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通报批评
生地会考各科总分都只有五十分，学校借用了旁边小学的教室用来考试。
林柚现在的个子在班上只能算中等水平，坐回这个小小课桌里没有太大的不适，那些早早发育又高又壮的人就很是难受了，还好只有两堂考试，很快就能结束。
林柚小学算不上什么优等生，加上也不太爱讲话，是那种最容易被老师忽略的中等生，就像这次的监考老师其中一个是她的数学老师，可惜对方并没有认出她来。
而她永远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自己出了一套试卷用那种浅军绿色的纸打印出来，题和题之间挨得特别近，看久了甚至有些头晕。
那次她考了除一二年级外唯一一次满分，考完第二天早晨学校干什么她记不起来了，所有人都在操场上站着，她站在队伍倒数第三个，听到数学老师和班主任说她考了满分。
周围其他同学也都听见了，课间班上一个成绩优异的同学当着她的面和其他人笑着吐槽道：“要是连林柚都考了满分我没有，我就找块豆腐撞死。”
其他人听完在旁边哈哈大笑，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得劲，面上却跟着一起贬低自己：“说不定老师记错了，我哪能考满分。”
可能当时说这句话的同学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不太相信一个平常不出彩的人居然能考这么好，但她在十几年后都能想起当时的场景。
老师一生中要遇见太多学生，最后印象深刻的可能只有成绩拔尖的和最闹腾的。
林柚早早做完试卷，检查两边没有什么问题后便趴在课桌上休息，见到老师后倒是想起不少小学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镇上那所高中老师怎么就扎堆生了小孩，她们班上总共四十多号人，其中有六个都是老师的小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当时的班长。
成绩好、漂亮、唱歌好听，第五节课开始后有一个唱歌的流程，每年都由班长站在讲台上领唱，其中有首很流行的儿歌，有句歌词里的三个字正好是班长名字的谐音，每唱到这句班上的声音总会高八个度。
学校举办班级之间的唱歌、演讲这些比赛，班主任每次都是直接指定班长参加。
中间有段时间班长讲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眨得很频繁，她坐在座位上听见班主任对数学老师说：“你有没有发现xxx一讲话眼睛就老眨。”
“诶，好像是。”
“我得打个电话跟她妈妈说一声，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未满十二岁的林柚，当时非常羡慕她，羡慕她连这种微小的事情都会被老师察觉，会被老师重视。
初中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直升镇上的学校，听说她妈妈将她转去了市里上学。
考试结束后，课程表里彻底删除了生物与地理两门科，相关的书全部拿回家不用再出现在教室里，早、晚自习重新被其他科的老师争夺。
六月中下旬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教室里挂着的四台风扇完全不够用，正中午吃完饭后林柚额头上满是汗珠，连忙拉着王茜茜回到座位。
这次换座运气好，她俩的座位刚好在风扇下面，一整天下来也就中午出校门吃饭热上一阵，学校虽然有饭堂，但去吃的大多数是离得远或家里没人有空送饭的学生，离近一点的直接回家吃。
林柚本来也想中午快跑两步，回家吃不麻烦外婆走过来等了，外婆怎么都不肯同意，不管刮风下雨只要上全天课就早早到校门口找个风水宝地等林柚下课。
一到中午，这一片乌央乌央全是人，每家都提着饭盒和小板凳在树荫下等着，一下课学生们都睁大眼各自找人，冬天冷夏天热的，年复一年也这样保持了下来。
午休有很长的时间，学校也不强制睡觉，反正都是些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教室里慢慢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吃饭完挤到风扇下乘凉，指望上课前吹走一身燥热。
“噗噗，大家安静一下”
教室里新装的音响突然传出巨大的声音，给大家吓一激灵，瞬间安静下来，都抬头看着上面，等待下一句话。
“初二二班陈念、李子薇、姜笠，三班赵潘、六班何思危，初一四班周祺、李川宇，五班曾能等八人连同社会闲散人员，在放学后参与打架斗殴，现进行通报批评，给予停课一周处罚，请其他同学引以为重，不要效仿；重复一次”
“陈念和李子薇？”
“她们怎么和一群男的去打架了？”
“难怪今天没看到她们来上学，我就想着怎么请假还能一块请的，原来是停课了。”
广播停止后，教室里有那么一瞬间宁静，转眼周围人都开始讨论起来，对听到自己班上同学的名字感到十分好奇。
张彦一不愧是小喇叭，以最快的速度从和陈念她们关系好的人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的真相，转身凑到王茜茜旁边，开始复述。
“那个社会闲散人员就是周祺他哥周千，之前来找陈念的那个，周千不是没上学了，昨天领着他们一群人去溜冰场，结果遇到了以前的死对头，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其他人肯定不可能看到他被打，也就冲了上去，溜冰场老板怕打出事就报警了，一伙人全被抓去了警察局。”
“要不是他们全是未成年，估计还得在里面蹲几天。”
林柚将手中甜筒一口塞进嘴里，与王茜茜默契对视一眼，感叹道：“太刺激了，快两年了第一次听见全校通报批评，他们也算出名了。”
江柯想起之前因为一句话就炸毛的李子薇，浑身轻颤下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忍不住吐槽一句：“脾气那么暴躁，这也是迟早的事。”
张彦一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感叹一句：“但她真的很漂亮，脾气大点也正常，好多男生都宠着她。”
王茜茜瞥了眼旁边人，语气幽幽：“男的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张彦一收起笑脸立马反驳道：“显然，我和江柯非常有内涵。”
上课铃响起，中断大家想继续八卦的念头，陈辉一脸阴沉地走进教室，翻开书后直接开始讲课，底下学生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尤其是那些和陈念她们关系好的人，愣是上完了有史以来最认真的一堂课。
老师的状态对林柚没太大影响，年纪小的时候会被唬住，年纪大了就不会了，本来也不是冲着她来的。
一整堂课，只要闲下来她的脑子里就会冒出‘谢乐程怎么不在’和‘好像很久没同时撞见周祺和谢乐程了’两个念头。
难不成是掰了？
林柚摇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了，索性也就不想了。
放学后，林柚久违的从陈念家店门口路过，自从两人闹掰后，为了躲避陈念爸妈的追问，她都从街道另一边走到拐弯处再过马路。
今天纯属是有些好奇。
陈念妈妈没有像以前那样拦着她问些有的没的，见她走过露了个笑脸，林柚同样笑着点点头就当是打了个招呼。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总觉得陈念妈妈老了许多，不是面上多了皱纹或是长了白头发，而是整个人的精神苍老了些，不像以前那样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