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埋骨之地
“奶奶，我又有家了！
也有家人了。
还有一个漂亮的小房间。
里面放满了玩偶，和各种漫画书。
这位是善良哥哥，这个是小露妹妹。
这个……”
瑶瑶在地上半跪着，当介绍到杜青青的时候。
小朋友迟疑了，哥哥和妹妹都是家人。
这位？
最后，
瑶瑶右手半捂着嘴，悄悄对奶奶说道：
“这个……是未来的嫂子，也是瑶瑶的家人！。
奶奶，瑶瑶好幸福呀。”
是的，
瑶瑶很久都没有这般开心了。
此刻，
他们在郊外一座低矮的荒山上。
奶奶去世之后，有几个好心的邻居帮忙料理了后事。
遗体因支付不起高昂的丧葬费，就趁着夜色，偷偷拉到这座荒山埋了。
因为是偷偷埋的，为了防止人发现，下葬的那天，连个坟头都没留。
一张破旧的席子，卷着被撞的面目全非的身体，偷偷埋进了这座荒山。
黄土覆盖，杂草丛生。
若是没有人每年都过来祭拜，
就不会有人知道，下面还埋着人。
往年，
每次烧完纸之后，瑶瑶都会在这里痛哭。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下山。
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她都会在往生客栈中度过，不出门的那种。
但今年，瑶瑶的表现格外的不同。
从来到奶奶的埋骨之地，一直到看着纸钱烧完，瑶瑶一声都没有哭。
不仅没有哭，全程都是笑的，很幸福的那种。
不过，
在给奶奶烧完钱后，
她并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善良哥哥，再等一等好么。
今年，瑶瑶也想给自己送点钱。”
听到这句话，
顾一凡没有太明白。
不过，还是点头道：
“不着急哈，我们都在这陪着瑶瑶。”
“对，不着急的。”
杜青青也跟着附和。
一旁的顾小露也点头表示没问题。
得到善良哥哥的同意之后，瑶瑶在给奶奶烧纸的旁边，用三块石头也为自己建了个简单的存钱屋。
这样，烧下去的钱，就不怕被抢走了。
剩下的最后一串草纸钱，瑶瑶烧给了自己。
钱不多，也就百十张。
其实，
她也不是真的缺钱。
以前，她想要的东西用钱买不来。
现在，她拥有的东西，不用钱也得到了。
为自己祭祀，只当是个仪式。
庆祝自己拥有家人，重获新生吧。
看着瑶瑶认真的样子，
顾一凡他们都很困惑。
就算是家人，每个人也都会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自己不说，家人也不会去过问。
尤其是这种临时组建起的家庭，想要稳固，就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所以，
他们只是看着瑶瑶的奇怪举动，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
在纸钱快要烧完的时候，瑶瑶扭头问道：
“善良哥哥，你们应该很好奇，瑶瑶为什么会给自己烧纸钱吧。”
紧跟着，瑶瑶又自顾自的说道：
“奶奶死后，瑶瑶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所以，瑶瑶要下去陪他们。”
说着，瑶瑶伸手指着跟前那片荒草说道：
“看！
瑶瑶就在这埋着。
瑶瑶陪着奶奶，奶奶也陪着瑶瑶。
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在这荒凉山，寂静的夜，小瑶瑶的话，有点太合群。
但因为是家人的缘故，顾一凡他们并没有恐惧。
而是略微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瑶瑶的意思。
她，应该已经死了。
“是的。
善良哥哥，我已经死了。
所以，我成了往生者中的一员。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往生者。
我们，是一群向死而生，走回头路的人。”
在叙说往生者宗旨的时，瑶瑶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个的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她的话自带威严。
黑夜之中，她脚下亮起一圈又一圈的黑紫色光芒。
一座由二十四根柱子支撑的大殿虚影，正展现在她脚下。
那里，是往生者的大本营——
死亡之都！
大殿的宝座之上，死神正极目凝望着顾一凡他们所在的城市。
在那二十四根柱子处，又各设立了一个专属宝座。
其中一座，属于瑶瑶。
“善良哥哥，如果可以，瑶瑶还是想哥哥答应此前的邀请。
要是哥哥答应的话，这位置，瑶瑶可以给哥哥的。”
瑶瑶很真诚的说道。
然而，
顾一凡全是慢步走，目光盯着瑶瑶，像是有些生气。
然后，
伸手，
啪——！
奖励瑶瑶一个小脑崩！
是的，
顾一凡有点生气了。
在这个世界，他首先先要的，是平凡的生活。
然后，
将这两个妹妹好好养大。
有机会的话，他也会考虑下自己的事情。
比如，结婚，生子……
但此刻，
无端乱入的往生者，是什么鬼啊！
在家庭组建的时候，顾一凡就说过的。
以后的家里，有哥哥，姐姐，妹妹。
没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身份！
“瑶瑶，我是你哥。
你的家人。
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家里就是姐姐，是妹妹。
明白了么？”
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顾一凡想尽可能多的家人一个相对正常的生活环境。
不管是居住环境，还是人文环境，都很重要。
“哥，疼~”
瑶瑶嘴上只说疼，对于往生者和邀请的事，不再提半个字。
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她很珍惜。
“疼就对了。
痛苦，会让人记忆深刻。“
顾一凡说道。
然后，
他又悄悄在自己头上弹了一下。
“这也不疼阿。”
打妹妹，怎么可能舍得用力呢。
离开荒山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半了。
黑灯瞎火的，下山的路很难走。
这里距星辰苑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而在星辰苑中等候的邻居，早就有点不耐烦了。
男子骂道：
“玛德！
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人类都特喵是夜猫子，比咱们还能熬。“
“要不你先回来？”
电话另一头，女子轻声说道。
“计划好的，就今晚了。我再等等。”
男子握拳在墙上敲了一下，以此发泄心中的怨气。
然而，
就在这时，
叮——！
电梯门忽然开了。
顾一凡他们正巧从里面出来。
结果，
刚走出来就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轮起拳头准备砸他家的门。
听到身后有动静，男子猛然回头。
他的目光恰巧与顾一凡的对上。
“你们好，听说今天来了新邻居。
我住你们楼下，方便认识一下么？”
经验老道的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
反而很轻松的跟顾一凡打打招呼。
“楼下邻居？
你好。”
顾一凡也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好邻居。
“他不是住斜对面么，怎么成楼下邻居了？”
顾一凡已认出，下午的那场现场直播的主角，就是这个男的。
所以，
下午的事情被邻居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样！
我站在自己家里看风景，关你们屁事啊。
是你们主动成为风景的，不是么。
顾一凡开了门，对新邻居笑道，
“咱这就算认识了。
那么……”
就当男子觉得，顾一凡会让他进去的时。
“那么……晚安。”
紧跟着，
砰——！
大门被顾一凡狠狠的关上了。
男子：“？？？”
“玛德！
狡猾的人类！”
骂完后，
男子并没有走……