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别就在眼前
月考成绩先一步出来，这次排名可谓是大洗盘，虽然大家知道并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但架不住为这虚假的繁荣而感到高兴啊。
没过几天，拔尖考成绩也跟着到来。
陈辉拿着今早早会发下来的名单，在办公室里好一阵嘚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趁着早自习还没下课立马去宣布好消息。
“来，大家安静下，我发布个通知啊，”陈辉拍拍讲桌，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抬头望向他，“前段时间拔尖考成绩出来了。”
众人瞬间精神起来，一波纯凑个热闹，一波默默捏起拳头内心忐忑不安，像是待审判的罪犯。
“参加一中拔尖考的咱班四人，首先恭喜林柚总分697排名第一，再一次守住了第一名。”
陈辉话音刚落，陈念在后面突然鼓起掌来，也不管会不会挨骂，直接喊了句：“林柚太牛逼了！”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鼓掌，不知道谁也混在掌声中又喊了几句‘牛逼’。
王茜茜回过头对她竖起大拇指，林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掉到十名后，但她还是紧张，一会害怕答题卡没涂对一会怀疑自己会不会发挥失常。
这个分数，是她考的最差的一次了，760的总分之前都能拿700+。
陈辉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宣读：“王茜茜总分685排名第二，江柯总分666，你这个分数考的也挺六的，排名也挺六的，刚好第六。”
众人听了老师的打趣，瞬间笑出声来，林柚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说，笑道：“你这分数和排名都吉利，看来一中旺你。”
江柯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框，在一片嘈杂中小声对着林柚说道：“恭喜啊，第一名。”
“同喜啊，第六名。”
张彦一感觉自己都要把手中的笔捏断了，老师才继续说道：“张彦一总分6565，第十名，运气不错。”
王茜茜咯咯直乐，伸手往张彦一后背一拍，兴奋道：“你可以啊，咱们以后又是同学了！”
张彦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去了，嘚瑟道：“哎呀，怎么又要和你们做三年同学啊，真烦。”
“去你的。”江柯伸手就是一锤。
总共才十个名额，二班就占了将近一半，陈辉可不要太骄傲，其他同学也是，虽然不是自己考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自豪，在老师说完后自发为四人鼓掌祝贺。
早自习下课前，陈辉卡着点将三中拔尖名单一一宣读，李舒、陈稳山等人都在前三十五名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有人欢喜有人愁，尤其是排在三十七名的赵可欣，下课后偷偷躲到没人的地方哭了会，红着双眼回来给出自己衷心的祝福。
陈稳山组织了全班同学一起，给每个老师都买了一份小礼物，无论这三年里大家的感情如何，在即将到来的分别前，所有人都有些不舍。
老师们也开始变得更加和蔼可亲，经常混在学生堆里一起开开玩笑，严格了三年在最后这段日子里都希望互相留个好印象。
离初中最后一次考试越来越近，拔尖成功的同学都放松了下来，被老师一起赶到教室两边坐着，反正也都不需要管了。
林柚特意申请了个八组靠窗的绝佳位置，老师站在教室中央讲着不知道重复多少遍都有人错的题目，后排不爱学习的依然趴着睡觉，头顶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响着，也带来了三年的凉爽。
今天天气很好，时不时吹来一阵风，林柚单手撑着侧额朝窗外看去，底下不知道是哪班正在上体育课，羽毛球被吹的到处飞，拿着球拍的两人笑得直不起腰。
直到谢乐程从旁边走了出来，原来是初二四班，她就这样看了那人小半节课。
最后一星期，每个班轮流到操场上拍完毕业照，林柚站在王茜茜身后，面对镜头浅笑，留下和一些人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合照。
六月中下旬。
中考总共三天，学校食堂提供了三天丰富的午餐，吃完后统一到班上午休，下午由老师组织出发去考场，全部考完后，再回到自己的班级里等老师最后的放学。
陈辉提着个巨大的塑料袋走进初三二班，看着底下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内心也有些酸楚。
“今天过后，你们的初中生活就彻底结束了，老师在这里祝愿大家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去到一所好的高中，开启全新的生活。”
“老师也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我们最后再点一次名，点到的同学上来拿。”
“赵敏。”
“到。”
全班人的名字点完，讲台上的塑料袋也空了，不少同学都红了眼眶。
陈辉笑着说出最后一句：“放学了，回家吧。”
陈稳山站了起来，像往常上课一样，喊道：“起立。”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林柚等到所有人散了后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最后一桌慢慢走到第一桌，最后再看一眼这间小小的教室，往常的嬉笑打闹仿佛就在眼前，关上门后将钥匙放在窗台上。
多快啊，她的初中结束了。
谢乐程在校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看见林柚的身影，立马跑了上去说道：“林柚，跟我走。”
林柚稀里糊涂的被谢乐程拉着跑了好久，在她体力的极限时终于在河边停了下来，喘了好一会才直起腰来问道：“来这干嘛？”
“等我一下。”谢乐程往墙后走去。
不一会周围响起烟花升空的声音，在天空炸出不太明显的亮色，偶尔有人骑单车路过，抬头一起欣赏这个不太漂亮的烟花。
谢乐程从墙后拐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束参差不齐的鲜花，递给林柚，柔声道：“毕业快乐。”
耳边烟花还在猛烈的响着，空气中慢慢开始夹杂一丝烟熏味，林柚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没有说什么漂亮的话语，也拿不出一束精美的花束，连烟花都看不太清楚。
只有一把小雏菊夹杂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随着吹来的风前后摆动，递到她的面前，然后歉意地说：“本来想晚上放给你看的，但怕你晚上不能出来。”
处处充满了不完美、不够漂亮，林柚却红了眼眶，接下花束。
“已经很漂亮了。”
“你喜欢就好。”
小镇没有漂亮的风景，只有每天不同的晚霞渲染天空，林柚却觉得此刻的场景胜过她曾见过所有的山河湖泊，胜过世间万物。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在心里褪色。
花是，此刻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