我说吗？”张彦一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怎么还倒过来了。
江柯笑道：“你想说也行，我随时听着。”
此话一出，成功换来一个大白眼。
这件事看似好像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实则三人各有心思，又怕被江柯察觉，只好每天遮遮掩掩地注视他的一切行动。
从早到晚，坚决不让江柯单独待在某个地方，连对方皱个眉头都想凑在一块分析一下是因为什么。
可谓是，对待国宝都没见这么用心。
小半月下来，三人也有些顶不住了。
这学期开学后，一中高三的人都卷出了新高度，晚上十二点不见睡，早上五点就见起。
要不是寝室有固定熄灯时间，宿舍可能会彻夜灯火通明。
第二轮复习不像上学期那样按部就班，老师们都选择以专题的形式进行，前后内容跨度非常大。
而一些易错的点，也总是反反复复地蹦跶。
原本可以将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现在每天都得分出一点，又担心跟不上进度，只好缩短睡眠时间，努力追赶其他人的脚步。
在差不多的起跑线上，压根不能放松下来，一不留神就会被后边的人超过。
王茜茜感觉连咖啡都拯救不了自己了，实在是太累太困，每天晚上几乎沾床就睡，一夜无梦，就算晚上有人将她抬走她都醒不过来。
三月初，学校通知进行第一次模拟考试，这次试卷由市里统一出题，结合高中课本和往年高考范围，进行全市联考。
考试流程、阅卷标准等等全部仿照高考。
一模，是对第一轮复习的检测，让大家清晰知道自己对高中知识的掌握程度大概是怎样，所取得的成绩也是最接近高考成绩的一次考试。
两天时间，每人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白天考完晚上抓紧一切时间复习第二天要考的科目，恨不得连做梦的时候都在做题。
林柚作为经历过一次高考的人，在混乱的人群中稍微显得镇定了一点点，也仅限于一点点。
谁让上次高考离她真是太过遥远了。
等到最后一科考完，好些人瞬间疲软下来，趁着课间趴在桌上一秒进入睡眠，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胜过以往睡上一整夜。
上课铃声响起，张彦一迷迷糊糊坐直身体，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双眼，打了个哈欠，下意识侧过头看向身边。
空的。
他立马四处张望，教室里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瞬间慌乱起来，起身就往外跑。
“诶，张彦一，你去哪，上课了！”班长在后边喊道。
张彦一压根就没有听见，一心只想知道江柯去哪里了。
走廊上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回了教室。
他转身往楼梯口跑去，刚想下楼正好碰上拎着一包速溶咖啡的江柯往上走。
“你去干嘛了！”张彦一急忙问道，“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上课了知不知道。”
江柯举了举手中的东西：“你不是说咖啡喝完了吗，我就去买了。”
“而且你睡得跟头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张彦一搓揉了下脸，情绪稳定下来，突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干嘛去了，下次记得叫我一起。”
“其实你们不用这样，”江柯犹豫道，“我没有想不开过，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他早就察觉到三人不同寻常的举动，只不过为了让人安心，他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吗？”张彦一质疑地看着他。
“你们都观察这么久了，真不真不用我说也清楚了吧。”
张彦一含糊道：“那行吧，我知道了。”
具体决定，且等他和另外两人商榷后再说。
二班班主任站在门口，双手插进兜里，喊道：“你们俩，还要不要回来了，是不是想挨骂了。”
这一天天的，没一个人让人省心的。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