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是新年到
林柚爸妈和上年一样，这次只是稍微早了点，在小年这天大清早到了镇上。
刚放下行李就紧赶着上街买了年货，林柚带着林澄在家收拾好房间，四人大包小包挤进舅舅的私家车里开回乡下。
宁静的小村庄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人声鼎沸。
在外打工的、创业的、读书的都挤着这几天赶了回来，平常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也都在这几天敞开，一路走来一直在不停的打招呼。
每家每户吃完饭后就开始忙碌，外公大清早起来放了鱼塘的水，等到年轻一辈到家后刚好能下去。
爸爸脱了厚实的棉外套，穿上摸鱼服，同外公与其他几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一起下了池塘，拖着渔网沿边缓慢走动。
收网时，不断有鱼跳跃出来，第一网收拢就装满了几个大盆和大桶，最大一条鱼比外公家养的小狗崽子还要大一倍。
林柚拉着弟弟的手站在岸边，看见附近的十来家都提着小铁桶，站在狭窄的塘边大声喊着给她留几条什么鱼过年吃或者是送人，见渔网收拢都凑了过去，恨不得挑上几条池子里最好的鱼，抢在别人前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久违出了次大太阳，晒在背上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林柚想替外公分摊些活，外公将记账本塞进她手里。
然后林柚悲催的发现，这么多人她没几个记得叫什么名字的，只能偷偷凑到舅舅耳边，指着几个刚给完钱的老人家问‘这是谁？’，再一个一个补上名字。
鱼塘整整搞了一天才搞定，收鱼的人给完钱开着大三轮车往镇上赶，今晚回去养一晚明早拖到菜市场一口气就能卖光。
外公放了一年的鱼塘营一共收三千多块钱，自己还留了不少，外婆数着盆里的鱼，几条吃几条送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澄在乡下待的时间少，对什么都很好奇，捉鸡撵狗一天天不得消停。
玉淑知道小孩正是皮的时候，这次全带了深色的衣服回来，还在外面套了个十来块的罩衣，很丑但很经得起遭，护着棉衣别搞脏了就行。
村里各家各户小孩全跟着爸妈回来了，刚见面大家都还很拘谨，凑在一块玩上个小半天后立马成了好朋友，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凑在一块。
林柚将每天的学习时间缩短了点，学完后就跟在外婆屁股后面。
昨天炸些零嘴，正月里来客人了端出来就能吃，还得把过年要吃的鱼都杀了洗了，小鱼仔小虾米都挑出来。
今天得打扫屋子，擦窗户擦桌子扫地，把垃圾全部都清扫出去。
明天要熬一锅艾叶水，每个人从头到脚都要好好洗一遍，换上今年还未穿过的新衣服，等待今年最后的团圆饭。
年三十。
上午还是飘小雪，中午吃完饭后瞬间变大，屋前一片小竹林全被大雪压垂了头，水管也结了冰冻起来，水龙头只响不出水。
还好外公有先见之明，每个大缸里都存满了水，准备顿年夜饭可要花不少的水清洗各类菜，不然今天下午可得去有井的家里挑水回来了。
一下午，厨房的烟囱就没有停下来过，天黑前，外公抬出那张一年就用这么几次的大圆桌摆在客厅正中央，皮了一天的小孩各自回家，要开饭了。
十几二十个人挤在一块，举杯同庆新年到来，春节联欢晚会充当背景音，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到了九点多，林澄扯着爸爸的衣角喊着要去放烟花。
林云将烟花都搬到了院子里，周围早已噼里啪啦放了响，也不怪林澄心急。
点燃引线，没一会天空上印着五颜六色的烟花，林柚又拿出一板手持的小烟花棍，给每个小朋友都发了一根，随着大烟花一起往天上冲，好不热闹。
随着主持人的倒计时，在十二点到来时，原本稍微减少的炮火声立马又沸腾起来，林云也掐着点放了最后一桶大烟花。
新的一年又到来了。
林柚手机上瞬间涌进无数条新讯息，大家都在卡着点互道一句新年快乐，群里热热闹闹的晒出自己年夜饭，共同期待着明天能拿到几个大红包，压岁钱虽还没到手，去处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
正月初一，林柚一大早被鞭炮声吵醒，林澄早早爬了起来守在姐姐卧室门前，在外面甜甜喊着“姐姐、姐姐”。
待她洗漱完，就被林澄拉着给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轮流拜年，转眼三个红包到手，两人偷摸着乐。
吃完早餐，玉淑将瓜子花生糖果这些零嘴都倒进盘子上放在桌子上，没一会村头一路连着几家人就到了外婆家，林柚跟在旁边帮忙倒茶水，听着妈妈的指挥一个一个打完招呼后，混进小孩堆里看晚会重播。
大人之间热络地交谈，那辈的人都是一块长大，从小混在一起互相之间什么糗事心里都门清，长大后虽然聚的少，但见面了从不会有疏离感。
没一会，大伙又扎堆顺着马路往下一家走去，林柚也跟在大部队后面，每家停留一会，喝杯茶吃吃零嘴，从村头走到村尾，拜完年也就到了晌午。
林柚突然很想吃烤糍粑，拿了个出来就缠着外公帮忙烤，玉淑一把夺过非觉得自己也能行，结果不停掉进灰里，靠近火的地方还烧焦了一小块，最后扔给了林云吃。
外公又去堂屋里摸出两个糍粑，从火堆里扒拉出火红的木炭，架起铁钳将糍粑放在上面慢慢烤，没一会糍粑就烤得两面金黄，一捏里头软乎极了，一个塞给林柚一个塞给玉淑。
林柚不停交换着手握着滚烫的糍粑，一口咬下去瞬间满足，一年就能吃着那么几次，她可想着这口了。
林澄也想吃，林柚将糍粑掰开一半分给弟弟，马上要吃饭了，糍粑扎实吃太多等会吃不下饭，她还想着那碗鱼汤呢。
正月开始后，大家上线的时间都大大延长，出去走亲戚总不能还带着作业去，林柚每次拜完年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一手捧着热水一手看着手机，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
走完所有的亲戚已经正月初八了，一家人终于结束奔波的日子，老老实实窝在家里，打开小太阳围在桌子旁边，自家人多，下午就凑两桌玩玩扑克。
林柚则拿起作业到二楼卧室，关上门窗继续自己的学习计划，学累了就往楼下一坐凑个热闹，林云觉得女儿太刻苦了，于是每天拉着她玩上一会斗地主，晚上再拉着一起看看电视聊聊闲天。
春节假期就在这重复且充满欢乐中过去了，舅舅一家和爸妈同天出了门，外婆家才安静下来，偶尔同村其他爷爷奶奶会走过来一起聊聊天，林柚这才彻底收心开始学习。
开学前五天，外婆收拾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林柚回到镇上的小房子里，热闹仿佛还在耳边转眼房间就只剩两人。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王茜茜知道林柚回来了后，立马约了她随便找家店坐坐，林柚揣上两个小红包在见面的时候两人互相递了个过去。
王茜茜拿过两个红包，惊讶道：“怎么给我两个？”
“上年加今年的，说了让你期待着。”林柚解释道。
“一年了你还记得，我都忘了。”王茜茜开心地将红包收起来，絮絮叨叨开始诉说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儿，两人不时乐到一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